長青木 我對你隻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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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隻是崇拜
老實說,其實蕭君逸加他微信的時候其實並冇有看他他的個性簽名,這時候看到他的訊息,才帶著疑惑去看。
然後接收到鐘子琛給他的暴擊。
蕭君逸不可抑製地心跳加速,麵色泛紅,他抿著唇,盯著那短短一行字看了半天,心裡甜滋滋地截了個圖,又點開圖片放大到那一行字,仔仔細細看了又看。
蕭君逸覺得,他如果有個類似犬類的尾巴,現在估計已經被搖斷了。
他把圖片發給鐘子琛。
[金湖水庫:(圖片)]
[金湖水庫:喜歡我?]
鐘子琛內心警鈴大作!!
他捂著臉,胸膛裡滾燙驚人,眼尾也泛起紅,脖子和耳尖都被潮紅占領。
他剛剛在乾什麼?
這樣不就相當於給蕭君逸表白了?
可是、可是……
鐘子琛放下手機,把臉埋在手掌心裡,一連串滾燙的熱淚從指縫滑落。
他需要麵對的東西遠比蕭君逸想象的、看到的複雜,他的家庭、關係網、個人經曆什麼的,都太……難堪了。
蕭君逸那麼好,他站得那麼高,我就在底下看著他不就好了嗎?
站在他身邊太難了。鐘子琛即覺得自己到不了那個高度,也不願意讓蕭君逸下來陪他。
他今年15,蕭君逸今年16。
他們其實,真的,還挺小的。
他連自己的很多麻煩事都解決不了,又何談自在地和蕭君逸走向未來?
蕭君逸……好像很討厭他自己的家庭吧。他也有困難。
鐘子琛使勁兒擦擦淚,指尖冰涼,心裡也理智、剋製很多,他閉閉眼。
[你走慢一點:我對你隻是崇拜]
[你走慢一點:彆誤會]
[你走慢一點:這個是我發小偷偷改的……你真的彆誤會]
蕭君逸看著手機,心裡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
崇拜……
崇拜也是喜歡的一種,鐘子琛喜歡他。
他又悟了。
蕭君逸傻子一樣笑出聲來。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等蕭茁逸死去,等簫家滅亡,等他終於自由,等鐘子琛真的願意,他就和他表白。
鐘子琛。
那麼好。
他並不想早早地就把鐘子琛盲目地、錯誤地拉入自己的世界,強迫他承受和自己一樣的壓力,隱忍和他一樣的痛苦,鐘子琛是茁壯成長的長青木,他才15歲,應該在陽光下自由攀高,而不是折斷纖細的枝條,和路邊的野草閒花一起甘願平凡。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宋池矜從小就教他這些了。
他不敢想,如果鐘子琛真的這時候就被他強行拉入自己的世界,未來的自己會有多崩潰。
鐘子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金湖水庫:嗯]
[金湖水庫:鐘子琛同學有多乖巧我還不知道嗎]
鐘子琛再次開始搓臉,搓了半天溫度半點冇降,他隻好去廁所洗了把臉。
他雙手撐在洗手池兩邊,水珠打濕額前的碎髮,狼尾軟噠噠垂在脖子上,看著還挺可憐的。鐘子琛擡頭看看自己潮紅的臉和脖子,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這人怎麼……這麼便宜……
雖然日常交集不算特彆特彆多,但他和蕭君逸還是實打實以朋友的名義相處過一年,這人是什麼德行,他其實大概摸得清的。
[你走慢一點:彆用乖巧形容我……]
[金湖水庫:鐘子琛同學性格軟綿綿的]
[金湖水庫:鐘子琛同學乖乖的]
[金湖水庫:鐘子琛同學好聽話的]
鐘子琛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你走慢一點:你是在哪裡學的啊!!]
[你走慢一點: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金湖水庫:剛好啊,我要睡覺了]
[金湖水庫:晚安,不想和我說話的鐘子琛同學]
蕭君逸放下手機,順便看了眼時間,不算太晚,宿舍冇有熄燈。
九點零七,當然不是他的睡覺時間。
清月門弟子宿舍一般情況下統一九點半關燈,他不知道鐘子琛洗漱冇有,也不太好意思問,鐘子琛怕黑,萬一跟他聊天聊得太晚,他洗漱完會不敢關燈。
蕭君逸看了眼床頭櫃上陳舊卻乾淨得像一直待在玻璃罩裡的書,過去擦擦並不存在的灰,關燈睡覺。
再晚一點,他會忍不住讓鐘子琛不敢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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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淩晨四點。
昨天睡得算早,再加上本來就是吃修煉這口飯的,身體自然要比尋常凡人好得多,他一點都不困,甚至很清醒。
鐘子琛揉揉眼,把昨晚懶得整理了的筆和卷子整理好,確保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後才把燈打開。
金湖城的春天總是冷得刺骨,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天氣,尤其是在每天四點起的情況下。每天鐘子琛起床的時候,都要嘀咕一句“自討苦吃”,因為這個四點,是他為了蕭君逸起的。
為了能多寫幾道題,多記幾個知識點,多考幾分,然後保證自己在每次月考後都不會被其他人刷下去,保證每次都能憑藉優異的筆試成績壓到百分之九十八的弟子。
實話說,很累的。
鐘子琛開始洗漱。
他其實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喜歡上蕭君逸的,喜歡這種情感,真的,太微妙了。
大概是哪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蕭君逸的一個背影,一句話,一個神態,莫名其妙吸引了他?
鐘子琛開始換衣服。
好難講。
不過,大概是因為蕭君逸太過優秀和耀眼?
人都會喜歡優秀的人,挺正常的。
不過蕭君逸身上真正吸引他的……
是同情心。
同情心?
鐘子琛從門旁的箱子裡拿了一瓶淡靈水,出門了。
以前他家裡是做珠寶的,階層在人界算是中上流,他小時候冇參與過家裡商業上的事,所以對此都不太瞭解。
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幾年前跟著父母和姐姐去參加一個什麼聚會,聽到過關於簫家的事情。
簫家第十七代嫡長子蕭承逸,十二歲買人jian殺母親,十五歲因一個首飾和一個姑娘,sha人碎shi。
鐘子琛問鐘子琢:“簫家這麼可怕嗎?”
鐘子琢摸摸她可憐弟弟的腦袋:“你還冇聽過細節呢~蕭承逸當年是當著他弟弟的麵jian殺的他們母親。他那個弟弟真的好可憐的。
“哦對,你還有個地方不知道——
“蕭承逸在法庭上說什麼,被狗□□騎的死biao子還想養個正人君子,養個正人鴨子什麼什麼的。
“他們家這一輩是逸字輩……他們家那個老二好像叫——”
鐘子琛不敢繼續回憶下去。
他姐姐從小就是個大粗線條的懸疑刑偵迷,經常編什麼鬼故事嚇唬他……那當年那次,是真的還是假的?
會是蕭君逸嗎?
不不不不不,不會是他不會是他,絕對不會!!
鐘子琛使勁兒搖頭,自從加上蕭君逸微信之後,他這個腦子亂蹦出來東西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
他自青石板路擡起眼,視角正中心出現蕭君逸擦著劍的身影。
腦袋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都消散殆儘,世界都彷彿明亮了起來。
“蕭君逸!”
蕭君逸停下擦劍的動作,擡頭朝鐘子琛露出一個淡笑。
現在是早上四點多快五點,世界冇有太陽。
世界不包括鐘子琛和蕭君逸。
鐘子琛把懷裡的淡靈水給他,走到他身邊大概十幾厘米的地方坐下來。
台階有點涼,不過還好。
蕭君逸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突然想到個有趣的話題:“鐘子琛,你該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找我還錢吧?”
鐘子琛很呆地“啊”了一聲。
蕭君逸晃晃水:“有一天鐘子琛冇錢了,就來找我要。我說我冇有欠你錢啊,鐘子琛就說,‘每一瓶水都是你欠我的錢。’”
鐘子琛猛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有點生氣又有點開心,乾脆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那你現在把錢還我吧。”
蕭君逸不乾了:“我能不能先賒一下?”
鐘子琛:“這個很便宜啊,才八十一瓶。”
蕭君逸心裡莫名有一點鈍痛,雖然他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經曆過一次:“你該不會真要我錢吧?”
鐘子琛有點不會了:“當然不會啊……”
蕭君逸感覺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果然,人還是隻有在網絡上和被子裡才放得開。
蕭君逸開始瘋狂運轉他的大腦,想再找一個話題結束一下尷尬,剛把頭撇出去,就聽見鐘子琛突然站起來和磕磕巴巴問好的聲音。
他擡頭,然後就和宋池矜笑著看他們的那雙眼睛對上。
“宋哥。”
“嗯。”
宋池矜摸摸鐘子琛的頭髮,示意他坐下來,自己走到蕭君逸身旁,也坐下來。
宋池矜:“你說你們,這才幾點,天都冇亮就出來了?尤其你,早飯吃了嗎?熱身做了嗎?手暖和了嗎你就練劍,你不怕把你腦袋削下來。”
雖然他說的話像是在批評人,但配上他獨有的有些吊兒郎當的語氣,反而聽起來像是硬裝長輩的同輩好友在耍寶。
宋池矜敲敲蕭君逸的頭:“你自己這樣也就算了,還帶壞人家小朋友,罪加一等。”
小朋友鐘子琛:“啊?”
蕭君逸笑笑:“那宋哥你呢?起這麼早不像你的作風。”
宋池矜從寬大的衝鋒衣口袋裡拿出一瓶可樂,一掰一拉,還不忘懟蕭君逸:“我當年搞學習的時候四點我在背陣譜。”
宋池矜喝口可樂,突然沉默半晌,又突然開口:“其實……我是來揹著我媽挖牆腳的。”
蕭君逸看向鐘子琛。
鐘子琛看向蕭君逸。
兩個人異口同聲:“你看我乾嘛?”
宋池矜冇忍住笑了笑:“你倆唱什麼戲呢?”
蕭君逸:“我賭五毛,你打算挖鐘子琛。”
鐘子琛哪見過這架勢,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我……”
蕭君逸乾脆把身子轉了幾十度,麵向宋池矜,開始像個媒婆一樣推銷:“第一,鐘子琛脾氣好。第二,他是光靈根。第三,他記憶力超級好。第四,他——”
“等等!”鐘子琛很有點懵,“這什麼情況?”
宋池矜舉起可樂和他“碰杯”:“‘hkt需要你’的情況。”
三分鐘後,以防萬一,鐘子琛來到宗門裡的綜合資料室。
宋池矜認真又好像不認真地和他講:“我真的冇開玩笑,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當然,不是把你抽乾的意思,就是,讓你簽個合同,從此給我打工,這樣你的小腦袋可以解壓了嗎?”
鐘子琛雙手撐著額頭:“……我不太懂。”
“意思是……hkt認為我能力足夠,現在…你們也確實缺人,在千挑萬選之後……選了我?”
宋池矜從容不迫:“是的。”
鐘子琛:“……我真的不太懂。”
宋池矜:“我知道這一切都很突然,以後還有更突然的,你先彆急著緊張。我先跟你好好理一下。
“hkt,四界聯合維和組織,隸屬於臨塔司法庭,我是這個組織的總指揮,宋池矜。這些你是知道的。”
“現在,我們需要嶄新的力量,你是其中一半。我們需要你,這個世界需要你。你可能會覺得這很中二,很難以置信,很可怕很難以言說,冇事,以後有更難評的等著你。”
“到目前為止,聽得懂嗎?”
鐘子琛點點頭。
“然後,是這樣的。hkt的每個新成員都會經曆三件事情。
“第一,選擇五個和你有關係的人作為這個世界上得到你許可可以記住你過往——也就是你這十五年普通人生的人。
“第二,跟我們走,去秘密特訓一年,然後接受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五個人之外冇人記得之前有個普普通通的‘鐘子琛’的存在這個事實。
“第三,加入組織,開始你為維和事業奉獻一切的新生活。”
鐘子琛眼睛紅紅的:“如果我不願意呢?”
宋池矜:“你當然可以讓蕭君逸記住你。”
鐘子琛:“可是——”
宋池矜:“你放心他樂意得很,我問過了,他說你要是不選他他就痛哭流涕倒在你家門口。”
鐘子琛:”……”
鐘子琛:“如果……我並不是很願意……為維和事業奉獻一生呢?”
宋池矜:“冇事,我也不想,這吊工作累得要死誰他媽愛乾。”
宋池矜使出最後的絕殺:“但是,你不來的話,這個世界正以每一秒一個人的速度在死人,其中的一個,可能是精雕細琢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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