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木 04一槍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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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一槍崩了我
鐘子琛有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他的五個名額，四天時間和宗門、師長、朋友和蕭君逸好好道個彆，三天時間做好最後準備。
鐘子琛早早就焦慮得不行，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實力和勇氣可以做到像真正的hkt成員一樣堅毅無畏。
鐘子琛搓搓臉，掰著手指一個一個點：”你、張子樂……我好像選不全五個……”
蕭君逸看著還冇有透出光的雲彩，心裡有點難受。
鐘子琛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選不全五個人。
他心裡又萌生出一點歡喜，在鐘子琛連線少的可憐的人際網裡，他有自己的一根細線，雖然不知道鐘子琛給他標註的是什麼關係，但他就是很開心。
蕭君逸：“為什麼選不全？你家人呢？”
鐘子琛愣住，沉默了許久，搖搖頭：“不用了。”
蕭君逸看著他的發頂，不說話。
鐘子琛突然問：“你和宋總指很熟嗎？”
蕭君逸斟酌了一下：“算吧。”
鐘子琛又問：“htk每回選人都是這樣……強買強賣像拐賣兒童似的嗎？我一直以為他們選人得先填一大堆問卷，稽覈八百年，最後來一句‘通過’就行。”
蕭君逸突然想起一件趣事：“不太清楚，但宋哥跟我說過一件好玩的事。”
鐘子琛雙手抱膝，下巴枕在手臂上，很乖巧地看著他。
“他們組織的綜合二隊隊長是個孤兒，當年他們村子被強盜放火洗劫，他被當作貢獻給自家老大的禮物帶走，宋哥他們是半路在山裡截的車子。這個是不是更突然？”
鐘子琛感覺心情好了一點點，看著遠方逐漸走來的零零散散的弟子，自動遠離蕭君逸，去了離他很遠的斜對角。
蕭君逸其實不太理解他日複一日這樣做的原因，每次都顯得他很尷尬，就好像……他和鐘子琛不熟，隻是鐘子琛心情不錯跟他說幾句話玩玩，有跟鐘子琛關係更好的人要來了，鐘子琛就自動地離開他去等那個人。
他其實每次看到鐘子琛這樣做，都是有些難過的，但他好像確實跟鐘子琛不太熟，他可能是真的有點矯情吧。
蕭君逸拿著劍站起身來，默默地走到長老台附近的一個角落，遠遠地看著鐘子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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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子琛在等張子樂。
這傢夥幾乎天天遲到，今天卻來得意外的早。
張子樂一隻胳膊搭上鐘子琛的肩膀，不知道在傻笑什麼：“子琛，你不會天天都是這樣搞的吧？”
鐘子琛覺得他莫名其妙，推開他湊過來的臉：“搞什麼？”
張子樂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兩個眼珠子往蕭君逸的方向懟了懟。
“就是……每天在大家來之前和蕭君逸搞什麼清晨幽會，看到人來了之後就此地無銀——啊啊！誒子琛！！”
鐘子琛毫不猶豫往他後頸猛拍一巴掌，剛好張子樂是個吊兒郎當的站姿，一下子冇站穩，差點栽地上。
周圍人投來怪異的目光，鐘子琛對此已經免疫了。
“你再幽會我就——”
漂亮，鐘子琛不會罵人。
張子樂趁機反擊：“怎麼？你要把我告到臨塔？”
鐘子琛又給了他一巴掌。
“我要碎掉了……張子樂，請你收斂一點。”
張子樂雖然人確實吊兒郎當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他好歹是跟鐘子琛從小一起長大的，鐘子琛什麼情況是開玩笑什麼情況是來真的他還是分得清的。
比如現在，鐘子琛就是真的心情不怎麼樣。
他厚著臉皮湊上去：“怎麼了？”
鐘子琛搖頭，神色黯淡：“樂啊……其實，我一直都想說——”
張子樂緊急打斷：“你彆再說我那個開襠褲照片了。”
鐘子琛無奈地看向他，歎了口氣，給了他今天的第三巴掌。
張子樂雙手插兜站在他身後，看著發小的背影，突然感覺他的身影有點不真實。
張子樂捏住他的一邊肩膀，強勢地把人掰過來，緊盯著鐘子琛錯愕的臉，湊過去，壓低聲音：“誰打你了？”
鐘子琛：“……誰打我？”
張子樂：“做噩夢了？”
鐘子琛仔細回憶半小時前他和宋池矜說的話，心裡酸澀翻滾。
他打開張子樂的手，想著不把壞情緒帶給他，心裡的苦又滿得要溢位來，他斟酌許久，輕輕歎氣：“算吧……”
張子樂突然正色：“鐘子琛你聽著，你要是哪天敢怎麼樣我也不活了，你死也要帶著我這條命一起死。”
鐘子琛皺眉：“張子樂你說什麼傻話！”
張子樂冇再管他，哼了一聲，笑著又勾住他的肩：“誒好好好不生氣，一會兒請你吃早飯，啊。”
鐘子琛翻了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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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練結束，晨會時間。
鐘子琛站在比較前麵的位置，正被太陽烤得迷迷糊糊，突然就聽見掌門叫他的聲音。
他打了個顫，緊張地朝樓鬆年的方向看去。
樓鬆年朝他招手，示意他跟過去。
鐘子琛把自己近三個月乾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想了一遍，確定他冇有做任何違紀違規到需要掌門親自來找他的事情，才邁開腿跟過去。
樓鬆年把他帶到那件他幾個小時前剛來過的綜合資料室，打開門，宋池矜在裡麵翹著二郎腿不知道在跟誰聊天，打字的手速快到飛起，聽到開門聲也隻是瞟了一眼讓他們等等，便繼續跟對麵“愉快”交流。
樓鬆年還在計算宋池矜接下來開始罵人的概率，宋池矜就“嘖”了一聲，反手給對麵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樓鬆年默默把門關上。
可能是資料室的隔音並不好，也可能是宋池矜的聲音實在太大，樓鬆年和鐘子琛還是能聽得清楚宋池矜在說什麼。
“我都說了那個姓李的就他媽是個傻逼！你他媽嗑藥了還是怎麼著了他媽一天到晚圍著他轉！你聽聽他那說的是人話嗎？法獨立法獨立！你他媽想想啊這他媽能行？！”
鐘子琛被嚇住了。
宋總指……不是……很溫柔很友好的嗎？
鐘子琛前有罵人的宋池矜，旁有高冷的樓掌門，後有二十米自由落體的選擇。
鐘子琛喉結滾動，眼睛左看右看不知道看哪裡，手捏著衣角，小腿打顫。
樓鬆年怕孩子被嚇到，出聲安慰：“習慣就好，現在□□勢有點亂，他生氣……會有點頻繁。”
怕他內心的顧慮，樓鬆年又補充道：“放心，他不會打你們罵你們的。”
宋池矜剛好出口：“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他媽的還私下去打他，我他媽直接一槍崩了他！”
樓鬆年：“……”
鐘子琛：“……”
一槍……崩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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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矜罵了對麵一句“傻逼”，掛斷電話，撿起自己碎了一地的溫柔友好，起身開門。
鐘子琛看到他出來，猛得打了個激靈。
他現在有點不敢直視這位宋總指。
宋池矜看到鐘子琛的反應，看向樓鬆年。
樓鬆年輕咳一聲：“被你嚇的。”
宋池矜表示疑惑：“啊？我也冇罵什麼不該說的啊？”
所以是還有罵的更臟的是嗎？
鐘子琛默默把頭轉向另一邊，不看他們兩個人。
本來他就因為年齡問題比這倆人矮了不少，這倆還一個高冷一個偽善，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宋池矜歎口氣，摸摸鐘子琛的頭，偷偷散發點靈力作弊：“真被嚇到啦？”
他是純種神族，靈力擬態是梔子花，相對應的，他的相對靈感是“安全感”。在學指揮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的靈力擬態和相對靈感真的冇啥用。
本來如果他對美妝時尚之類的感興趣的話，他這個擬態還可以當免費香水，但可惜的是他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甚至有些討厭。他生在叛亂的年代，“安全感”這玩意兒就更冇用了。
宋池矜就一直嫌棄自己的擬態和靈感到少年時期，學指揮之前。
他跟自己當時的質解老師吐槽說自己的擬態靈感太溫柔，像抱著洋娃娃的小姑娘，賀經久卻說，這麼好的擬態和靈感他還嫌棄，等最凶猛的擬態和靈感到自己身上就後悔了。
賀經久又說，怎麼不去學指揮，哄小孩子多好用。
宋池矜起初覺得這倆玩意也冇讓他占多大優勢，現在他是真的老實了。
拿靈感作弊這件事，他太常有了。
宋池矜接著說：“冇事兒，又罵不到你們身上，不怕，啊。”
鐘子琛莫名想起張子樂。
他點點頭，聞到一股梔子花香，心裡的恐懼一消而散。
宋池矜摸摸他的頭，低頭翻看手機，在劃到一張照片時停住：“抱歉打擾你們晨會，主要是……我感覺…你的離開時間得提前了。”
鐘子琛有點懵：“……怎麼了嗎？”
宋池矜看著照片中血肉模糊的人體，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給他看，他關掉手機：“最近空間有點不穩定，臨塔那邊拿不準什麼時候會崩，讓我們做好準備。所以我想讓你提前跟我們走。”
“再加上……散州那邊最近出了個案子，我覺得你可以順便鍛鍊一下。”
鐘子琛聽得一懵一懵的：“所以……那個，宋總指，我們到時候，那個……特訓，他、他是……”
鐘子琛總是改不掉跟長輩說話就結巴緊張的習慣。
宋池矜有的是耐心，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嗯，不避人。早上跟你說是秘密特訓，其實也是因為，要避免霸淩之類的東西一直纏著成員，所以就規定每個人都選五個人記住以前的自己的緣故，因為隻有五個人了嘛，所以說是秘密也冇什麼，對吧？”
宋池矜雙手插兜，笑著。
鐘子琛點點頭，躊躇了一會，問：“那，特訓期間我可以……玩手機嗎？”
樓鬆年替他回答：“在hkt，你甚至可以看到上課上累了布個課堂作業自己先坐著玩會兒手機的老師。”
宋池矜知道樓鬆年說的是自己，仗著他媽足夠愛他，甚至說：“有問題嗎？”
樓鬆年笑笑：“冇問題，累了多休息。”
鐘子琛預感hkt的氛圍會不錯。
宋池矜看著鐘子琛，跟他說：“上課當然最好還是不要玩啦。順帶一提，我不會收你們手機。”因為我也要玩。
鐘子琛預感hkt的氛圍會天下第一好。
鐘子琛：“那…我們，是什麼時候走？”
宋池矜把頭撇向另一邊，又看回來，笑笑：“我說現在立刻馬上走你願意嗎？”
鐘子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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