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28章 低調受賞
訊息傳來，坊內匠工們個個喜形於色，乾活都格外有勁，錘聲都比往日響亮了幾分。
亂世之中，能保住飯碗已是不易，還能得到新朝賞賜，無疑是一劑強心針。
這日上午，王監丞和周匠師一同來到精工坊，身後跟著兩名吏員，一人捧著個托盤，上麵蓋著紅布。
眾人立刻停下手中活計，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托盤上，帶著期待和好奇。
王監丞麵帶笑容，站定後朗聲道：“新朝恩典，賞罰分明！
此前過渡期間，諸位兢兢業業，精研新器，功勞簿上已記下一筆！
今日，朝廷賞賜已至，論功行賞！”
他首先宣佈了對整個精工坊的集體賞賜：一批上等焦炭、精鐵料和一筆公用銀錢，用於改善工坊條件和後續研發。
眾人聞言，紛紛麵露喜色，這意味著以後乾活材料更充裕，環境也能更好些。
接著，王監丞開始念誦個人賞賜名單。
幾位老師傅和負責關鍵任務的匠師，或賞銀錢，或賜布帛，各有封賞。得到賞賜的人無不激動躬身謝恩。
“匠戶，陳鐵！”王監丞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長生（陳鐵）心中微動，上前一步，躬身應道：“小人在。”
王監丞看著他，眼中帶著讚許：“陳鐵於新器試製中，尤以‘幽水鐵軟甲內襯’編織之法，展現精湛技藝與巧思，特使大人亦曾嘉許。
今特賞賜白銀五十兩，以示褒獎！另，賜‘良匠’徽記一枚，望爾再接再厲，精益求精！”
話音落下，一名吏員上前，掀開紅布一角，露出白花花的銀錠和一枚打造精巧、泛著暗銅光澤的圓形徽記。
徽記上刻著一個古樸的“良”字和將作監的標記。
五十兩白銀！還有象征身份的“良匠”徽記！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驚歎和羨慕之聲。
五十兩白銀，對於普通匠戶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而那“良匠”徽記，更是身份的象征，意味著其技藝得到了官方的正式認可，在將作監體係內，地位已然不同。
“謝大人恩典！謝朝廷賞賜！”
林長生臉上立刻露出“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的神情，連忙躬身雙手接過托盤，動作恭敬，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
賞賜收了，這名頭也算掛上了。
他心中暗道，福兮禍所伏，以後得更小心了。
王監丞勉勵道：“陳鐵，你年紀雖輕，但手藝紮實，沉得住氣，很好！望你戒驕戒躁，潛心技藝，莫負朝廷厚望！”
“小人明白！定當儘心竭力，不敢有負大人提攜之恩！”林長生語氣誠懇地保證。
賞賜發放完畢，王監丞又勉勵了眾人幾句，便帶著人離開了。
工坊內頓時熱鬨起來，眾人紛紛圍上來向林長生道賀。
“陳師傅，恭喜恭喜啊！”
“五十兩啊！陳師傅這回可發達了！”
“還有‘良匠’徽記！以後就是真正的老師傅了！”
“真是實至名歸！陳師傅的手藝沒得說！”
林長生臉上堆著謙遜的笑容，一一拱手回禮：“同喜同喜！都是托王監丞和各位老師傅的福，也是朝廷恩典，小人隻是儘了本分而已。”
他表現得如同一個驟然得賞、欣喜又惶恐的普通年輕匠工，毫無驕矜之色。
讓周圍那些老師傅們看在眼裡，更是暗自點頭，覺得此子沉穩可靠。
下工後，林長生將那五十兩銀子仔細收好，又將那枚“良匠”徽記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
徽記做工精緻，頗有分量，彆在衣領或工具袋上頗為顯眼。
這東西，是個護身符，也是個靶子。
他沉吟片刻，將徽記小心收進了工具箱內層，並不打算日常佩戴。眼下還是低調為好。
他照例先去老周的鐵匠鋪結算零活工錢。
老周訊息靈通，早已聽說他受賞的事，見麵就笑著打趣：“喲！咱們的‘良匠’陳師傅來啦！以後可得多關照老哥我的生意啊！”
林長生苦笑搖頭：“周老哥就彆取笑我了，不過是運氣好，趕上朝廷施恩罷了。”
“嘿嘿，你小子，就是太謙虛！”老周拍拍他肩膀，“不過謹慎點好，樹大招風。這賞賜拿著踏實，但也彆太顯擺。”
“我明白，謝周老哥提醒。”林長生點頭，深以為然。
揣著幾兩散碎銀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趟怡紅院。
畢竟得了賞，按“陳鐵”的人設，去放鬆一下也合情合理。
嫣紅姑娘見他來了，更是熱情似火，軟語溫存，直誇他有本事，得了朝廷賞識。
林長生享受了一番溫柔鄉，但並未過度放縱，適可而止便離開了。
回到小院，卡卡西爬過來，先是慣例嗅了嗅他身上的脂粉氣，傳遞來“女人…”的意念，隨即又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帶著一股陌生的“金屬”和“官氣”。
好奇地用爪子扒拉他的衣袋，傳遞來“亮晶晶…是什麼？”的疑問。
“龜爺，這是賞錢和個牌子，以後咱們日子能寬裕點，但也得更小心了。”
林長生笑著拿出那枚徽記給它看。
卡卡西用小鼻子嗅了嗅，似乎不感興趣，又轉頭看向他裝銀子的口袋，意念變成了“這個…能買肉？”
“哈哈，吃貨！放心，虧待不了你！”林長生被它逗樂了，給它加了雙倍的肉沫晚餐。
看著卡卡西埋頭苦乾的樣子，林長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他走到水缸邊，借著水麵模糊的倒影，仔細端詳著自己如今的麵容。
經過這些年的刻意維持，他看起來約莫三十二三歲年紀，比實際年齡大了幾歲，眼角有了細紋，膚色也顯得粗糙些，符合一個資深匠戶的形象。
但如今得了“良匠”之名，又在新朝掛了號，難免會更引人注目。
‘衰老’計劃，得加快一點了。
他心中思忖。
不能顯得太年輕有為，得慢慢向‘老師傅’的形象靠攏。
他運轉《千麵人狐手劄》的心法，麵部肌肉和麵板微微調整，讓眼角的紋路再深一絲。
兩鬢也刻意催生出幾根若隱若現的白發，整體氣質更顯沉穩持重，看起來像是三十五歲往上、飽經風霜的匠師。
嗯，這樣順眼多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
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稍微‘老’那麼一點點。
收拾停當，他鑽入地道，回到地火煉器室。
他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將那五十兩官銀和“良匠”徽記妥善藏好。
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東西，不能帶入地下深處，以免留下線索。
然後，他拿起錘鉗，繼續投入到“幽水鐵軟甲”的試製中。
錘聲響起，沉穩有力。外界的一切榮辱賞罰，似乎都隨著這規律的錘聲被隔絕在外。
賞賜是好事，但修煉纔是根本。
他一錘落下，火星四濺。
名聲累人，低調才能長久。
卡卡西趴在地火口旁，感受著主人心緒平穩下來，也愜意地縮了縮脖子，龜殼上的紋路隨著地火的節奏微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