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39章 地煞築基
林長生靜立良久，望著林三身影消失的地道入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兄弟告彆時那份決然與期待的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並未立刻開始規劃閉關事宜，反而露出一絲略帶自嘲的笑意。
“三哥走得乾脆，我這心裡頭，卻還有些俗事放不下啊……”
他低聲自語，搖了搖頭。
修仙之路漫漫，此去閉關，不知經年。
臨走前，這些紅塵瑣事，還是做個了斷纔好，免得心有掛礙。
他心思一動，首先浮現的，竟是怡紅院中萱萱那嬌媚的笑容和軟語溫存。
這一閉關，怕是許久見不著了…好歹相識一場，總得去道個彆。
想到此，他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拍了拍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龜爺，走，咱們先去辦點‘正事’！”
卡卡西從一旁抬起頭，傳遞來“？…去哪？…有吃的？”的疑惑意念。
“嘿嘿，帶你去個好地方，有漂亮姐姐，還有好酒好菜！”
林長生哈哈一笑，揣起卡卡西，心情頗佳地離開了地火室。
時值黃昏，華燈初上。
林長生熟門熟路地走進怡紅院，老鴇一見是熟客“陳鐵”師傅，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陳爺，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萱萱姑娘可一直唸叨您呢！”
“嗯，煩請媽媽叫萱萱來我常坐的雅間。”
林長生遞過一小塊碎銀，語氣平常。
雅間內，熏香嫋嫋。
不一會兒，珠簾輕響，萱萱姑娘款步走入，見到林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真切的笑意：“陳爺，您來了。”
林長生看著她嬌豔的容顏，心中平和。
他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又點了幾樣精緻小菜和一壺好酒。
“萱萱，今日來，是跟你道個彆。”林長生斟了一杯酒，語氣溫和。
萱萱聞言，笑容微斂，眼中露出一絲錯愕和不易察覺的失落：“陳爺…您要出遠門？”
“算是吧。”林長生點點頭，抿了口酒，“年紀大了，打算回老家養老了。這臨川郡，以後怕是難得再來了。”
他說的半真半假，語氣輕鬆。
萱萱是個聰明女子，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多問，隻是眼中泛起些許水光，低聲道：“陳爺保重…奴家…會記得您的。”
林長生笑了笑，放下酒杯，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臉上。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放在桌邊的柔荑。萱萱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抽回，任由他握著，指尖冰涼。
“這段日子，多謝你相伴。”
林長生聲音低沉了些許，“聽我嘮叨坊裡的瑣事，陪我喝這寡淡的酒。”
萱萱抬起眼簾，眸中水光瀲灩，帶著一絲幽怨：“陳爺說的哪裡話…是奴家該謝您常來照拂，不嫌棄奴家出身風塵，還願與奴家說些體己話。”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您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了…”
林長生心中微歎，知道這女子對自己確有幾分真情意。
他手上微微用力，將她輕輕拉近了些。
萱萱順勢依偎過來，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氣混合著一絲清甜，縈繞在他鼻尖。
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她細膩的臉頰，指尖感受到一絲濕潤。
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而溫暖的吻。
萱萱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輕聲呢喃：“陳爺…”
“好好照顧自己。”林長生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若有難處…就去尋周記藥鋪的周掌櫃，就說是我陳鐵讓你去的，他會幫你一次。”
這是他唯一能留下的、不引人注意的保障。
萱萱將臉埋在他肩頭，輕輕點了點頭，肩膀微微抽動。
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雅間內燭火搖曳。
或許是離彆在即，情緒使然，萱萱今晚格外主動熱情。
溫存之際，她眼波流轉，帶著幾分不捨與大膽，軟語央求，竟比往日更添幾分纏綿。
林長生本非鐵石心腸，見她如此，心中那點離愁彆緒也化作了些許憐惜與放縱。
一時間，羅衫輕解，雲鬢微亂，雅間內春意融融，低吟淺唱間，不知東方之既白。
待到雲收雨歇，林長生扶著腰坐起身，看著身旁臉頰緋紅、眼角含春的萱萱，不由失笑搖頭。
半真半假地調侃道：“你呀…今晚這般…咳咳，可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都折騰散架嘍！真是個小妖精！”
萱萱聞言，俏臉更紅，嬌嗔地輕捶了他一下。
眼中卻滿是得意與不捨：“陳爺~您又取笑奴家！還不是…還不是捨不得您嘛！”
語氣嬌憨，與平日裡的溫婉判若兩人。
林長生哈哈一笑，心中那點離彆的沉重也被這溫情與調侃衝淡了不少。
他伸手揉了揉後腰，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唉，看來回去得泡壺枸杞好好補補了。你這送行方式，可真夠…特彆的。”
終於，林長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緩緩鬆開手臂。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裝著幾張銀票和幾件小巧金飾的錦囊，推到她麵前，“一點心意，算是臨彆贈禮，莫要推辭。”
萱萱看著那錦囊，咬了咬唇，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
她沒有看那錦囊，隻是深深望著林長生，彷彿要將他此刻的模樣刻進心裡。
良久，她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默默將錦囊收下，緊緊攥在手心，彷彿攥著最後一點溫度。
她起身，退後一步，鄭重地斂衽一禮，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卻異常清晰：“多謝陳爺多年厚愛…此番…珍重！”
林長生點點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儘，毅然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紅塵緣淺，如此相忘於江湖，便是最好。
離開怡紅院，夜色已深。
林長生回到甜水井衚衕的小院。
這處小院陪伴他多年，如今也要舍棄了。
他仔細收拾了所有個人物品，凡有“陳鐵”印記的東西，或打包帶走，或就地銷毀。
最後，他找來房東，以“年老思鄉，欲回老家終老”為由，結清了房租，辦理了退租手續。
“陳師傅，真要走啊？你這手藝，在咱臨川郡可是數得著的！”
房東有些惋惜。
“嗬嗬，葉落歸根，葉落歸根啊。”
林長生笑著應付過去，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滄桑。
送走房東，他回到屋內，目光落在那個通往地火煉器室的地道入口。
這處秘密，絕不能泄露。
他運起罡氣，將入口處的機關徹底破壞，又搬來沉重的石板和雜物將其牢牢封死、掩蓋，再覆上泥土，做得天衣無縫。
從此，這處地火煉器室，將徹底成為塵封的秘密。
翌日清晨，林長生來到了將作監精工坊。
他找到周副監丞，臉上帶著疲憊和些許歉意。
“周大人，老漢我…怕是不能再為監裡效力了。”
周副監丞一愣：“陳師傅？你這是何故？可是身體不適？”
林長生歎了口氣，演技精湛：“唉，年紀不饒人啊。
這些年打鐵，落下一身毛病，近來愈發覺得精力不濟，錘子都快掄不動了。
想著回去成個家，留個後，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這匠戶的差事…老漢想請辭了。”
他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神情懇切。
周副監丞雖覺惋惜，但看“陳鐵”確實年近五旬（外表），精力衰退也是常情，回鄉成家更是人之常情，便也不好強留。
“既如此…本官也不好強留。陳師傅手藝精湛，這些年為監裡出力不少，本官在此謝過。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再多支三個月，算是一點心意，祝你回鄉一路順風，早生貴子！”
周副監丞倒也爽快，還多給了些盤纏。
林長生接過銀錢，連連道謝，又和坊內幾個相熟的老師傅簡單話彆，便在一片惋惜和祝福聲中，離開了將作監。
走出監門，他回頭望了一眼這座他潛伏多年的工坊，心中並無多少留戀，隻有一種卸下偽裝的輕鬆。
陳鐵這個身份，到此為止了。
所有塵緣，皆已了斷。
此刻，他心中再無掛礙，眼神變得無比清明和堅定。
“龜爺，”他低頭對腳邊正抱著那塊最小碎靈、龜殼泛光、一臉滿足的卡卡西笑道，“三哥走了，給咱們留了好東西。接下來，可得抓緊修煉了！”
卡卡西抬起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那袋靈石，又看了看林長生，傳遞來“好多…亮晶晶…吃！”的興奮意念，小尾巴還歡快地晃了晃。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長生笑罵一句，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走！去個好地方，這次咱們閉關效果肯定更好！”
他深吸一口氣，辨明方向，身影悄然融入人流，向著城西黑風澗的方向，疾步而去。
黑風澗深處那個岩洞…那裡的地煞之氣，正好可以用來錘煉罡氣，打磨根基！
配合這些靈石，定能事半功倍！
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當年在那裡發現地煞晶和地煞之氣的經曆，讓他深知那是一處絕佳的煉體之所。
輕車熟路地避開澗內險峻崖壁，撥開那道熟悉的、幾乎與岩壁融為一體的藤蔓帷幕，那個陰冷潮濕的洞窟再次出現在眼前。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硫磺與鐵鏽混合的腥氣，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感。
洞內景象與他當年離開時相差無幾，隻是那具龐大的蟒屍早已化為白骨，與碎石塵土混雜在一起，昭示著歲月的流逝。
“龜爺，還記得這地方嗎？”林長生拍了拍懷裡探出腦袋的卡卡西。
卡卡西的小鼻子聳動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傳遞來“熟悉…冷…舒服…”的混合意念。
這裡濃鬱的地煞陰寒之氣，似乎讓它感到格外愜意。
林長生笑了笑，輕車熟路地深入洞窟，越過那具蟒骨，徑直來到最深處那個開闊的地下空間。
眼前，那個直徑兩丈、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的水潭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
潭水粘稠，死寂無波，彷彿亙古不變。
一股股淡灰色的、肉眼可見的陰寒煞氣，如同活物般從潭水中源源不斷地升騰而起，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令人牙關打顫的冰冷之中。
潭邊岩石上，依舊覆蓋著厚厚的灰白色霜晶。
“好家夥，這煞氣…比當年感覺還要霸道幾分！”
林長生如今已是宗師之境，靈覺敏銳遠超往昔，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煞氣的精純與酷烈。
若非修為大進，他恐怕連站在這裡都會覺得艱難。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就是這裡了！
此地煞氣，配合靈石，定能讓我修煉速度再上一層樓！
他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仔細檢查了整個洞窟，確認沒有任何危險或外人闖入的痕跡。
隨後，他在距離黑潭約三丈遠、煞氣濃度相對能承受的區域，清理出一塊平坦的石台。
從行囊中取出那幾麵刻有簡易隱匿符文的陣旗，熟練地佈置在洞口和洞內幾處關鍵節點。
微光一閃，一道無形的屏障悄然形成，雖然簡陋，但足以隔絕大部分靈氣和煞氣波動，也能預警和迷惑尋常野獸。
“好了，龜爺，咱們的新閉關所怎麼樣？比你那地火口也不差吧？”
林長生對趴在一旁、正用爪子好奇扒拉地上霜晶的卡卡西笑道。
卡卡西抬起頭，傳遞來“冷…但舒服…能量多…”的肯定意念，似乎對這裡的環境相當滿意。
林長生盤膝坐在石台中央，屏息凝神，先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
然後，他珍而重之地取出了那個灰布靈石袋。
解開係繩的刹那，精純磅礴的靈氣瞬間彌漫開來，與周圍陰冷的煞氣形成了奇特的對抗與交融，讓洞窟內的能量場變得有些紊亂而活躍。
“咕嚕咕嚕！”卡卡西立刻被這濃鬱的靈氣吸引，飛快爬過來，眼巴巴地盯著靈石袋，小爪子急切地扒拉著。
“知道知道，少不了你的！”林長生笑著先挑出一塊最小的下品靈石遞給它。
小家夥立刻抱住，龜殼瑩白紋路亮起，心滿意足地趴到一旁吸收去了。
林長生收斂心神，目光變得無比專注。
他拿起一塊靈石握於掌心。
此地煞氣酷烈，正好借其錘煉罡氣，打磨根基！
而靈石靈氣精純，可補消耗，助突破！
兩者結合，或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他緩緩運轉《百煉鍛體訣》與《百煉呼吸法》。
功法甫一催動，異變陡生！
掌心處的靈石彷彿被瞬間點燃，精純無比的靈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湧入他的經脈！
這股能量之磅礴、之精純，遠超乎他的想象！
遠比依靠地火和自身苦修汲取那稀薄天地能量要迅猛十倍、百倍！
“轟——！”
林長生隻覺得體內彷彿響起一聲無聲的轟鳴！
經脈瞬間被這股洶湧的靈氣洪流充斥，傳來陣陣鼓脹感，甚至帶著一絲撕裂般的痛楚！
幾乎與此同時，周圍空間中，那濃鬱的地煞陰寒之氣彷彿受到了某種牽引，竟也絲絲縷縷地透過麵板、穴竅，鑽入他的體內！
冰冷！刺痛！如同無數根細密的冰針紮入骨髓！
靈氣帶來的鼓脹灼熱與煞氣帶來的陰寒刺痛，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體內交織、碰撞、對抗！
帶來一種冰火兩重天般的極致痛苦體驗！
林長生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微微顫抖。
但他眼神卻異常明亮！
有效！果然有效！
這煞氣竟能隨著靈氣一同被引動，錘煉效果遠超預期！
他不敢怠慢，全力守住心神，瘋狂運轉功法，竭力引導、調和著這兩股洶湧而入的能量！
靈氣為主，提供磅礴能量，推動修為飆升；
煞氣為輔，如同最冷酷的鍛錘，錘煉著罡氣、經脈、肉身乃至神魂，將其中的雜質強行擠出，使其變得更加凝練、堅韌、純粹！
他的修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飆升！
剛剛鞏固的宗師初期境界，幾乎在呼吸間便徹底穩固，並向著宗師中期高歌猛進！
一塊下品靈石蘊含的靈氣，在地火室或許能支撐他高強度修煉數日，但在此地，在煞氣的輔助錘煉下，消耗速度更快，但效果也更好！
不過大半日功夫，一塊靈石便化為齏粉！
林長生毫不猶豫，立刻拿起第二塊。
修煉無歲月。
洞窟內不知晝夜交替，隻有永恒不變的黑暗、靈石不斷亮起又黯淡的光芒、以及那無處不在的陰寒煞氣。
林長生完全沉浸在修煉之中。
餓了就服用辟穀丹，渴了就飲岩壁滲水。
他的氣息一天天變得越發強大、深邃、凝練。
卡卡西也一直趴在一旁，抱著它的靈石，龜殼上的瑩白紋路持續閃爍著。
此地濃鬱的地煞之氣似乎對它益處極大，它吸收靈氣的速度明顯加快，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越發靈動深邃。
偶爾抬起眼皮看看主人，傳遞出“舒服…變強…”的滿足意念。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長生驚喜地發現，卡卡西對能量波動的敏銳感知再次提升。
有時他修煉到關鍵處，體內兩股能量衝突稍烈，運轉出現細微偏差時，卡卡西甚至會提前抬起頭。
用小爪子虛指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傳遞來“這裡…堵…”或“氣歪了…”的模糊預警意念。
好家夥！龜爺在這地方，靈性增長這麼快？
都能當內視輔助了！
林長生又驚又喜，從善如流，立刻按照提示微調運功，效果奇佳！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長生吸收完第二十塊靈石時。
他體內氣血轟然奔騰，罡氣澎湃如潮，一股強大的氣勢不由自主地散發開來，震得洞壁霜晶簌簌落下！
宗師中期！水到渠成！
而且根基無比紮實，罡氣精純凝練遠超尋常突破！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湛然，周身氣息圓融內斂。
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和更加堅韌的經脈，他心中充滿喜悅。
照這個速度，突破到大宗師巔峰，絕非虛言！
修煉繼續。
林長生徹底沉浸在了這種實力飛速提升的快感之中。
一塊塊靈石在他手中化為齏粉，他的修為穩步而堅定地向著宗師後期、乃至巔峰邁進。
卡卡西也受益匪淺，氣息一天天變得更加靈動超凡。
一人一龜，在這隱秘的洞窟中，憑借著地煞錘煉與靈石輔助，朝著此界的武道巔峰，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