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40章 凡塵無敵
黑風澗深處，岩洞無聲。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唯有那寒潭中永恒升騰的灰黑煞氣。
以及石台上那道如磐石般靜坐的身影，昭示著某種緩慢而堅定的變化。
林長生雙目緊閉，周身氣息淵深似海。
他掌心之中，最後一塊下品靈石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其內蘊藏的最後一縷精純靈氣被抽取殆儘，彙入他體內那已磅礴到難以想象的罡氣洪流之中。
“哢嚓……”
一聲極輕微的脆響，那塊靈石終於徹底化為齏粉，從林長生指縫間簌簌滑落。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體內那奔流不息、已然凝練到極致的罡氣，彷彿終於衝破了某個無形的、堅固無比的屏障！
“嗡——！”
整個岩洞內的空氣似乎都震顫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浩瀚氣息自林長生體內轟然爆發，卻又被他精準地控製在周身三尺之內，未曾驚動洞外分毫。
他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已無迫人精光，唯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彷彿蘊藏著整片星空，洞徹萬物本質。
周身肌膚瑩潤如玉，隱隱有寶光流轉，卻又瞬間內斂，返璞歸真。
大宗師巔峰！
水到渠成，渾然天成！
他輕輕握拳，感受著體內那如同沉睡火山般、一念即可撼天動地的恐怖力量。
以及那彷彿與天地同呼吸、與萬物共脈動的奇妙感應。
成了。
心中並無太多狂喜，隻有一種曆經漫長跋涉、終於抵達終點的平靜與瞭然。
此界武道，我已至絕巔。
前方，確已無路。
他微微側頭，看向身旁。
卡卡西依舊趴在那裡，體型依舊小巧，但墨玉般的龜殼上。
那些瑩白紋路已繁複玄奧到令人目眩神迷的地步，絲絲縷縷的靈光自行流轉，彷彿蘊含著天地至理。
它的氣息也變得深不可測，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睜開，看向林長生時，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靈慧與親昵。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枯坐！
憑借三哥留下的靈石不對應該是張師傅留下的以及這洞內地煞之氣的輔助，他將《百煉鍛體訣》與《百煉呼吸法》修煉到了此界所能容納的極致！
修為一路勢如破竹，從宗師初期直達大宗師巔峰！
肉身、罡氣、靈覺，皆已臻至圓滿無暇之境！
唉，總算練滿了！
感受著體內那澎湃卻無處可使的力量，他搖了搖頭。
無敵，是多麼寂寞~（請自動腦補bgm）。
這新手村，是時候說再見了。
他低頭看了看身邊那一小堆靈石耗儘後留下的粉末，又摸了摸自己那憑借《千麵人狐手劄》維持在三十二三歲模樣的臉頰。
嘖，閉關三十年，容顏依舊帥氣逼人。
（跟讀者姥爺一樣。）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三十年靜坐，關節卻毫無滯澀，反而有種脫胎換骨般的輕盈與強韌。
“龜爺，”他笑著踢了踢腳邊還在回味最後一點靈氣餘韻的卡卡西。
“彆回味了！糧倉見底了！
咱們得去找那個號稱跑路去新地圖開荒的冤種…啊呸，是英明神武的三哥隊長了！
指望他帶咱們下副本呢！”
卡卡西抬起小腦袋，似乎消化了一下這複雜的資訊，傳遞來“吃完了…找三哥…要新的！”
的清晰意念，小爪子還拍了拍地上那堆靈石粉末，表示庫存已空。
“沒錯！吃大戶去！”林長生哈哈一笑，心情愉悅。
他環顧這處陪伴了他三十年的洞窟。
寒潭依舊，煞氣依舊，隻是岩壁上那些高品質的地煞晶早已被他挖掘一空，用於進一步錘煉罡氣。
好了，該出去看看了。三十年，外麵不知道變成啥樣了。
洪武朝…應該沒了吧？
算算時間，朱重八那小子要是命長點，估計都快掛了？
他收拾好心情，將洞內所有個人痕跡徹底清除，又揮手撤去了那幾麵早已能量耗儘、黯淡無光的陣旗。
走到洞口，他深吸一口氣——並非懷念，純屬習慣性動作——然後抬手，磅礴如海的罡氣輕吐。
“轟隆……”
一陣沉悶的響聲，洞口上方的岩壁被他巧妙地震塌，大量碎石滾落，將整個洞口徹底封死、掩埋，再無痕跡。
“搞定！副本入口隱藏完畢！”他拍了拍手，對自己的拆遷工作表示滿意。
身形一閃，他已出現在黑風澗上方。陽光有些刺眼，空氣清新，帶著草木芬芳。
他略微釋放靈覺，感知著方圓數十裡內的情況。
郡城方向，人氣依舊鼎盛，但氣息似乎與他閉關前有所不同，少了幾分銳氣，多了幾分沉穩？
更遠處，一些細微的能量波動顯示，江湖中似乎又出了幾個不錯的苗子，但在他如今的感知中，如同螢火與皓月之彆。
嗯，版本沒大變，玩家（武林中人）等級普遍不高，安全。
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他沒有興趣去郡城懷舊或打聽訊息。
“陳鐵”早已是過去式，塵緣已了。
如今的他，隻是林長生。
他目光轉向南方，那裡是連綿起伏、望不到儘頭的十萬大山輪廓，也是寂滅山脈的方向。
“龜爺，指個路！”他戳了戳懷裡探出腦袋的卡卡西。
卡卡西的小腦袋轉向南方，鼻子聳動了幾下，烏溜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傳遞來“那邊…有好吃的…能量…很多很多！”
的強烈意念，比三十年前的感應清晰和強烈了無數倍！
“很好！導航龜已上線，目標確認！”林長生咧嘴一笑，“出發！目標，新地圖！”
他最後回望了一眼臨川郡的方向，心中淡然。
再見了，新手村。哥要去追求星辰大海了！
身形一動，他並未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身法，隻是如同融入了風中，一步邁出，便已在數十丈之外。
速度之快，身形之飄逸，遠超世俗輕功理解的範疇，迅速消失在南方蒼茫的山林之中。
懷裡的卡卡西也興奮地“咕嚕”了一聲，小爪子指向南方，開始了它的尋寶導航之旅。
林長生並未全力趕路，而是保持著一種看似不快、實則一步數十丈的玄妙步伐，悠然穿行在前往南疆的山林古道之間。
三十年閉關，外界已是滄海桑田，他需要瞭解一下如今的世道，尤其是三哥“閉關”後（之前交代過，三哥離開前對外的說法是閉死關），天下變成了何等模樣。
數日後，他在一處通往南疆的官道旁，看到一個簡陋的茶攤。
攤主是個頭發花白、滿臉風霜的老丈，正打著瞌睡。
幾個行腳的貨郎在一旁歇腳喝茶，低聲閒聊。
林長生放緩腳步，走了過去，要了碗粗茶，順勢在旁邊的條凳上坐下。
“老丈，生意可好？”他笑著搭話，聲音平和，帶著一絲符合他外表年紀（三十許）的溫和。
老丈睜開眼，見是個麵容和善、眼神清亮的獨行客。
便歎了口氣：“唉，勉強餬口吧。這南邊道上不太平，走貨的人比往年少了些。”
“哦？”林長生抿了口茶，順勢問道，“我常年在外行走，許久未歸中原了。
依稀記得早年是洪武皇帝在位，後來聽說…是閉關靜修了？不知如今朝中是何光景？”
“洪武爺閉關？”老丈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壓低了點聲音，“客官，您這訊息可滯後太久了！
洪武爺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老人家閉關後，是當年的攝政王朱重八朱王爺主持朝政。”
旁邊一個訊息靈通的貨郎湊過來插嘴道：“可不是嘛！
朱王爺攝政了快三十年，勤政愛民，朝野上下都服氣。
可洪武爺一直沒出關，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前幾年，百官就聯名上表，請朱王爺正位了！”
另一個貨郎補充道：“對對！朱王爺登基後，改元‘永樂’了！
聽說連名字都改了，如今尊稱‘朱元璋’皇帝了！
說是要開啟什麼…永樂盛世！”
老丈點點頭，感慨道：“年頭是變了。洪武爺是開國雄主，永樂爺如今看來也是個能守成的。
咱們小老百姓，不管誰當皇帝，隻求風調雨順，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行。”
林長生默默聽著，心中徹底明瞭。
果然如此…三哥“閉死關”，朱重八以攝政王身份掌權近三十年，見三哥始終未歸，終究還是登基了。
改元永樂，連名字也改成了朱元璋…這倒是符合他那性子，名正言順，徹底告彆過去。洪武時代，確實落幕了。
他對這些權力更迭並無波瀾，隻是確認了想知道的資訊。
“原來如此，多謝幾位相告。”
林長生放下茶碗，留下幾文茶錢，起身告辭。
離開茶攤，他繼續南行。
心中最後一點與塵世的牽連也隨著這則訊息徹底淡去。
洪武、永樂…都是過眼雲煙了。
三哥，你現在又在何方？
他加快步伐，身影在山林間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直奔那雲霧繚繞、神秘莫測的十萬大山而去。
懷裡的卡卡西似乎感應到離“好吃的能量”越來越近，也變得興奮起來，小腦袋不停轉動，傳遞著“近了…更近了…”的指引意念。
林長生眼中閃爍著期待與堅定的光芒，速度再次提升。
林長生意氣風發，一步踏入十萬大山的邊緣地帶。
參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纏繞如虯龍，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草木清香與一絲若有若無的瘴癘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