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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打鐵證道 第94章 歲月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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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小院裡暮色四合。

他打水衝洗掉身上的汗漬和煤灰,換上身乾淨衣裳。

灶台在簷下,他生了火,淘米下鍋,熬上一鍋簡單的稀粥。

粥在鍋裡咕嘟冒泡時,他坐在門檻上,望著小院角落那口半掩的廢井,眼神沉靜。

老王頭的疑惑……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閃過。

今日在工坊的表現,尤其是運用《百煉鍛體訣》後效率質量的提升,以及那彷彿用不完的精力,確實引起了老王頭的注意。

雖然對方隻是覺得“邪門”,並未深究,但這給他提了個醒。

在將作監,乃至在這臨川郡城,我需要更徹底的融入,更自然的“平庸”。

他目光微凝。

“陳鐵”這個身份,不能永遠是個二十出頭、精力旺盛的年輕匠戶。

時間流逝,凡人會老,而我……不會。

衰老……必須從現在開始。

這個念頭一起,一個長期的偽裝計劃便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擁有五品武者的修為,對身體肌肉、骨骼、乃至麵板紋理的掌控力遠超常人。

再加上《千麵人狐手劄殘篇》中精妙的易容技巧和藥液配方,足以讓他完美地模擬出歲月的痕跡。

一年變一點,幾十年後,我便是‘老陳’師傅。

他心中默唸,眼神堅定。

他需要從現在開始,讓“陳鐵”這個人,在旁人眼中,以符合常理的速度,緩慢地“衰老”下去。

吃完簡單的晚飯,收拾好碗筷。

他沒有立刻研讀手劄或修煉內力,而是點亮油燈,從行囊深處取出那本《千麵人狐手劄殘篇》,翻到記載著易容術和調製特殊藥液的章節。

他仔細研讀著那些關於如何模擬皺紋、鬆弛麵板、改變膚色、甚至製造長期操勞導致的氣血虧虛假象的技巧。

五品武者的強大感知力和對身體細微的掌控力,讓他理解這些技巧變得事半功倍。

隨後,他找出幾樣早已準備好的、在郡城藥鋪就能買到的普通藥材——黃柏、薑黃、沒藥、以及一些礦物粉末。

按照手劄記載的比例和方法,在陶碗中仔細研磨、調配、加水攪拌。

很快,一碗色澤暗沉、散發著淡淡苦澀和辛辣氣味的粘稠藥膏便調製完成。

他端著油燈走到那麵模糊的銅鏡前。鏡中映出一張屬於“陳鐵”的臉,年輕,約莫二十歲上下。

膚色偏深,帶著風吹日曬的痕跡,眼神沉靜,但眉宇間尚存一絲屬於年輕人的銳氣與活力。

第一步,是“操勞”。

他心中默唸。

他用手指蘸取藥膏,均勻地塗抹在額頭、眼角、鼻翼兩側、嘴角周圍。

藥膏帶著微弱的刺激性,但在他精準的控製下,麵板隻是微微發熱,並未產生不適。

塗抹完畢,他閉上眼,五品內力在麵部細微的經絡和肌肉中緩緩流轉。

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肌肉的走向,讓額頭的麵板微微收緊,在眉間擠出兩道極淺的豎紋;

讓眼角外側的麵板微微下拉,形成幾絲若有若無的魚尾紋痕跡;

讓嘴角的肌肉微微下沉,帶上一點生活艱辛的刻痕。

同時,他引導內力刺激塗抹藥膏區域的麵板,加速藥力的滲透和吸收,讓膚色顯得更加暗沉、粗糙,彷彿常年被爐火燻烤、被汗水浸漬。

這個過程需要極其精密的控製,既要模擬出操勞的痕跡,又不能留下內力運轉的明顯波動。

他全神貫注,如同在鍛造一件最精密的器具。

約莫一炷香後,他緩緩睜開眼,再次看向銅鏡。

鏡中的人,依舊是“陳鐵”,但明顯“成熟”了一些。

眉宇間那絲年輕人的銳氣被刻意收斂、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生活打磨過的沉穩,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額間、眼角、嘴角的細微紋路,在昏暗的油燈下若隱若現,膚色也顯得更加粗糙暗沉,彷彿一個二十五六歲、在工坊操勞了數年的匠人。

很好。

他心中滿意。這隻是初步的改變,極其細微,若非朝夕相處或刻意觀察,很難察覺。

但日積月累,水滴石穿。

他仔細清洗掉臉上殘餘的藥膏,感受著麵板下內力流轉帶來的微麻感。

藥力會持續滲透,配合他每日細微的肌肉控製,這種“操勞感”會逐漸穩固下來。

第二天清晨,林長生如同往常一樣早起。洗漱時,他對著水盆的倒影,再次運用內力,將昨晚塑造的“操勞”痕跡穩固加深了一分。

動作自然流暢,彷彿隻是習慣性地揉了揉眉心。

當他走進丙字工坊時,老王頭正蹲在爐前生火,抬頭瞥了他一眼,隨口道:“來了?今天氣色咋不太好?”

林長生腳步微頓,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疲憊”笑容:“還行,就是昨晚……好像沒太睡好。”

聲音也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老王頭“嗯”了一聲,沒太在意,繼續低頭鼓搗爐火:“年輕人,少想些有的沒的,踏實乾活。”

“是,王師傅。”林長生應道,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大錘開始擦拭。

工坊裡其他匠工陸續到來。

一個相熟的年輕匠工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陳鐵,昨晚乾啥去了?瞧你這臉色,比昨天差了點啊?是不是想媳婦了?”語氣帶著調侃。

林長生微微低頭,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窘迫”:“沒……沒有的事。就是……可能有點累著了。”

“哈哈,我就說嘛!咱們這活,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那匠工大笑起來,“悠著點乾!彆學老王頭,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拚!”

老王頭在一旁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林長生憨厚地笑了笑,沒再說話,拿起工具開始乾活。

他刻意調整了呼吸節奏,讓氣息顯得不那麼悠長平穩,偶爾在揮錘間隙,會微不可察地輕咳一聲,或者抬手揉一揉眉心,彷彿在緩解疲憊。

這一切細微的變化,在嘈雜忙碌的工坊裡,顯得那麼自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沒有引起任何額外的注意。

在旁人眼中,“陳鐵”隻是昨天可能真的累著了,或者沒休息好,今天看起來精神頭稍差,顯得比平時“老成”了那麼一點點。

晌午在膳堂吃飯時,鄰桌兩個匠工閒聊。

“哎,你看陳鐵那小子,今天是不是有點蔫?”

“嗯,是有點。估計昨天被劉匠頭叫去老庫坊打那鬼東西累著了。”

“年輕人嘛,睡一覺就好了!”

“也是……”

林長生默默扒著飯,聽著這些議論,心中平靜無波。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潛移默化,潤物無聲。

下工回到小院,他照例清洗、做飯。

吃飯時,小鐵箱放在腳邊,卡卡西慢悠悠地爬出來,伸長脖子嗅了嗅空氣中的飯菜香,綠豆小眼卻有些疑惑地望向林長生。

它傳遞來一絲“困惑”的情緒,似乎察覺到了主人身上那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氣息”變化——那是一種彷彿被歲月輕輕拂過的、難以言喻的沉澱感。

林長生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傳遞過去“安心”的意念。

卡卡西蹭了蹭他的手指,傳遞回“明白”的情緒,然後繼續慢悠悠地踱步,享受著黃昏的寧靜。

林長生看著它,又看了看水盆中自己那副因“操勞”而略顯風霜的倒影,眼神深邃。

衰老……從現在開始。

一年變一點,幾十年後,我便是‘老陳’師傅。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無比清晰。

他吹熄油燈,盤膝坐在炕上。

五品內力在體內流轉,滋養著身體,也悄然鞏固著麵部那些細微的“歲月”痕跡。

日子在丙字坊的爐火與錘聲中不緊不慢地流淌。

林長生(陳鐵)如同最沉默的磐石,日複一日地揮動著大錘。

他麵容上那絲因“操勞”而生的風霜痕跡,在日積月累的細微調整下,已穩固下來。

在工坊眾人眼中,“陳鐵”已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略帶青澀的年輕學徒,而是一個二十五六歲、手藝紮實、性格沉穩、甚至略顯“老成”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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