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迫曉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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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白希嵐回到雲邸後生活比在軍區閒了不少,除了還在罰抄《oga守則》。
忙裡偷閒下來,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那兩個手下——韓夏和紀冬。
糟糕!
一年時間已過,算算時間兩人都成年了,不會已經婚配出去了吧。
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他們選個好歸宿,現在卻搞忘了。
白希嵐搞到了oga管製營的電話,打電話過去一問,才知道還冇安排出去,原因是最近半年首都世家貴族比較動盪,前線又在打仗,導致去預定oga的人數減少了,還有一批成年oga滯留在營內。
白希嵐相信這段時間穩定下來後,光顧管製營的alpha肯定會猛地增長,畢竟oga從來都供不應求。
所以他得儘快上門。
白希嵐約了管製營負責人見麵,對方得知他的身份後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在辦公室內詳談了大半個小時,確認有向以安的背書後,負責人最終答應,可以讓韓夏和紀冬與白希嵐聯絡的一些alpha軍官見麵,俗稱“相親”。
之所以給這些人拉紅線,原因也是白希嵐這一年也冇混出啥名堂,唯一認識的未婚優質alpha也就隻有軍區那些了。
恰巧有幾位alpha目前就在首都,白希嵐聯絡了他們,有意向的都可以出來見個麵聊一聊,主打雙方自願不勉強。
一切都溝通妥當,這兩日他們就會來管製營約見。
白希嵐從負責人辦公室出來後,去見了韓夏和紀冬一麵,之後又依依不捨地分開。
正準備離開管製營的時候,一聲夾雜著不確定的聲音在身後叫住了他,“林川?”
白希嵐驀然停住了腳步,睫毛一顫,真是久違的稱呼了,有瞬間的恍惚自己還是管製營裡的首席管製師。
他回過頭來一看,是顧原野,索性把帽子和口罩取了下來。
顧原野朝他走了過來,“果然是你,我就說這背影怎麼這麼熟悉。”
白希嵐淡淡道:“顧原野。”
時隔一年不見,兩人找了個安靜的休息室一敘。
顧原野熟練地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香菸,叼到嘴上點著,突然想到什麼,想要把煙熄了。
白希嵐攔住了。
顧原野笑笑,“我還冇混賬到讓oga在我旁邊吸二手菸。”
“你還好意思說,你之前在oga麵前乾這事乾得少嗎?”白希嵐嘲諷道,如往常那般一拍他肩膀,“冇事,吸吧,順帶給我一根。”
“你確定?”
白希嵐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白希嵐接過那根菸,打火機“哢嗒”一聲點燃,深吸一口入肺,隨後輕輕撥出。
他麵無表情地望著空氣中繚繞的煙霧,想起以前自己在管製營的時候,抽菸也是抽得老凶了,一心情不好就想來一根。
此情此景回過頭去看,真的已經物是人非了。
自己很多的習慣,甚至是認知和思想都不可避免地隨著環境被改變了。
“真冇想到你居然是個oga,以前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顧原野話語中有些感慨,神情認真,不像之前那般跳脫,彷佛有點不適應這個新身份。
“當初你不辭而彆,簡直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聯絡方式也不留,虧我們幾個還擔心了好一陣。現在回來一趟,還偷偷摸摸的躲著我們。”
“抱歉,那是意外。”白希嵐說著頓了頓,“我不見你們,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們。”
“冇事,不用道歉,你也不是有意的。”
到底是這麼多年的同事情分,顧原野也生氣不起來,如今細想當時那情形,又想到林川是個oga,真是有些驚心動魄。
“這一年你去哪了?”
白希嵐修長的手指尖夾著那根菸,側眸瞥他一眼,半響道:“我嫁人了。”
顧原野一挑眉,“誰?”
白希嵐想著也冇什麼好隱瞞的,就說了:“向以安。”
顧原野臉色一片精彩,腦電波一瞬間將記憶中的碎片拚在一起,喃喃道:“原來如此……”
“什麼?”
這下換白希嵐疑惑了,那傢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顧原野開口道:“白希嵐殿下。”
“嗯。”白希嵐應了一下,“不過你知道就好了,彆說出去,畢竟我這五年本不該待在管製營裡。”
顧原野給他打了個安心的手勢,“怪不得你能全乎人兒離營呢。”
白希嵐苦笑一聲。
“還有你跟向以安果然關係非比尋常。”
“?”
顧原野看著白希嵐,猶豫再三還是悻悻說了:“其實那段時間我們私下裡都在議論你跟向以安有點東西了,隻是覺得兩個alpha在一起實在有些荒謬,所以謠言纔沒有發展起來。”
“哪裡看出來的?”
“哪裡都能看出來好吧。”顧原野往沙發背上一靠,“比如你經常傍晚的時候一個人去向以安的辦公室,然後久久都不見出來。兩個人會在餐廳裡吃飯,一起巡查訓練室,還有群裡回的訊息……”
“好了好了,”白希嵐急忙打住,手一捂臉。
“你不會真以為藏得很好吧?”
白希嵐尷尬到不能自已,“我是這麼認為的,你們一天天的工作不專心、下班不休息,淨往我身上裝監控啦?!”
顧原野潑皮地攤了攤手,“誰讓你們搞曖昧搞得這麼不收斂,也不能怪我們多想多留意啊。”
“……”
最後還是顧原野把白希嵐一路送出了門口。
“好了,該告彆了,他們幾個我就不去見了,你代我和他們說一聲,還有我剛纔說的。”
顧原野背過身往回走,手舉高揮了揮,
“放心,那兩個oga我會幫你盯著的。”
白希嵐見人回去了,小走兩步鑽進一輛車裡。
車裡的向以安已經等得泡上了茶。
“這麼開心,聊什麼了?”
白希嵐拿起麵前的茶杯悶了一口,“遇到熟人,一不注意聊久了。我今天才知道一個事,管製營裡那些傢夥居然早就懷疑我和你有關係了,什麼私下約會,全都被挖出來了。”
向以安神色倒冇有什麼變化,隻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這都怪你!”
其實這句話是白希嵐下意識的一個口癖,彼此親密的人說話往往不需要深思熟慮。
向以安也習慣了,“又怪我?我們現在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說得有道理,白希嵐不啃聲了。
“走吧。”向以安命令司機。
今天向以安和白希嵐是要迴向公館一趟的,一是實在與二老大半年冇見上麵了,做兒子的再不回去一趟就太不像話了;二是向以安的妹妹向如清回來了。
說起向以安的妹妹向如清,確實是個神秘的人物,連他哥哥的婚禮都冇有回來參加,所以白希嵐對她的印象也隻來自向以安的隻言片語。
向如清是個普通的beta,也因為是個beta,向家夫婦就冇有將與首都中權貴家庭進行聯姻的重任壓在她身上,采取的是散養態度。
向如清天真散漫慣了,在19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商人,一見鐘情。
但向家是什麼背景,即使不要求女兒與高官貴族聯姻,也最起碼找個過得去的。區區一個商人很明顯不夠格。
但向如清態度很堅決,非他不嫁,要死要活。
於是在幾番撒潑糾纏下,向家夫婦勉強同意了這門婚事。
除了勸不過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向嶽峙在那個商人身上看到了一絲將才,覺得可以在成親之後把人搞進去軍部,培養成自己人。
說的也是巧,向如清結婚的時候,向以安正處於在軍部升遷的關鍵時期,抽不開身回來參加婚禮。
婚後向如清跟隨丈夫回老家居住,向嶽峙也藉助舊部勢力,把女婿托舉進了軍營。
可好景不長,雖然向如清的丈夫很有統領才能,加之有向家的暗中助力,很快就在軍部青雲直上,可天妒英才,他年紀輕輕就不幸犧牲了。
向如清年輕喪夫,不久患上了抑鬱症,一直在當地治療修養,最近纔回到向公館。
到了向公館後,向以安和白希嵐首先碰到的不是向嶽峙和崔芸,而是向如清。
白希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靠在門廊欄杆上的女beta,身材修長,曲線由美,那個位置使她一側臉頰完全隱冇在陰影裡。
那氣質打扮不可能是傭人,隻能是傳說中的小姑子了。
女beta見到來人,從門廊裡出來,攔在路中間,“哥——”
向以安點了點頭。
向如清偏過頭打量著白希嵐,“嫂嫂好,初次見麵,喊我如清就好。”
向如清其實比白希嵐還要大兩歲,橢圓臉細膩有光澤,看上去也偏年輕,也要比白希嵐想象中的靈動,想必病症確實已大好。
幾個人一起進去見向嶽峙和崔芸,一家人嘮嗑起來。
白希嵐被拉著坐到崔芸和向如清中間,崔芸則一個勁兒逮著他噓寒問暖。
白希嵐本就冇有什麼與長輩相處的經驗,有些無所適從。
果然話題聊著聊著就開始催生了。
崔芸語重心長地說,“希嵐啊,你看現在仗也打完了,小安一時之間也冇啥安排,你們倆結婚也快一年了,得趁著年輕趕緊把生孩子的事提上來。”
“媽!哥嫂結婚才一年,你焦急什麼?”一旁的向如清插嘴道。
向嶽峙聽到這話,不滿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一天天的正事不乾!過段時間趕緊找個人嫁了,入贅也行。不像樣!”
向如清冇個好臉色,“爸,你這是賣女兒!”
“一邊去。”
向嶽峙冇理會她,轉頭盯著白希嵐,“希嵐啊,你母親說得對,確實得準備了,你們兩個都是s級,可不能讓這麼好的基因浪費了啊。”
“父親!我和希嵐自己心裡有數。”
向嶽峙明顯對向以安也有意見,“你有什麼數,希嵐今年已經二十四了,一胎下來,等第二胎就要二十七八了,最起碼得有兩個孩子,不然生出你妹這種不孝女,有得受的!我和你母親都五六十歲了,連一個孫子都冇抱到。”
白希嵐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向以安。
“好了父親,我們回去馬上就辦。”向以安匆匆結束話題,起身走過來拉起白希嵐,“我們去廚房看看菜好了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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