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無聲 第199章 帶病加班的“暈倒與警告”
樂居生活的研發部辦公室裡，空調冷氣開到最大，卻壓不住滿室的焦灼。
電腦螢幕上，“樂居社交圈”的使用者資料刺眼地跳著——日活躍使用者（dau）從上線時的5萬跌到1.2萬，使用者留存率不足10%，張總早上在會上把手機往桌上一摔，聲音震得會議室的玻璃都發顫：“社交產品做不起來，就把物聯網專案撿起來！半個月內，必須給終端加上掃碼支付功能，繫結樂居錢包，要是再搞砸，咱們都得喝西北風！”
壓力瞬間壓到建軍身上。他看著張總扔過來的需求文件，手指無意識地摸著腰上的護腰——自從上次確診腰椎間盤突出，他每天都要靠護腰支撐，可現在，半個月做掃碼支付，還要對接第三方支付介麵，時間根本不夠。
“李總，要不咱們跟張總申請延幾天？”小吳湊過來，看著需求文件皺眉頭，“掃碼支付涉及資金安全，還要做加密，測試至少要一週，半個月太緊了。”
“沒法延。”建軍歎了口氣，翻開終端的硬體圖紙，“張總剛才說，要是做不出來，就把物聯網專案也砍了。現在團隊一半人還在做社交產品，咱們隻能擠時間。”
接下來的十天，研發部的燈幾乎沒熄過。每天早上，建軍都是被腰傷疼醒的，他會提前半小時到公司，把當天的任務拆解好，分給團隊；白天盯著支付介麵的對接，晚上陪大家一起改程式碼，直到淩晨兩三點纔回家。秀蘭每天晚上都在客廳等他，桌上溫著排骨湯，看見他回來，就幫他解護腰，熱敷腰部，嘴裡唸叨著：“你就不能少加會兒班？醫生說你再熬，腰就真的要廢了。”
“再熬幾天，等掃碼支付上線就好了。”建軍總是這樣說，可他自己也知道，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最近腰越來越疼，有時候改程式碼時，手指會突然發麻，眼前也偶爾發黑，他隻能靠喝咖啡強撐，桌上的咖啡杯堆了滿滿一摞。
這天早上，天剛矇矇亮，辦公室裡隻剩下建軍和測試工程師小陳。小陳趴在桌上打盹，建軍盯著螢幕上的支付加密程式碼，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耳邊的電腦風扇聲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身體像灌了鉛一樣往下沉。
“李總！”小陳被響聲驚醒，看見建軍倒在地上，趕緊衝過去扶他，“李總，你怎麼樣？彆嚇我！”
建軍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隻能勉強指了指口袋裡的手機。小陳趕緊掏出手機，給秀蘭打了電話，又叫了救護車。
醫院的急診室裡，秀蘭衝進來看見的，就是建軍躺在病床上，腰上綁著厚厚的護具，臉色蒼白得像紙。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過來，語氣嚴肅：“腰椎間盤突出加重，壓迫神經導致下肢麻木，加上過度疲勞引發低血糖，幸好送來得及時，要是再晚半小時，可能會有癱瘓風險。必須臥床休息兩周，絕對不能再久坐、熬夜，要是再不聽話，神仙都救不了。”
“癱瘓？”秀蘭的聲音抖得厲害，她走到病床邊，看著建軍緊閉的眼睛，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李建軍，你醒醒！你要是真癱了，我和夢夢怎麼辦？”
建軍慢慢睜開眼睛，看見秀蘭哭紅的眼眶，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我沒事……”他想抬手擦她的眼淚，卻發現手臂都在抖。
“沒事？”秀蘭突然提高聲音，眼淚掉得更凶了，“醫生說你再加班就會癱瘓！你是不是想跟爸一樣，一輩子躺在床上，讓彆人伺候你？你要是真這麼想，咱們就離婚！我不想夢夢從小就沒有健康的爸爸，不想以後推著輪椅帶你出門，不想……”她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嚥了，蹲在病床邊，肩膀不住地發抖。
建軍看著她，心裡像被重錘砸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這個家拚，卻忘了，他要是倒下了，這個家就垮了。他伸出手，輕輕握住秀蘭的手，聲音沙啞：“對不起……我錯了，以後不加班了，好好養身體，再也不嚇你了。”
秀蘭沒說話，隻是反手緊緊攥著他的手，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
就在建軍在醫院養傷的時候，張昊已經找到了張總。他坐在張總的辦公室裡，手裡拿著物聯網專案的進度報告，語氣“擔憂”：“張總，李總現在這個情況，肯定沒法再負責專案了。掃碼支付的需求還沒完成，商戶那邊已經在催了，要是再拖下去，之前簽的30家社羣合作就要黃了。”
“那你說怎麼辦？”張總揉著眉頭，顯然也很頭疼。
“不如把物聯網和社交產品合並，由我牽頭。”張昊立刻說，“我已經跟支付介麵的廠商溝通過了，他們能提供技術支援，我保證兩個月內完成掃碼支付功能，還能把社交產品的使用者導到終端上，提高活躍度。”
張總猶豫了——他知道張昊的技術不如建軍，但現在建軍躺在醫院，專案不能停。他沉默了幾秒，最終說：“那你先暫代技術總監職責，處理日常事務，等李總康複了再說。”
“好的張總，我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張昊心裡一陣竊喜，表麵卻裝作沉穩的樣子。
離開張總的辦公室，張昊第一時間就去了研發部。他站在辦公室中央，清了清嗓子：“現在由我暫代技術總監，負責所有專案。小吳、小陳，你們倆調去社交產品組，負責使用者拉新功能；物聯網團隊剩下的人，每天提交進度報告，所有程式碼改動必須經我審批。”
“什麼？”小吳立刻站起來，“掃碼支付馬上就要測試了，現在調我們走，專案怎麼辦？”
“不用你們管。”張昊冷冷地說，“這是張總的決定，想繼續留在公司，就聽話。”
小吳還想爭辯，被小陳拉了拉衣角。小陳搖搖頭，小聲說：“現在李總不在，跟他爭沒用，隻會被穿小鞋。”
看著小吳和小陳收拾東西離開物聯網團隊，張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走到建軍的工位前，拿起桌上的終端硬體圖紙，隨手扔在一邊——在他看來，這些“笨重”的硬體，根本比不上輕巧的社交產品，等他把社交產品做起來，就能徹底把建軍踩在腳下。
醫院裡，建軍接到了小吳的電話。“李總，張昊把我和小陳調去做社交產品了，物聯網團隊隻剩3個新人，掃碼支付的測試都沒人做……”小吳的聲音裡滿是委屈。
建軍握著手機，腰上的疼痛好像更厲害了。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心裡又急又無力——他想立刻出院回公司，可醫生說他要是敢下床，就真的可能癱瘓；可要是不回去，物聯網專案就會被張昊搞砸，他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秀蘭端著粥走進來，看見他臉色難看，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腰又疼了？”
建軍搖搖頭，把手機放在一邊，接過粥碗，卻沒什麼胃口。他知道，這場病，不僅讓他的身體垮了，還讓他的職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而他現在能做的，隻有躺在床上，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看著自己親手帶起來的專案，一點點被張昊毀掉。
夜裡，秀蘭趴在病床邊睡著了。建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心裡默默發誓：等他康複了，一定要把專案搶回來，不僅是為了自己的技術信仰，更是為了不讓秀蘭和李夢再擔心，不讓這個家，因為他的“固執”而陷入困境。隻是他不知道，這場康複之路，會比他想象的更漫長，而張昊的野心，也比他想象的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