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破鏡重圓] 第70章 氧氣管 我沒碰她,我嫌臟,給彆人了。…
氧氣管
我沒碰她,我嫌臟,給彆人了。……
不等尤繪給出回應,
馬球場內氣氛沸騰,喝彩聲響徹雲霄。
兩人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馬球場上,就看到坐在馬背上的梁清嶼,
反身揮杆,
動作乾淨利落。將這顆球擊入了對方的球門中,再次拿下一分。
他駕馭著這匹黑馬回到馬場最中央,
迎著全場的掌聲,
他的目光往遠處一瞥。
看到梁修垣微眯起眼,
梁清嶼從馬背上下來,
跟著眾人踱步到場外補充水分。
其中隊伍裡一位公子哥沒什麼顧忌的,邊喝水,
邊走到梁俢垣跟前,笑問:“梁總,
剛剛是我帥還是你弟帥啊。”
他似乎還沒從贏得比賽的興奮勁中抽離出來。
梁俢垣的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溫和以及笑意:“清嶼在這方麵的確很在行,想必有不少姑娘喜歡,
要處理那麼多的追求者,應該也挺費神的。”
在場的誰還不知道啊,梁清嶼一直以來都不近女色,誰要敢帶姑娘去他的局上玩,
他不會之後找麻煩,不樂意直接當場解決,不留一絲情麵。
畢竟尊重是相互的,在明知道他不喜歡和異性接觸的情況下,還帶姑娘來,
說明這人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解決一個傻叉,不過動動手指的事。
這會兒聽到梁修垣這麼說,他什麼意思梁清嶼明白得很,
他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自己柔和的長相,以及輕言細語的說話方式,讓所有人都向著他。
梁清嶼眼神冰冷地掃了他一眼,都還沒開口說話,那位公子哥擺擺手,打圓場:“哎嘛您彆說笑了,咱們這兒可就您帶了女伴啊,真是好福氣哦。”
說著,他微微眯起眼,盯著尤繪:“不過這姑娘我總覺得有點眼熟,我們以前見過嗎?”
尤繪禮貌回應:“第一次見。”
男人撓了撓頭:“是嗎,那可能是我眼花了。”
看著男人沒什麼所謂的補充完水分接著上場,尤繪的目光已然變得冰冷。
她大概能猜到男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就像她和梁修垣第一次見麵時一樣,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她和姐姐很像。
這也就意味著,梁修垣帶著姐姐認識過一些朋友。畢竟隻有這樣,他才能更輕鬆地將姐姐拉入地獄。他可太知道怎麼哄騙小姑娘了。
之後新一輪的比賽開始,梁修垣還沒看完就讓尤繪推著自己離開了。
兩人在附近的人工湖隨意轉了轉,沒聊什麼,隻在最後要離開時,梁修垣問了句:“上次打包帶回去的蘋果派味道怎麼樣?”
那玩意剛被尤繪拎進小區就給丟垃圾車裡了,要問得去問垃圾場的老鼠們。
她這麼想著,假笑道:“很好吃。”
梁修垣目視著前方,注意到林子裡有一隻橘貓,正露出肚皮曬太陽。今天的天氣很好,但他不喜歡,相較於晴朗的天氣,他更喜歡陰雨天,最好是時不時打個雷。
看到橘貓這麼悠閒,他臉色沉下來一些:“那瓶草莓醬要趁早吃掉,保質期很短的。”
尤繪看不到梁修垣的臉,光聽聲音察覺不到什麼。就嗯了聲:“已經吃了三分之一了。”
-
這天之後,尤繪再找不出什麼藉口可以去公司跟梁修垣偶遇了。
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在公寓待了兩天,期間梁修垣沒有發來任何的訊息,尤繪不清楚他對自己是否有其他的想法,總覺得自從看到那張照片後,他對自己的感興趣程度就沒那麼高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她苦惱地琢磨著這事,想主動聯係,但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自然一點。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從馬球俱樂部回來沒幾天,尤繪被梁宗元找上了。
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是下午兩點整,尤繪才剛起床,洗漱完準備在冰箱裡隨便找點東西對付一口。
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刺耳的來電鈴聲,尤繪邊將盒裝牛奶開啟,仰頭喝了一口,微傾身拿起手機。
在看到來電人備注後,她猶豫了幾秒才按下接聽鍵。
手機剛貼到耳側,梁宗元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很久沒去看望你奶奶了,今天抽了點時間。車停在小區門口,給你二十分鐘時間收拾。”
結束通話電話,尤繪將盒裝牛奶的瓶蓋擰上,塞回冰箱,又從冰箱的抽屜裡拿了顆蘋果出來,對著水龍頭衝洗了兩下,切也懶得切了,直接邊啃邊往衣帽間去。
將這顆蘋果吃完,尤繪用濕巾擦拭著手指,隨意拿了套衣服出來。
換完衣服,她拎著包包準備出門,走到門口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客廳,拿了茶幾上的煙和那支銀色的打火機。
將東西裝進包包裡,包包掛上肩膀後她終於出了門。
剛出小區就看到路邊上停著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後座的車門是開啟的,尤繪踱步過去,先朝著後座上,穿著黑色西裝,低頭看平板的梁宗元問好。
“梁董,下午好。”
梁宗元眼皮都懶得掀一下,隻嗯了聲。
尤繪很快邁進車內,乖巧的坐下,將雙手搭放在大腿上。
待車開上路,行駛了一段路程後,梁宗元終於捨得放下平板。他突然轉眸看向身旁的尤繪:“你最近不太老實。”
興許沒料到梁宗元會這麼直接,又或者說,她有想過或許梁宗元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但怎麼可以這麼快呢,並且這句話的試探意味分明,像是故意設下陷阱。
尤繪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烈地跳動了兩下,她倒也不慌,剛對上梁宗元凜冽的目光,就聽到他接著說:“以前也挺不老實的,我聽你奶奶說了,她還跟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尤繪沒吭聲,突然的安靜讓整個空間變得詭異。正開著車的蘇汶透過車內後視鏡瞟了後座一眼。
梁宗元有所察覺,直接將隔檔板升了上去。
在擋板完全升上去前,透過那一丁點縫隙,尤繪和蘇汶撞上視線。
她看不太懂他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意味,或許是讓她彆亂說話?儘可能的做到順從。
不等尤繪過多思考,耳邊響起低沉似威脅的話:“你是不是忘了,你奶奶還病著。”
尤繪微垂眸,沒有直視他的眼睛,梁宗元似乎也不打算與她對視,說這話時是看著車窗外的。
尤繪很認真地回答:“沒忘。”
梁宗元沒說話,好一陣,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他眼神中的冷冽,以及無形中透露出的壓迫感讓空氣瞬間凝固。
壓抑而強勢的氣場讓人感到窒息:“你以為我為什麼找上你,就算梁清嶼當年把你保護得再好,你不照樣被我找到了?”
說著這話,他冷嗤了聲:“他不過是個小屁孩。你既然選擇跟著我,就要守我定下的規矩,和他——”
梁宗元停頓了幾秒才開口:“如果再有下次,以後都不用見你奶奶了。”
這回,他直接把拿劉許珍做威脅擺到明麵上來講了。尤繪猜測,肯定是梁清嶼做了什麼惹火了他,要不然他無緣無故找過來做什麼,難不成真的隻為了去看望劉許珍嗎,彆太搞笑了。
三個小時的車程,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停靠在了療養院門口。
梁宗元甚至沒下車,隻冷漠地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好好陪陪你奶奶。”
下了車,尤繪被蘇汶帶著來到了病房門口。
他沒往裡進,幫尤繪開了個門就退到走廊儘頭的窗邊去了。
尤繪邁入豪華的病房內,反手將門關上。
此時劉許珍正在吸氧,她人是清醒的,看著狀態還不錯,甚至哼起了小曲,手指輕微動著,在打節拍。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她剛睜開眼,看到是尤繪過來了,她直接蹬了起來,立馬換了副惡毒模樣,吵嚷著:“我要走,我不治了,我沒病了,我要回家。”
要換做平時,尤繪得哄著劉許珍乖乖做治療,但今天,她明顯沒有這個興致,眉眼間的冷漠讓人難以忍受。
說話時她的語氣更是沒有絲毫感情,舉止間的疏離彷彿將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好,那就彆治了。”
劉許珍很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回答,整個人呆愣住。
尤繪再次往病床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欺負,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再搗亂,再在梁宗元麵前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可以隨時拔掉你的氧氣管。”
話音落,看著劉許珍心虛的模樣,尤繪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姐姐,你連被我利用的機會都沒有。”
“你以為梁宗元人很不錯,實際上明明可以治療好的病,卻一直沒有痊癒,你說這是為什麼。”
實話,尤繪對劉許珍沒有任何的感情,什麼孝順,什麼賺錢就是為了給她治病,那都是屁。被辱罵了十幾年沒吭聲,真當人好欺負呢。
從始至終,尤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快點找到姐姐,姐姐纔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至於劉許珍,不過是一顆即將廢棄的棋子,對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看望完劉許珍,尤繪被送回了公寓。
一回來她就發現家裡來了一位年長的女人,尤繪很清楚,是梁宗元派過來盯著她的。
她沒什麼所謂,暫時也不會給人抓到把柄。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梁修垣難得的回了趟老宅,結果梁宗元還不在。他沒急著走,坐在書房默默地等待。
兩個小時後,剛玩完回來的梁純在看到院子裡停著的那輛熟悉的保姆車後,興奮得不成樣。
這會兒她正跟人講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在跟她分享八卦,她突然飆了句國粹:“我艸!我大哥回來了,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
她快速跑進家門,還不忘跟朋友說:“哦對了,陳昭馬上要生日了,你們給我出出主意唄。我感覺他最近對我態度有所轉變,怎麼說呢,就是冷淡,但沒有那麼冷淡了,是不是他突然發現了我的好,想跟我好好做朋友了?”
光想到這事,她就忍不住興奮起來,加上大哥還回來了,她有太多的話想同他說。
為了營造驚喜的氛圍,梁純故意放緩了腳步,一點點的挪到了二樓,在經過梁宗元的書房時,她發現裡頭亮著燈。
透過縫隙,她看到梁俢垣坐在輪椅上,麵朝著窗邊。而梁宗元則坐在書桌前,正在處理手頭上的檔案。
梁純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梁俢垣語氣極為平緩地說:“父親,我那邊又死了個人。”
聞言,梁宗元簽字的手一頓,擡眸看過去:“這點小事還需要我替你處理嗎?彆臟了我的手。”
梁俢垣轉動輪椅,側向梁宗元,牽唇笑了下:“當然不用。”話音落,他停頓了兩秒:“就是她的父親,是商董。”
此話一出,梁宗元眉頭緊鎖,將鋼筆拍到桌麵:“你把商玥的女兒玩死了?”
梁俢垣很無辜:“不是我,我沒碰她,我嫌臟,給彆人了,他們下手沒輕沒重,我也沒轍。”
此時門外的梁純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瞳孔驟然收縮,她邊捂住嘴,快速將電話給掐斷。
這會兒她被嚇得魂都沒了,整個身體都在止不住地發抖。但就算再恐懼,她也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緩慢往後退,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是這時,朋友發訊息過來:[你怎麼搞的,突然掛我電話。]
梁純還沒太緩過神,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呆愣愣地拿起手機給對朋友發了條語音:“我今晚喝了多少酒。”
朋友回過來一條:“一整瓶威士忌。”
梁純點點頭,邊安慰著自己,邊繼續給對麵發語音:“那我肯定是醉糊塗了,產生了幻覺,一定是這樣的。”
這條語音才剛傳送出去,對麵打了個電話過來。
梁純接起,朋友問:“你怎麼了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她否認的速度極快。
聽梁純這麼說,朋友就以為她還在難過呢,哄著她:“你放心吧,這兩天我保準給你想個招,讓陳昭那小子老老實實跟你處!他這人也真是的,被大美女追求還不樂意,真夠裝的。”
因為朋友的這番話,梁純短暫地從驚恐地狀態中抽離了出來,十分不爽道:“不準你這麼說他,他人真的很好,是我死纏爛打,他不喜歡我拒絕我是很正常的,不能道德綁架他。”
朋友歎了口氣:“你說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吧,我還能不瞭解你嗎,你這會兒心裡不知道多難受,肯定還暗暗罵他為什麼不能多看看你。”
被說中,梁純心臟狠揪了一下。
這麼說起來,她和陳昭都認識一年半了,人家的態度還是那樣的冷淡,莫名有種油鹽不進的感覺。
她也沒轍了:“你能彆戳穿嗎,我要麵子的。”
朋友笑嘻嘻:“好啦好啦,我會儘全力幫助你的,我就不相信了!”
話音剛落,臥室的門被敲響。
咚咚咚——
梁純猛地轉頭看過去。
緊接著下一秒,門外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阿妹,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