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喊識呈ygHe遠識 056
“你想談,
有多少算多少。”
俞則臨拋下讓觀眾不明不白的一句話。
池衡笑了笑，“出去逛逛？悶得慌。”
“行。”
說去就去，池衡起身換了套休閒衣,
他和俞則臨一塊出了門，工作人員跟著拍攝。池衡沒說話，任由工作人員跟著。芝城的空氣環境比平海好得多，鄉間小路的氣氛,
他們定居的地方在鐵軌旁不到五分鐘的距離,
池衡和俞則臨走在鐵路下的位置,
旁邊掛著一個牌子,
寫著‘山清水秀’。
今天的天氣好，天空碧藍，池衡抬頭閃過驚訝，這裡的天和漫畫世界並無區分,
沒有霧霾和廢氣的纏繞,
讓人心裡變得舒緩。池衡伸手揮舞空氣，舒適地眯起眼，轉過身倒著走，擁抱微風。
俞則臨站在離他不到一人的距離位置，跟隨他的步伐，緩慢行走。
火車的滴答聲響起，嗡嗡地開過這座小城。
池衡新奇地看著火車,
隨口問：“俞則臨,
你對火車熟悉嗎？”
俞則臨嗯了聲：“我小時候無聊,
常蹲在鐵道旁數火車經過的數量和時間。”
“你還對這個有興趣。”
俞則臨短暫地回憶起小時候為數不多的快樂：“那時候沒什麼玩的,
也沒人喜歡和我玩。數火車，掰手指,
到河邊撿石子玩兒...挺多的。”
池衡沉默地聽他訴說，從沒人喜歡開始，他的心抽痛了下。池衡呼氣，玩笑般道：“那你還和我說你不會打水漂。”
“沒騙你，這個確實沒學過。”俞則臨說，“那時候就是喜歡收集各種石頭，覺得好看。”
“石頭現在還在嗎？”
“沒在了。當時集了一罐，被家裡人發現，丟了。”
他平淡地訴說，注意到池衡微變的情緒，頓頓，道：“石頭挺占地方的，就算是我，也會把它丟了。”
欲蓋彌彰的講述方法，隻有俞則臨這種笨蛋才會說。
池衡手插兜，轉過身與俞則臨正常走路：“下次，我們一起去撿。”
“集兩罐，你一罐我一罐。”
【你們好幼稚啊】
【正常點好嗎，都要奔三的人了。】
【媽見打係列】
俞則臨眸光一閃，輕聲說：“好。”
火車聲早已消聲滅跡。
池衡望向山清水秀的牌匾，弓形的門敞開著，道路平而寬敞。再往裡的景象看不清了。
池衡來了興趣，“你猜裡麵是什麼？”
“山？”
“你好蠢。”池衡說，“修成這樣，肯定是居住的地方。”
俞則臨瞬間理解他的意思：“進去看看？”
“走著。”池衡飛速道。
兩人一道往裡走，發現那是人家的小區名。這小區建的也忒怪，居然在天橋旁邊。小區裡麵還有一座橋，橋長又寬，遠遠地望，一望無際。通往何處無人知曉。
池衡失笑地看向俞則臨，“我們這算不算非法闖入？”
“沒進家門，還有救。”俞則臨說。
“那出去？”
俞則臨不答反問：“你想走那座橋嗎？”
池衡的眉眼彎彎，明知故問：“外麵那座？”
“那是通往公園的，你我都知道。”俞則臨淡道，“裡麵的橋通往哪裡，我們都不知道。”
“俞則臨，你很喜歡挑戰自己啊。”
“我隻想知道答案。”俞則臨說，“你呢？”
池衡懶洋洋道：“我勉為其難陪你解道題吧。”
俞則臨順著他說：“謝謝池老師。”
“這回稱呼叫對了。”池衡邁步，“這條路池老師陪你。”
對比外麵的喧囂，小區裡的橋路荒無人煙。仿若被世人遺棄的荒野，連路段都是崎嶇的，道路拐了又拐，往左又往右。連道分界線的選擇都沒有。
池衡和俞則臨慢慢地走著，聊著天，逗著悶。
終於，他們走到儘頭。
“溪荷路。”
池衡念出道標，“我們從一個小區走到另一個小區了？”
“好像不是小區。”俞則臨說。
溪荷路建築高大，中間是一個半圓形的空洞，池衡越過空洞，進入光亮處。
道路中間放著一個雕塑，階梯往下再走幾米，柵欄阻攔下遊的河水。
俞則臨眺望右邊的道路，狹長的距離並排最多容下兩人。
“這裡適合跑步。”
池衡還以為他能憋出什麼好詞，聞言木著臉說：“俞則臨，你好掃興。”
俞則臨想了想，改話道：“我來跑步，你來欣賞景色？”
“這還成。”池衡滿意了。
【你們是把晚年生活安排了嗎？】
【不愧是你池衡，演完BL就退圈是吧】
【最沒事業心的明星被我粉到了（心）】
走在河岸，池衡奇思妙想：“明明是河，為什麼叫溪荷路？”
“河荷路聽著像嘲諷。”
“嘲諷什麼？”
“嗬嗬。”
池衡愣了一秒，撲哧笑道：“俞則臨，你的梗好爛。”
俞則臨拒不承認，轉移話題：“確實山清水秀。”
“水也清，我們下去玩玩？”
俞則臨搖頭，“很危險。”
“古板的人。”池衡說。
吐槽歸吐槽，池衡也就是隨意說說，完全沒有真下去的想法，他的人生還長，不想做有可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他對刺激的事物有感觸和想法，但野泳是拒絕的。
池衡狀似無意地說：“我前兩天刷到芝城有個特彆好玩的地方，你猜是哪。”
“笨豬跳。”俞則臨沉吟道。
“你怎麼知道？”
池衡微訝，沒想到他能這麼快速說出來，按照俞則臨的惜命程度來看，他對這類不感興趣才對。
“你喜歡的我都有瞭解，隻是你不知道。”
池衡抿抿嘴，哦了一聲，過了幾秒，又嗯聲，垂睨地麵：“你就說蹦不蹦吧。”
【我草，我聽到了什麼？？你在表白嗎？？】
【我的屍體漸漸僵硬】
【二位，小賣怡情，大賣傷粉絲，懂？】
【能不能給他們簽個保密協議啊，女友粉心臟有點受不了了】
俞則臨說：“你會蹦吧？”
“我肯定是想的。”
“那我蹦吧。”俞則臨說。
池衡心裡發笑，麵上還要為難俞則臨：“你看起來很不情願，還是彆蹦了。”
“沒試過，但想嘗試。”
“那我不蹦了，你蹦不蹦？”
俞則臨垂眸，無奈地看著池衡，沒錯過池衡眼裡的狡黠，他心微動：“我考慮一下。”
池衡掀起眼皮，質問道：“你不該說我不蹦，你就不蹦了嗎？”
“生活不是偶像劇，我沒這麼浪漫。”俞則臨啞然失笑，“不過，我正有這個打算。”
“那你為什麼不說？”
“逗逗你，可以嗎？”
“不可以。”池衡斬釘截鐵駁斥，“什麼都不說悶在心裡，誰都猜不到你心裡在想什麼。”
俞則臨揚唇，覺得自己沒救了。明明在反駁他，怎麼能這麼可愛。
“說了有用嗎？”俞則臨說，“我說過好幾次，你理過我嗎？”
“...我理了啊。”池衡沒底氣地說，“我怎麼沒理？我不是很果斷的拒絕你了嗎？”
俞則臨哀歎，“原來說出來就是為了被拒絕，那我以後不說了。”
“……”池衡安靜了。
【彆加密聊天了行嗎，我求求】
【你倆的氣氛有點曖昧了】
空氣靜謐到連河水聲都能聽見，池衡的心跳得很快，二十七年，他的心跳從未這麼快過。
高中時候喜歡過的女生，無非是因為對方漂亮，成績好，這樣的漂亮女生沒人不喜歡，池衡也不例外。後來女生對他說抱歉，池衡也沒覺得受傷，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算了。
那時候還年輕，少年人魯莽衝動，被拒絕後還能笑嘻嘻給對方送杯飲料，強撐著說：“祝你天天開心，成績向上。”
女生很善良，問他需不需要自己的筆記。池衡拒絕了，他不想和不喜歡自己的女生繼續聯係。
那時的心跳有現在快嗎？時間過去太久，池衡有些想不起來。
似乎被戳穿喜歡，被女生拒絕的時候，他都沒有心跳過悸的時候。
彼時，池衡不得不正式自己的情緒。
到底是身體有問題，心臟不適，還是單純因為俞則臨這個人而產生的反應。
微風徐徐地吹過臉頰，池衡的耳朵被冷風吹得通紅。
俞則臨伸手，溫熱的手掌捂住池衡的耳朵。
暖氣回神，池衡茫然地抬頭。
撲通，撲通。
洶湧的情緒即將衝出牢籠，莫名的，他想起某日看見的一句話——
凡人百年，愛是秩序外的一瞬間。
隔閡似乎還在，膜布越來越薄淺。
俞則臨很無聊，他的時間相當於虛度光陰，一個喜歡吃減脂餐，每週必須運動三天以上的人。恪守準則，和他的世界觀完全不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除了演員的身份，他們沒有任何相同點。
可是——
池衡極力讓自己冷靜。
俞則臨好像也挺好的。
他的確做到了一起看淩晨三點的海，做到了隨叫隨到。
剩下的，再給他一點時間。
一點機會。
耳朵回溫，俞則臨的右手離開，捂住池衡的眼睛。
“彆看了。”俞則臨輕聲說。
池衡的腦袋宕機，許久才說：“上次吃飯，你有句話說對了。”
俞則臨的身影微微一僵：“池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池衡抿抿唇，有些話現在說不合適。
他沒有想好，也沒有做好突然從直男到可能成為同性戀的思維裡。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纔是最重要的。
被小情小愛束縛手腳，是很丟人的事情。
好感，喜歡，愛。
三者應該被區分。
俞則臨用了十年確認的感情，他無法如此草率的決定。
池衡分析到這裡，已經開始煩躁了。
這不是他的性格，這不是他會想的事情。
他不是小心翼翼的人。
這一切都歸結於俞則臨。
這個人，太惹人討厭了。
池衡無奈地闔上眼，睫毛輕掃俞則臨的手心。
俞則臨明白，這是沉默的意思。
“我想起來了。”俞則臨說。
他關了兩人的麥，對工作人員打了一個手勢。
向遠方節目，本就是俞則臨為了和池衡更近一點，而設立的綜藝。
工作人員識相地轉身，去抓拍其他的風景。
【本會員真的生氣了。】
【喂，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你妹的星海TV，給老子退錢】
【啊啊啊，你們到底要說什麼】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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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遙遙而去，俞則臨收回目光。
他輕輕地抱了一下池衡。
手掌落在池衡的後腦勺上，修長的指尖穿過池衡的發絲。
鼻息愈發厚重，繾綣旖旎。
“不要考慮這麼多。”
俞則臨輕緩的聲音，一寸一寸入侵池衡的耳畔。
“慢慢來。”他垂下眼，“我等了十一年，不差這幾年。”
他要池衡真真切切的喜歡他。
然後，換他愛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