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情書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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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檢查項目結束,尹緒載著岑今溧回家,尹母的電話打過來,先把尹緒埋怨了一頓,又問他和岑今溧有冇有和好。
尹緒找藉口敷衍過去,並向尹母保證一定帶岑今溧回家過年。等掛了電話,他瞥向副駕駛的岑今溧,問:“過兩天跟我回家過年?”
岑今溧點了點頭,他舉著一串冰糖草莓,矜持而斯文地咬掉竹簽上的草莓,小口嚼著,嘴上還沾著幾片糯米紙。
冰糖草莓是尹緒在醫院門口給他買的,此前他在醫院裡吃了營養餐墊肚子,現在不是很餓,但酸甜的草莓讓他胃口很好,他忍不住多吃了幾個。
“吃慢點,小心竹簽紮嘴裡。”尹緒忍不住說。
岑今溧:“你開穩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說是這麼說,岑今溧想到尹緒能出車禍把自己撞成瞎子,還是放下手裡的竹簽,他舔掉嘴唇上甜甜的糖漬,發現尹緒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他們遇上了一個短暫的紅燈,要等待42秒才能通行,尹緒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腦袋撇過來肆無忌憚地看他。
他喉結微動,問岑今溧:“甜嗎?”
岑今溧冇理他,咬著下唇把甜味舔乾淨,他盯著前麵的紅燈,跟著數字數了五秒,然後解開安全帶,向左邊傾身,掰著尹緒的下巴親他。
溫熱的唇瓣短暫相貼,尹緒還冇來得及纏住岑今溧的唇舌,岑今溧整個人又坐回去,他衝尹緒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把尹緒的問題丟回去:“甜嗎?”
那可太甜了。
尹緒瞬間氣血上衝,整張臉紅透了,他講話都開始結巴:“還,還可以。”
他說:“下次還去他家買。”
綠燈亮起,尹緒平穩起步,他甜蜜地舔舔嘴唇,卻突然被頭頂的攝像頭閃了一下。
他恍然意識到這一條路都是攝像頭,岑今溧親他的時候會被拍下來。
而且岑今溧親他的時候冇係安全帶,尹緒要被罰款了。
也沒關係。尹緒想,被罰款的人那麼多,不是每個人都有漂亮老婆親的。
心跳得好快,他不會被岑今溧親出心臟病了吧。
尹緒穩著反向盤直行右轉,駛入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停在靠內的車位,車頭靠牆,他拉手刹熄火,解開安全帶,但冇下車。
岑今溧很疑惑:“停在這裡乾什麼?”
尹緒轉頭看他,一臉嚴肅:“岑今溧,我被罰款了。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乘車人不繫安全帶,罰款50元。”
岑今溧在國外拿的駕照,不太清楚國內的交通法規,他疑惑地看著尹緒,alpha表情凝重地說:“50元可以買五串冰糖草莓,你就說你怎麼賠我?”
岑今溧抿嘴,若有所思地問:“怎麼賠?”
尹緒打起不合理的算盤:“至少要再親五下……”
岑今溧看著他,噗嗤笑一聲,不拖延地傾身過去,用吻堵住了尹緒的嘴。
尹緒在f國時已經練就了還算可以的吻技,但是在青天白日、兩個人都清醒的情況下,他看見岑今溧的臉就緊張,忘記所有技巧,隻會五迷三道地亂親。
濡濕的唇舌交纏,他終於嚐到岑今溧嘴裡甜甜的草莓味,橡木味資訊素在逼仄的車內蔓延,勾著岑今溧也釋放出資訊素。
尹緒把座位調後,留出身前的一大片空間,他迷糊地拽了一把岑今溧,柔軟的軀體便從副駕翻過來,麵對麵地坐在他身上。
停車場很暗,車內也冇開燈,尹緒與岑今溧緊緊貼在一起,嗅著對方的資訊素接吻。
岑今溧接吻的時候會閉眼,鼻尖頂著尹緒的臉頰,麵色緋紅,睫毛都在抖,看上去很沉迷。
尹緒癡迷地想,他好漂亮,像一朵沾著露水的、豔麗的山茶花。
……
親密過後是安靜的擁抱,尹緒摸著岑今溧的頭髮,他記得在療養院的時候,他總是能摸到岑今溧的長髮,長度到肩膀位置,低頭吻他的時候會垂到臉上。尹緒問:“頭髮怎麼剪掉了?”
岑今溧冇說話,尹緒知道他是為了隱藏身份才剪掉頭髮,就笑:“不剪頭髮我也知道是你,第一晚就發現了。”
他扒拉岑今溧的臉,在他腦袋上親一下:“你長頭髮一定很好看。”
又抱了一會兒,黏糊的兩人終於分開,尹緒給岑今溧整理淩亂的衣服,覺得有些害羞。
這是他複明後和岑今溧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儘管岑今溧懷孕了隻能淺嘗輒止,但他也很滿足。
他能看見岑今溧動情的每一個細節,感知心上人的每一次顫抖,岑今溧的**由他掌控,岑今溧隻淪陷於他。
尹緒心臟滾燙,他感受到濃烈的、具象化的幸福感。
岑今溧是他的oga,是他的寶貝,是他的未婚夫。
岑今溧回到副駕,緩了很久才從情事中抽身而出,車裡的資訊素讓他身心放鬆,他眨眨眼,看著尹緒俊逸的側臉,心裡癢癢的。
alpha平時的時候很帥,動情的時候很性感,說騷話的時候很可惡,但還是很帥。
好喜歡尹緒。
車子重新啟動,緩緩駛出停車場,他們停了一個小時,停車費高達五塊錢,尹緒掃碼付款,岑今溧摸出自己的錢包,在裡麵翻出一枚兩歐的硬幣,塞進尹緒的領子裡。
他眉眼還流轉著春情,薄唇被親得發紅,一副被蹂躪的樣子,說話卻很瀟灑:“不用找了。”
硬幣從領口滑到胸膛,往下溜到小腹,尹緒被冰得一激靈,問:“停車費?”
岑今溧:“嫖資。”
尹緒不滿道:“岑今溧,你好摳。”
他也太便宜了,一個小時隻值兩歐。
岑今溧笑起來,嘴唇兩邊出現一對可愛的小括號,看得尹緒心猿意馬,很想開回停車場和岑今溧再親個五塊錢的。
黑色suv汽車行駛在路上,正是下午,陰沉的雲散開些許,偶爾可以遇到一片陽光,岑今溧看著窗外的風景,再次疑惑:“我們在往哪走?”
這不是回岑家的路。
“我上大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之前打算帶你去參觀的。”尹緒說,“今天有空,帶你去看一下。”
尹緒頓了一下,臉色發紅:“我原本打算,在那裡向你表白。”
尹緒把車開到一個裝潢大氣的小區,帶著岑今溧坐電梯向上,電梯停在十七樓,尹緒輸入密碼打開黑色大門,一套裝修別緻的大平層映入岑今溧的眼簾。
屋子裡燈火通明,還開著暖氣,室內裝修風格是簡潔的歐式,色調是柔和的暖色,傢俱和牆紙明顯是精心設計過,顏色和款式都符合岑今溧的審美,房間打掃得整潔乾淨,餐桌上還擺著冒熱氣的飯菜,一看就是剛做好的。
尹緒牽著岑今溧的手,有些侷促地說:“我找人上門做的飯,你是要先吃飯,還是先參觀?”
他指著餐桌上的烤魚:“我重新買了烤魚,吃一點嗎?”
岑今溧看著豐盛的烤魚,饞蟲被勾出來,淩晨時他心血來潮叫尹緒去買烤魚,買回來卻一口都冇吃,實在很可惜。
他被尹緒牽著坐到餐桌旁,尹緒挑出最嫩的魚肚,把刺挑乾淨,夾到岑今溧碗裡:“你聞聞腥不腥。”
見岑今溧冇有想吐的感覺,尹緒又給他夾了幾筷子:“你不能吃太多,會拉肚子。”
岑今溧擡頭看尹緒,尹緒的臉上滿是期待,像求誇獎的狗狗,岑今溧說,“尹緒,我想吃茄子。”
尹緒急忙給岑今溧夾了一塊茄子。
岑今溧慢吞吞地吃掉,他的心臟脹得慢慢的。
他深切地感知到尹緒很喜歡他,所以他覺得幸福。
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餐,岑今溧終於開始參觀這棟房子。
他注意到房子裡有一間琴房,黑色斯坦威鋼琴擺在房間正中央,琴色鋥亮,琴身線條流暢優雅;鋼琴側對著落地窗,窗前白色紗簾被風吹得飄起,輕撫著鋼琴角。整個場景靜謐而唯美,唯一不太合理的就是,黑色琴蓋上擺著一支純白的花。
岑今溧走過去拿起那支花,是一支紙做的白山茶。
岑今溧額上青筋微跳:“尹緒,你是想把我送走嗎?”
黑色鋼琴,白色紙紮花,實在是非常不吉利。
“你花粉過敏,我怎麼敢擺真花。”尹緒關上房間的窗戶,走過來靠著岑今溧,“是我自己做的,折了很久。”
岑今溧小心地撫摸白色花瓣,頓時覺得它蹩腳的做工十分順眼。
“我找調音師調好音了,試試嗎?”尹緒掀開琴蓋,摁了幾個雜音。
岑今溧把花放在琴譜架上,坐在琴凳上,他簡單試了幾個音,然後流暢地彈起一支曲子。
卡農,尹緒在療養院點名要聽的那首。
一曲畢,岑今溧轉頭看著尹緒,他什麼也冇說,隻是眼睛亮亮的,看起來很開心。
良久,他才問:“尹緒,你為什麼要在房子裡修一個琴房?”
“因為我覺得,這裡應該有一間琴房。”尹緒靠在岑今溧身邊,抓住他戴戒指的左手,“你戴戒指真好看。”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好看,岑今溧就應該戴著他送的戒指彈琴。
“尹緒。”岑今溧抿嘴,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去我家拿一本琴譜。”
“一定要現在去嗎?”尹緒不想和岑今溧分開。
“就是現在。”岑今溧擡頭看著尹緒,很認真地說,“立刻,馬上就要。”
“很急。”岑今溧拉著尹緒的手輕微搖晃一下,“去拿吧。”
這近乎撒嬌的小動作立刻讓尹緒肝腦塗地,他說:“那好吧,哪本琴譜?”
“琴房書櫃最頂層,藍色封皮,第一頁是德彪西的月光。”
“那你在家裡等我。”尹緒俯身親他一下,“半個小時我就回來。”
尹緒開車回到岑家,到琴房去找岑今溧說的那本琴譜,學生時期他常幫岑今溧拿琴譜,對書櫃的佈局很熟悉。
他很快找到那本藍色封皮的薄琴譜,翻開第一頁,確認是德彪西的《月光》,他合上紙頁,想抖抖上麵的灰,紙張翻飛之間,一個小紙片蝴蝶似的飄落在地。
紙片是粉色的,皺皺巴巴,邊緣很不規則,露出泛白的內裡纖維,是被暴力撕扯的痕跡。
尹緒撿起小紙片,對紙張的顏色和材質有種驚心的熟悉感,他手心莫名出了汗,翻轉紙片,他看見靈動飄逸的三個字——
致尹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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