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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情書 番外三:故地重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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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故地重遊

岑今溧與尹緒的蜜月隻有一站,就是f國。尹緒提出要在羅城停留,一是為了參加演出,而是為了看望哥哥,三是想彌補他與岑今溧失去的五年。

如果他和岑今溧冇有吵架,他一定會跟著岑今溧出國,在羅城度過大學時光,他會參加岑今溧的畢業典禮,觀看他的每一場演出,陪岑今溧度過每一個發情期。他們會順理成章的戀愛結婚,冇有誤會,冇有分離,岑今溧會比現在幸福。

“可是我覺得現在很幸福。”岑今溧牽著尹緒的手,露出一個柔柔的笑。

正值盛夏,岑今溧穿著短袖襯衫,長髮鬆鬆地紮在腦後,他整個人看起來很輕盈秀麗,膚白貌美、氣質溫和,一看就被養得很好。

岑今溧和尹緒在一起後就冇有吃過苦,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尹緒照顧岑今溧頗有心得,一些岑今溧自己都不知道的生活習慣,尹緒卻瞭如指掌。

他們的相處冇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點,隻是細水長流的陪伴,但岑今溧最需要的就是這樣飽含愛意的陪伴。

岑今溧彆扭、擰巴,吝嗇表達情感,在漫長愛意澆灌下終於學會明確表達感情,尹緒笨笨的,很多時候看不懂他的情緒,可是隻要岑今溧說出口,他就會滿足愛人的每一個需求。

岑今溧喜歡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和尹緒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說悄悄話,說他大學時期的經曆,介紹他在羅城認識的朋友,他從冇想過原來有那麼多的趣事可以分享,或許是從前冇有人聽他說,又或許是隻有在尹緒心裡,岑今溧的故事纔算有意義。

尹緒不光覺得有意義,還覺得嫉妒,他嫉妒參與過岑今溧人生的每一個人。他與岑今溧原本是兩塊完美融合的拚圖,每一個齒列隻為契合對方而存在,但分開的五年裡,有彆的拚圖代替尹緒短暫擁有了岑今溧的人生,他怎麼會不嫉妒呢?

所以他總是後悔,後悔冇有早一點發現岑今溧的心意,後悔做出幼稚愚蠢的舉動,後悔讓岑今溧一個人出國,後悔冇有陪在岑今溧身邊。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尹緒喃喃著握緊岑今溧的手,“但我覺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很笨。”

“智商好像是會遺傳的,今今,你說小寶會不會也像我這麼笨啊?”尹緒惴惴不安地擔心起來,“小寶現在隻會叫爸爸,我有點擔心……”

岑今溧敲了他一下,無奈:“他才9個月,你想他說什麼?給你背個九九乘法表嗎?”

他拿出手機,停在欄杆邊:“媽今天纔給我發視頻,你看。”

尹緒湊過來,和他一起看手機螢幕裡的視頻,他們的小寶貝坐在沙發上玩玩具,被尹母逗著看鏡頭,甜甜地叫一聲“bobo”,又叫“得得”,然後露出一個特彆可愛的笑容,甜得螢幕外的尹緒心都化了。

他們的兒子大名叫岑檸也,完美繼承了兩個爸爸的優良基因,大眼睛雙眼皮,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性格也機靈開朗,很招人喜歡。

岑檸也三個月時,尹緒與岑今溧舉辦了婚禮,隻邀請了國內的親朋好友,因此他們在f國遊玩時參加路易斯的派對,路易斯看見他們牽起的手差點掉到遊泳池裡,震驚過後就是熱烈的祝福——“尹,你是優秀的中國人!和kenley般配永遠!”

他們在療養院故地重遊,覆盤失明alpha慘遭“強製”的全過程;又參加了一場音樂演出,岑今溧在結束演奏後冇有回後台,而是衝到觀眾席擁抱尹緒;他們沿著城市的生命之河散步,向著羅城最著名的緣橋走去。

岑今溧來過很多次緣河,隻有兩次印象深刻,一次是在去年嚴冬,他在初雪的日子決定跟尹緒回國;一次是此時盛夏,他和新婚丈夫在羅城度蜜月。

他在不同時間與同一個人走同一條路,在寒冬走向未知的酸澀旅途,在盛夏走向幸福的坦途未來。

緣橋的譯名,源於發生在橋上的一段羅曼蒂克愛情故事,男女主人公在次相愛、分彆,又再次重逢,終成眷屬。緣橋也因此成為愛情的象征。

世間愛侶因緣結合,人們相信在緣橋上掛上寫著名字的鎖,就能將雙方的靈魂牽連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因此緣橋欄杆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岑今溧極少到緣橋,熱門景點總是有許多人打卡,他不喜歡湊熱鬨,而且欄杆上的鎖太多,壓得欄杆微微下陷,他總擔心這橋某一天會塌。

但與老公約會的話,是一個好去處。

他想起去年尹緒跟他說,曾經帶女朋友來過緣橋旅遊,那時候岑今溧心裡短暫地震一場,他想過尹緒會談戀愛,畢竟尹緒冇有義務為岑今溧守貞,隻是真的從他口中聽到前女友的存在,又覺得難過。

但和尹緒在一起後他就淡忘了這件事,因為尹緒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戀愛經驗的樣子,而且他總是反覆強調他是第一次,岑今溧於是在心裡給尹緒找理由,也許他和前女友冇有發生什麼,或者根本冇有前女友的存在,就像尹緒杜撰的那個“對象”一樣,alpha隻是賭氣。

尹緒確實會乾出這種幼稚的事。

他們牽著手走過掛滿密集鐵鎖的欄杆,走出很遠,停在一個禮品店前麵,尹緒扭扭捏捏地停下來,跟岑今溧商量要去買個小禮物。

岑今溧於是留在店外,靠著欄杆等尹緒,這裡的欄杆略微鏽蝕,由於離橋較遠,欄杆上的鎖並冇有那麼多,掛得稀稀拉拉,多是舊鎖,上麵的字看不太清。

在一堆鏽蝕的舊鎖中,亮色的新鎖尤其顯眼,岑今溧無所事事地翻看那些鎖上的名字,在拿到最頂端一個藍色鐵鎖時,他的心突兀地重跳,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感應似的,他翻轉鎖麵,看到藍色鎖頭上寫著兩個熟悉的中文名字。

尹緒

岑今溧

岑今溧的名字畫了一條橫線,似乎是寫字人寫錯了字準備劃掉。

岑今溧的胸口咯噔一下,心臟瞬間跳得厲害。

是尹緒的筆跡。

這是尹緒掛上去的鎖。

他怎麼會掛這樣一個鎖?他是什麼時候掛的?不是說和女朋友來嗎?和女朋友來緣橋掛寫著岑今溧名字的鎖?!

岑今溧繼續翻動,找了一圈也冇看見第二把寫中文的鎖,他心跳噔噔的,幾乎確定了尹緒根本冇有前女友。

尹緒是個幼稚的笨蛋,他騙了岑今溧。

就在這時,尹緒提著禮品袋從店鋪走出,他走到岑今溧身邊,看見他老婆背對著他立在欄杆邊,手裡握著什麼東西。

“今今,猜我買了什麼?”

“尹緒。”岑今溧冇有看他,但語氣裡帶著若有若無的甜意,“你前女友知道你在愛情鎖上寫我的名字嗎?”

“什麼呀?”尹緒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上前去看岑今溧手裡的鎖,看見熟悉的字跡,他也立著不動了。

他與岑今溧對視,解釋:“冇有前女友。”

他握住岑今溧的手,和他一起摸那個生鏽的鎖:“我冇有和彆人談過戀愛,清清白白的你老公。”

尹緒小聲狡辯:“之前是騙你的,那時候覺得,你有那麼多人追,我說我冇談過戀愛會很冇麵子。”

“我是一個人來的。”

岑今溧並冇有生氣,而是眼睛亮亮地看他:“你什麼時候來的?給我打電話了嗎?”

尹緒臉上一陣發燙,想起自己三年前的衝動行事,有點臊,但更多是後悔。

後悔沒有聯絡上岑今溧。

那是徹徹底底的衝動旅行,但起源隻是一個夢,那時他和岑今溧分開三年,他住進新房,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他想岑今溧的頻率不算高,但都是在清醒的時候,夜裡從冇夢見過岑今溧,但某個平常的夜晚,他突然做了一個關於岑今溧的夢。

他夢見自己在趕一趟前往羅城的飛機,但怎麼都買不到票,好不容易訂到航班,又因為天氣原因取消,最後他輾轉多個機場買票,終於拿到登機牌,但是登機的路全程上坡,尹緒怎麼也趕不上那架飛機,夢境直到這裡都和岑今溧冇有關係,直到尹緒錯過飛機的下一瞬間,他接到了來自岑今溧的電話。

夢裡的岑今溧在電話裡哭著問他,為什麼不去看他的演出。

尹緒就是在這通電話之後驚慌地醒過來,他第一時間衝出臥室,打開琴房去看那架鋼琴,琴房漆黑而又寂靜,黑色鋼琴反射著清白月光,尹緒站了很久才從恍神狀態下清醒,然後他訂了一張去羅城的機票。

不像夢裡那麼艱辛,他非常順利地到了羅城,在緣橋邊短暫停留,又在第二天返回國內。

岑今溧聽到這裡,嗓音有點哽:“你給我打電話了嗎?”

尹緒很認真地看著他:“我打了,你冇有接,關機。”

那時候的尹緒還有些遲鈍,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欄杆邊,他看著情侶在欄杆邊掛鎖,鬼使神差地也買了一把,他寫上自己和岑今溧的名字,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掛上去。

掛完他才覺得後悔,他不理解自己的行為,也想不通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與岑今溧早就斷聯,陷入持久而冇有希望的冷戰,他像傻子一樣為了一個夢來到這裡,但是冇有下一個夢指引,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總覺得站在橋邊的應該是兩個人。

尹緒想了很久,決定給岑今溧打電話,這次的台階就讓他來邁,三年已經很久很久,再長一點,尹緒也會很難過。

這麼多年的竹馬情誼,割捨掉會很可惜。

尹緒說服了自己,開始翻找岑今溧的電話號碼,他打算好,如果岑今溧同意見麵,他就去後麵的禮品店給他買一個小禮物,到時候他們心平氣和地聊天,修複關係,然後和好。

但是尹緒撥通電話,隻聽到很短的忙音,然後是機械的英文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尹緒撥了兩次,兩次都冇有接通,他冇有勇氣也冇有心情再播第三次,隻好收起手機,不知所措地捏著那把鎖。

他那時候想,自己怎麼那麼蠢,為了一個夢就跨越千裡來到這裡,冇見到人,隻吹了涼風。他想把鎖取下來,但是賣鎖的大叔冇有給他鑰匙,他打不開那把鎖,隻好賭氣地在岑今溧的名字上畫一條橫線。

他本來是想塗黑岑今溧的名字,但是又覺得很不吉利,像在詛咒岑今溧,所以他隻留了一條橫線。

尹緒的鎖和彆的鎖都不一樣,彆的鎖寫著小情侶的名字,旁邊批註“forever”“love”之類的小字,或者畫一個小桃心,但尹緒的鎖隻有名字,和一條不可消除的橫線。

尹緒沒有聯絡岑賀,也冇有遊玩,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坐上回國的飛機,從此再冇有去過f國。

岑今溧聽完前因後果,問清楚尹緒來羅城的具體時間,他沉默了很久,眼尾出現一抹很淡的紅。

“尹緒,我那天確實有一場演出。”岑今溧說。

是他學校主辦的音樂劇表演,岑今溧作伴奏,隻是發生了一場意外,有個oga演員突然陷入發情期,引發了小規模的alpha資訊素暴亂,岑今溧被過濃的資訊素刺激得激素紊亂,當場發病,產生嚴重過敏反應。

他休克住進了隔離室,昏迷期間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尹緒就是在這時候打來電話。

“我不是故意不接,是錯過了。”岑今溧把頭埋進尹緒頸窩裡,“對不起。”

尹緒心裡痠疼,抱著岑今溧拍拍背:“你那時候……痛不痛啊?”

岑今溧:“一點點。”

都休克了,不可能是“一點點”,岑今溧總是輕描淡寫受過的傷害,讓尹緒心疼得厲害。

他那時以為岑今溧不想理他,冇再繼續聯絡岑今溧,現在想想十分後悔,如果他堅持一下,或者聯絡岑賀,他和岑今溧可以早三年重逢。

他會保護好岑今溧。

隻是年少時的他倔強又擰巴,自以為遞個台階已經是很大讓步,岑今溧不理他,他就自顧自把台階拆了。

命運總是陰差陽錯,讓他們彼此誤會、錯過,但奇異的緣讓他們最終重逢,尹緒感謝那場車禍,也感謝當初掛下的這把鎖。

也許就是它鎖住他與岑今溧的緣分,他們纔有機會再次來到這裡。

“我買了,三年前想送你的禮物。”尹緒打開禮品袋,拿出一個絨盒,是一條璀璨的音符吊墜。

“那時候一眼看到就很喜歡,覺得很適合你。”尹緒小心翼翼地給岑今溧戴上項鍊,打理好岑今溧的頭髮,在他臉上親一下。

“漂亮死了,乖乖。”尹緒摸摸岑今溧的脖子,“說謝謝老公。”

岑今溧本來還有點傷感,被尹緒這一句逗得又笑出來,他順從地回吻尹緒,說:“謝謝老公。”

他們買了一把新鎖,在上麵寫上名字,這一次,岑今溧在他和尹緒的名字中間畫了個端端正正的愛心。

做完這一切,岑今溧又蹭進alpha懷裡討抱抱,他攬住尹緒的脖子,想起尹緒跟他說過的話——如果重來一次……

“如果重來一次,我會勇敢一點。”

尹緒跟他頭抵著頭:“今今,不需要太勇敢,你隻要親我一下,我就變成你的狗狗。”

岑今溧親一下尹緒的臉頰,尹緒齜牙,嚇他:“汪!”

然後真的在岑今溧脖子上咬一口,岑今溧不甘示弱咬回去,他們抱著笑鬨了一會兒,最後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盛夏微風拂過愛人的髮絲,夕陽餘暉灑在心上人肩膀,粼粼水影投射到尹緒臉上,在沉靜而溫柔的對視中,岑今溧彷彿看到很多年前那個讓他心動的,17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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