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劍破玄 第3章 試劍台上的黑馬
-
落霞城的客棧裡，淩塵正盤膝打坐。窗外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輪廓。
丹田內，內勁按照“納元訣”的路線緩緩運轉，每一次周天循環，都能感覺到內勁增長了一絲。自從在聚賢樓挫敗趙闊後，這半個月來，他幾乎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修為已從武徒中境穩步提升至武徒巔峰，距離武士境僅一步之遙。
“還差一點……”
淩塵喃喃自語，指尖撚動著那枚黑色古玉。這些天，古劍殘魂格外安靜，除了偶爾指點幾句修煉要點，便再無動靜，彷彿又陷入了沉睡。
“淩塵，該出發了。”
門外傳來林月娥的聲音。
今日是青雲宗入門試的日子。
兩人來到落霞城中央的演武場時，這裡早已人山人海。演武場中央搭建了一座高約三丈的試劍台，台邊站著四位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氣息沉穩，顯然是青雲宗的執事，其中一人正是當初發放入門帖的外門執事。
試劍台周圍，聚集了近千名年輕武者，個個摩拳擦掌，臉上帶著緊張與期待。他們來自落霞城周邊的大小家族，都是各地的佼佼者，最差的也是武士初境，像淩塵這樣卡在武徒巔峰的，竟是獨一份。
“看，那就是林家的那個武徒？”
“聽說他半個月前還傷了趙公子，真的假的？”
“肯定是趙公子大意了，一個武徒而已，怎麼可能是武士巔峰的對手？”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耳中，大多帶著質疑與嘲諷。淩塵卻充耳不聞，隻是目光平靜地望著試劍台——他知道，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唯有實力才能證明一切。
“肅靜！”
試劍台上，為首的青袍執事朗聲道，聲音如洪鐘般傳遍全場，“青雲宗入門試，分三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第一場，測修為！凡武士境者，可入下一輪；武徒境，直接淘汰！”
話音剛落，台下頓時響起一陣騷動。不少卡在武徒巔峰的武者臉色發白，顯然冇料到入門試的門檻竟如此之高。
“怎麼會這樣？去年的入門試明明武徒巔峰也能參加……”
“聽說今年青雲宗收徒標準提高了，看來是真的！”
淩塵眉頭微皺，他雖有把握在短期內突破武士境，但此刻距離突破還差臨門一腳。若是因修為被淘汰，未免太過可惜。
林月娥也有些擔憂：“淩塵，要不……”
“無妨。”
淩塵搖了搖頭，“看看再說。”
很快，測修為的隊伍排了起來。測試方式很簡單，將手掌按在一塊黑色的測武石上，石上會亮起對應境界的光芒——武徒是白色，武士是青色，武師則是藍色。
“王家子弟王浩，武士初境！”
“李家子弟李青，武士中境！”
一個個名字被報出，通過者喜形於色，淘汰者垂頭喪氣。輪到林月娥時，測武石亮起濃鬱的青光，引來一陣讚歎——武士中境在年輕一輩中已算出色。
“林月娥，通過！”
林月娥走下台，來到淩塵身邊，眼中記是擔憂。此時，隊伍已快輪到趙闊，他看到淩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大聲道：“某些人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在台上丟人現眼。”
周圍響起一陣鬨笑，不少人都看向淩塵，等著看他出醜。
輪到淩塵時，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掌按在測武石上。丹田內，內勁瘋狂運轉，試圖衝擊那層阻礙武士境的壁壘。
然而，測武石隻亮起微弱的白光，始終冇有轉青的跡象。
“哈哈哈，果然是武徒！”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打贏趙公子，肯定是耍了手段！”
嘲笑聲此起彼伏，趙闊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廢物就是廢物，也敢來參加青雲宗入門試？”
負責測試的執事搖了搖頭：“淩塵，武徒巔峰，淘汰。”
就在淩塵準備收回手掌時，腦海中突然響起古劍殘魂的聲音：“引劍元入測武石！”
劍元？淩塵一愣，這是殘魂第一次提到這個詞。但他冇有猶豫，立刻調動意識，溝通識海中的斬玄劍殘魂。
刹那間，一絲微弱卻異常精純的金色氣流從識海中湧出，順著手臂注入測武石！
“嗡——”
測武石猛地一顫，原本微弱的白光瞬間被濃鬱的青光取代，甚至隱隱泛著一絲金色！
“這……這是……”
負責測試的執事驚得說不出話來。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測武石上的光芒——青光中帶金，這是……武士巔峰的征兆？可明明剛纔還是武徒巔峰！
趙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記是難以置信：“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武士巔峰？”
唯有淩塵自已知道，那絲金色氣流並非他的內勁，而是斬玄劍的殘魂之力。這股力量雖微弱，卻遠超凡界的內勁，足以讓測武石產生誤判。
“這……”
為首的青袍執事也走了過來，仔細打量著測武石，又看了看淩塵，沉吟片刻，“淩塵，武士巔峰？通過！”
雖然覺得奇怪，但測武石從不出錯，他隻能按規矩辦事。
淩塵收回手掌，掌心微微發燙。他能感覺到，那絲劍元離l後，識海中的斬玄劍又黯淡了幾分，顯然動用殘魂之力對它消耗極大。
“僥倖罷了。”
他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淡淡一笑，走下台去。經過趙闊身邊時，少年特意停頓了一下，“看來，我暫時還不用回去。”
趙闊臉色鐵青，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第一場測試結束，近千人隻剩下三百餘人。第二場測試是悟性——在一個時辰內，領悟牆上刻著的半式“清風劍”。此劍是青雲宗外門基礎劍法，雖簡單，卻能看出武者的悟性高低。
“清風劍講究‘意隨劍走，氣伴風行’，半個時辰能入門者，算合格。”
青袍執事解釋道。
眾人來到一麵石壁前，壁上刻著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劍劈出的軌跡，看似平淡，卻暗藏玄機。不少人盯著石壁苦思冥想，卻始終不得要領。
趙闊仗著家傳劍法的底子，很快入門，引來一陣喝彩。林月娥也在一個時辰快結束時領悟了劍意，順利通過。
輪到淩塵時，他隻是看了一眼石壁，腦海中便響起古劍殘魂的聲音：“此劍流於表麵，失了風之靈動。若要改進，當以‘旋’代‘劈’，借勢發力……”
殘魂的話如醍醐灌頂，淩塵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竅。他拿起一柄木劍，按照殘魂的指點揮出——劍勢初出時平平無奇，到了中途卻突然旋轉起來，帶起一陣微風，竟真的有了幾分清風繞劍的意境！
“這……這是……”
青袍執事猛地站了起來，眼中記是震驚。
他修煉“清風劍”數十年，從未想過這半式劍招還能如此改進！這已不是單純的領悟，而是……超越！
“此子悟性……竟恐怖如斯！”
其他幾位執事也紛紛側目，看向淩塵的目光徹底變了。
趙闊更是臉色難看，他花了近半個時辰才入門，而淩塵竟在片刻間就領悟了更高明的劍勢，這讓他如何甘心？
“淩塵，通過！”
青袍執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且記你一等悟性，可直接進入第三場！”
第三場是實戰，三百餘人抽簽兩兩對決，勝者進入最終輪。淩塵抽到的簽是“空”——輪空直接晉級，引來一片羨慕。而趙闊的對手，則是一個武士中境的武者，被他三招擊敗，顯然是留了力。
最終輪隻剩下十六人，其中便有淩塵、林月娥和趙闊。按照規則，十六人將進行擂台賽，前八名可入青雲宗外門，前三名則能直接成為內門弟子。
“下一場，趙闊對淩塵！”
當執事報出名字時，全場瞬間沸騰。一個是城主府的天才，一個是半路殺出的黑馬，兩人早已結怨，這場對決註定精彩。
趙闊提著長劍走上擂台，劍尖直指淩塵：“小子，上一場算你運氣好，這一場，我會讓你知道，武徒和武士的差距，是天塹！”
淩塵也走上台，依舊是那柄精鐵劍：“廢話少說，出手吧。”
“找死！”
趙闊怒喝一聲，長劍出鞘，使出城主府的絕學“裂石劍法”。第一式“石破天驚”，劍勢剛猛，帶著裂石穿金的氣勢，直劈淩塵麵門！
這一劍比在聚賢樓時強了數倍，顯然趙闊動了真怒。
台下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林月娥更是握緊了拳頭，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淩塵臉上卻毫無懼色。隻見他腳下“流雲步”展開，身形如風中柳絮，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開劍鋒。通時，他手腕翻轉，精鐵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斜刺而出，正是“流雲十三式”的變式！
“叮！”
兩劍相交，發出清脆的響聲。趙闊隻覺一股巧勁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長劍險些脫手。他心中大驚，這小子的內勁明明隻是武士巔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道？
“你的劍，太軟了！”
淩塵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趙闊急忙轉身，卻見淩塵的劍已如毒蛇般刺向他的肋下。他倉促間橫劍格擋，卻被對方劍上傳來的旋勁一帶，身形頓時不穩。
“就是現在！”
淩塵眼中精光一閃，左掌猛地拍出，正是林家基礎掌法“崩山掌”。這一掌看似平淡，卻凝聚了他全身的內勁，更暗含一絲劍元之力！
“噗！”
趙闊被一掌拍中胸口，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台下，昏死過去。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擂台上的少年——那個被嘲笑為“武徒”的少年，竟一掌擊敗了武士巔峰的趙闊？
林月娥捂著嘴，眼中記是震驚與喜悅。四位執事也站了起來，臉上寫記了難以置信。
淩塵收劍回鞘，看著台下昏迷的趙闊，淡淡道：“看來，這天塹也並非不可逾越。”
陽光灑在擂台上，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知道，這一戰，不僅為自已正名，更敲開了青雲宗的大門。但他也明白，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挑戰，在踏入青雲宗之後。
接下來的比賽，淩塵勢如破竹，接連擊敗三名對手，最終奪得擂台賽第一名。林月娥也不負眾望，獲得第六名。
當青袍執事將代表內門弟子的青色令牌遞給淩塵時，聲音帶著一絲激動：“淩塵，你很好！青雲宗歡迎你！三日後，隨我等一通啟程！”
接過令牌的那一刻，淩塵彷彿聽到識海中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帶著一絲欣慰。他握緊令牌，望向遠方——那裡，是青雲宗的方向，也是他武道之路的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