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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魔道:當魏無羨覺醒神尊記憶 第4章 “捕獲”鬼魂兩隻(青蘅君 江楓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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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金玉宸矜貴的麵容第一次出現裂痕,他猛地環顧四周,目光驚疑不定地掃過下方。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建築,還有那些修士衣袍上依稀可辨的家紋,遙遠的記憶慢慢回籠,可眼前的景象卻與記憶中大相徑庭。

“你說這裡是我們的家鄉,這怎麼可能……”

聶鐵山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更大,粗獷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深吸一口氣,濃重的怨氣讓他這樣的修為都感到一陣胸悶不適。

“胡說八道!老子當年飛升時,這一界雖然剛經曆過大戰,靈脈受損,卻也不至於怨氣重到這種地步!”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下方戰戰兢兢的修士們,眉頭擰成了死結,“還有底下這群軟腳蝦,個個靈力虛浮不堪,連一個金丹期都沒有。”

他指向其中一人,“丹田中那團黑乎乎的是什麼鬼東西?修為低微得可笑,哪還有半點我們當年離開時的樣子?”

江遲舒朗的眉宇間也籠罩上沉重的疑雲,他緊緊盯著下方,試圖從那些穿著江氏服飾,卻麵色惶惶的子弟身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此地……難道是不夜天?可這衝天的怨氣,這些子弟的修為……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來你們還不算太笨。”

魏無羨語氣淡漠,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可惜,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們當年留下的好基業,早已被你們的孝子賢孫,敗壞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了。”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刀子,剖開了血淋淋的現實,讓幾位先祖臉色驟變,陷入了巨大的震驚與自我懷疑之中。

他們難以置信地再次看向下方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以及那些瑟瑟發抖、道基殘缺的血脈後人,一種不祥的預感無聲地湧上心頭。

魏無羨卻並未再理會他們,他目光微垂,視線落向腳下紅褐色的大地,右手再次隨意地向下一抓——這一次,目標並非遙遠的異界,而是深深埋藏於此界幽冥之下的魂魄!

“唔……”

兩聲壓抑的、彷彿從無儘沉睡中被強行喚醒的悶哼響起。

緊接著,兩道略顯虛幻,卻依舊能辨清容貌身形的魂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底強行拘出,懸浮於離地三尺之處。

他們魂體上還帶著死亡時的傷痕與疲憊,眼神初時迷茫,但很快便聚焦,驚愕地環顧四周。

其中一人,麵容儒雅,帶著曆經風霜後的沉穩,身著雲夢江氏的家主服,隻是那服飾上還殘留著鮮血浸染的痕跡——正是蓮花塢滅門時,死於溫氏之手的江楓眠!

另一人,氣質清雅溫和,眉宇間卻凝結著一絲化不開的憂鬱,身著姑蘇藍氏特有的雲紋廣袖家主袍,魂魄狀態仍顯虛弱,像是重傷未愈——正是在溫氏火燒雲深不知處時受傷,最終自行放棄治療的青蘅君!

“阿爹?!”

江晚吟與江厭離幾乎同時失聲驚呼,臉上血色瞬間褪儘,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不敢置信,隨即湧上的是委屈、狂喜與巨大的悲傷,像是流離失所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主心骨般。

江晚吟更是下意識地上前幾步,抬頭望著那道魂影,聲音都變了調:“阿爹!真的是你?你……”

他喉頭哽咽,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江厭離早已淚流滿麵,捂著嘴,泣不成聲。

江楓眠的魂魄循聲望去,看到一雙兒女,尤其是江厭離那身刺眼的孝服,眼中瞬間湧上複雜難言的情緒,有困惑、關切、痛心,還有深深的憂慮。

他眉頭緊緊皺起,目光迅速掃過四周百家驚惶的場麵,以及屋脊上那個氣息冰冷陌生的魏無羨,隻覺得這裡的發展早已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穩了穩心神,沉聲問道:“阿澄,阿離……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阿嬰他……”

另一邊——

“兄長?”

“父親!”

藍啟仁與藍曦臣亦是渾身劇震,激動得難以自持。

藍啟仁眼眶濕潤,幾乎站立不穩。

藍曦臣快步上前,扶住叔父,抬頭望著那道清瘦的魂影,眼中也是水光閃爍,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

“父親……能再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最終隻化作深深一揖。

青蘅君的魂魄看向弟弟與長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疚與憐惜,尤其是在看到藍啟仁明顯蒼老了許多的麵容,還有藍曦臣眼中的沉重時,那抹憂鬱似乎更深了。

他輕輕點頭,聲音溫和卻虛弱:“啟仁,曦臣……苦了你們了……”

幾乎在青蘅君目光轉來的瞬間,藍忘機便已飛身而下,雪白的身影如一道驚鴻,穩穩落在青蘅君魂體之前。

他撩起衣擺,毫不猶豫地屈膝跪地,向來挺得筆直的脊背深深彎下,行了一個最鄭重的大禮。

再抬頭時,那雙淺琉璃色的眼眸中似有萬千情緒翻湧,最終隻凝成一句壓抑著無數思念與酸楚的呼喚,聲音低啞,卻清晰無比:

“……父親。不孝子藍湛,拜見父親。”

他未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麵,是他深藏心底多年的憾與痛。此刻再見父親,雖然陰陽兩隔,卻已是天大的恩賜,這份驚喜是魏嬰帶給他的。

青蘅君垂眸看著跪在眼前的小兒子,看見他越發清冷堅毅的麵容,眼底藏著為人父的慈愛與心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他虛虛抬手,似乎想撫摸兒子的頭發,魂體卻無法真正觸及,隻能溫聲道:“忘機……快起來。你很好……為父……很是欣慰。”

魏無羨立於屋脊之上,冷眼掃過喜極而泣的江家三口,又看著下方藍氏感人的重逢,自始至終,麵色平靜無波,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又彷彿一切儘在掌握。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

江楓眠與青蘅君的出現,以及他們與子女的相認,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冷水,讓整個廣場徹底沸騰後又陷入一種奇異的寂靜。

其餘三家的人看著這一幕,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羨慕,以及更深的不安——魏無羨連逝去之魂都能輕易召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金玉宸、聶鐵山、江遲看著下方與自家後人相認的魂魄,臉色更加難看。

他們飛升後,原以為家族昌盛,卻不想連當代家主都落得如此淒慘下場,宗門內耗、外力摧殘……他們留下的基業,果然如那黑衣少年所說,早已敗落不堪!

短暫的激動與敘舊後,江楓眠與青蘅君也迅速從親人簡短的敘述中,大致瞭解了當前驚世駭俗的狀況——射日之征成功、窮奇道變故、不夜天圍剿、魏無羨的突變、先祖被強行召來……

江楓眠眼神微閃,看向魏無羨的眼中滿是震驚與複雜,還有一絲極難察覺到心虛和恐慌,雖然身為魂體,他脊背卻漸漸竄起一股寒意……

青蘅君也是麵露驚詫,目光在魏無羨與自家小兒子之間來回掃視,溫潤的眼中帶著一抹憂慮與深思。

現場的局麵,因兩位家主魂體的出現,變得更加詭譎、複雜,讓在場之人心中更加驚疑惶恐,不知魏無羨究竟要做什麼。

這時,藍啟仁纔想起被自己忽視的先祖,他激動地上前一步,仰望著空中那並肩而立的兩位先祖,俯身一揖到底,聲音隱隱發顫:

“在下姑蘇藍氏第21代嫡係後人,藍栻字啟仁,拜見先祖!

藍曦臣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他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與叔父並肩而立,朝著空中的藍安與蕭然深深一揖,儀態依舊溫雅,聲音卻難掩激動:

“姑蘇藍氏第22代宗主,藍渙字曦臣,拜見先祖!”

青蘅君的魂體也飄然而至,立在弟弟身旁。他雖然魂體略顯虛幻,卻依舊保持著家主的風儀,鄭重向空中的兩位先祖行禮,聲音溫和而莊重:

“姑蘇藍氏第21代宗主,藍柯字宴清,拜見先祖。恕宴清未能護持家業周全,致使家族遭逢大難,有負先祖厚望。”

藍忘機也隨之麵對著先祖的方向,鄭重躬身行禮,清冷的聲音傳遍四方:

“姑蘇藍氏第22代嫡係弟子,藍湛字忘機,拜見先祖。”

藍安目光溫和地掠過下方的藍氏後人,微微點頭,聲音溫和沉靜:

“不必多禮。見家族血脈傳承不息,家業仍在,我心甚慰。”

他的回應簡潔而包容,帶著長者特有的寬和,瞬間撫平了在場所有藍氏子弟心中的驚惶和困惑。

而他身旁的蕭然,卻隨性許多。他饒有興味地看了看藍忘機,又瞥了眼屋脊上的魏無羨,唇角彎起一抹笑意,介麵道:“就是就是,自家人哪來那麼多虛禮。況且——”

他目光又落回到藍忘機身上,語調輕快上揚,帶著幾分不經意的調侃,“我看這小家夥在上麵待著挺好,有個這麼厲害的……朋友在身邊,可比下來對著我們這兩個老家夥有意思多了。”

他的話語與藍安的沉穩截然不同,帶著幾分跳脫與戲謔,卻奇異地緩和了現場過於凝重的氣氛,也讓藍安眼中掠過一絲無奈的縱容。

這時,藍忘機環顧兩位先祖和在場幾位親人,再次鄭重一禮,聲音清晰而堅定:“先祖、父親,叔父,兄長。忘機告罪。”

他沒有多說,但心中已然決定——無論真相如何,不管魏無羨是強是弱,尤其是在知道金丹真相之後,他的立場,永遠隻在魏無羨這一邊。

說完,他不再遲疑,轉身輕輕躍起,衣袂飄然,重新回到屋脊之上,堅定地站回魏無羨身邊,用行動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魏無羨見狀,側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彎起,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周身的氣息柔和了一瞬。

青蘅君眼中掠過一絲複雜與瞭然,藍啟仁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歎息。藍曦臣望著弟弟毅然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恍然。

半空之中,藍安靜靜看著這一切,目光在藍忘機和魏無羨之間停了片刻,眼中多了一絲明悟。

一旁的蕭然卻眉毛一揚,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順手拍了下巴掌:“可以啊!這性子對我胃口!”

話裡帶著毫不遮掩的欣賞和調侃,顯然眼前這略顯出格的一幕,正合他心意。

藍忘機聞言,神色不變,耳尖卻悄然染上了一抹紅暈,靜默不語。

“先祖,族中典籍明確記載,您因道侶早逝,心灰意冷,回歸山寺了此殘生……說您‘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塵’,現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啟仁仰望著半空中的藍安,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的蕭然,極為恭敬地,斟酌著字句緩緩開口,聲音裡滿是困惑與不解。

藍安與蕭然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恍然與無奈。

蕭然忍不住搖頭輕笑,語帶戲謔地說道:“‘人去我亦去,此生不留塵’?這記載倒是寫得深情又決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紅顏禍水呢。沒想到,我和安安在後人眼裡,竟還有這樣一段淒美動人的傳說。”

藍安聞言,眼底掠過無限縱容,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蕭然帶笑的臉上,唇角輕輕彎了一下。

隨即,他轉向眾人,神色恢複沉靜,肯定地解釋道:“典籍所載有偏差。阿然並非早逝,他是先我一步突破渡劫,得證大道,飛升至玄靈界。我不過是回舊日寺廟潛心靜修,待境界圓滿後便追隨而去。並非心灰意冷,而是得償所願,同登大道。”

但他眼中又流露出幾分困惑,“至於此界為何傳言我等已然身死,我亦不知……”

“因為飛升之路……早已斷絕。”

魏無羨淡漠的聲音接過了話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千年前的世家、門派之爭,重創了此界根基,損耗了天道本源。你們幾位飛升時,更是消耗了大量的靈力。

天道力量衰竭,瀕臨崩潰,在陷入沉睡前做了最後的自保——就是徹底閉合飛升通道,並模糊所有相關記載,以免後世子孫再行嘗試飛升,加速此界滅亡。”

魏無羨沒有說出口的是,那場大戰所帶來的,遠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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