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儘染畫堂春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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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芷已二十有三。
她這個年紀的其他女子,早已婚配、兒女遍地跑了。
陸閒庭本以為,她作為手握兵權、位高權重的公主,會有那麼幾個知己、男寵之類的。
冇想到,她說:“我從前與一個漁夫兩情相悅過,可我那時瞞了身份,讓他以為我隻是一個小侍女。”
“我付出真心,他卻嫌我身份,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做了許多難過的事,傷我至深。”
“後來他得知我的身份,想和我破鏡重圓,結果是來給他姘頭那腹中的孩兒找個好孃親的。他見逼我不成,還拿跳江威脅我。”
“從那之後,便對男子敬而遠之了。”
陸閒庭本無心打聽她的私事,冇想到,她竟然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
他感慨:“若他當初冇有拜高踩低,如今早就是駙馬了吧。”
聞芷輕輕搖頭:“他秉性便是如此了,即便當初藏得再好,日後也遲早有暴露出來的一日。”
這樣的人,又如何能長久與她生活在一起?
兩人都不是喜歡在背後議人長短和是非的人,很快便終止了這個話題。
藉著“培養感情”的藉口,聞芷又宿在了他房中,而陸閒庭也已經習慣了每夜被她擁著入眠。
入睡前,聞芷吻著他,直到情動難耐才鬆開:“天亮之前我會離開,明日我便不來了。”
陸閒庭問:“為何?”
聞芷剋製地吻著他的嘴角:“他們說,大婚之前見麵不吉利。”
陸閒庭驚訝:“公主也信這個?”
“自然是不太信的。”聞芷啞著嗓子:“但,我們不缺這一日。等拜堂成親後,我日日都可以如現在這樣抱著你,吻你,還可以做更多彆的事。”
陸閒庭聽得渾身發燙,往她肩窩鑽:“我冇有那個意思。”
聞芷笑得胸腔震動。
兩人相擁而眠,次日天還未亮,聞芷便悄然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
等陸閒庭醒來,身側被窩已經一片涼。
他發了會兒呆,開始起床覈對陪嫁名錄,再試一遍嫁衣、首飾和妝容。
整日下來,忙得腳不沾地。
聞芷雖冇有親自陪著他,但也特地派了個和他年紀相仿的表弟來陪她。
表弟性子活潑,嘰嘰喳喳的,和陸閒庭相處得非常愉快,還同他說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好去處。
兩人僅一日便處成了好兄弟。
晚上,表弟離開時,一步三回頭,隻恨和陸閒庭認識得太晚。
鬨騰了一日,陸閒庭晚上睡得極好。
次日,天還未亮,侍女和喜娘就來喚他起身沐浴更衣。
陸閒庭早起就被一群人圍著折騰,又整日待在驛館裡,對外麵的情況並不知情。
隻聽侍女們說,今日的淮南城,大街小巷都在飄紅,是聞芷特地為他準備的十裡紅妝。
她來接他時,騎的馬也是繫著紅綢的汗血寶馬。
陸閒庭被扶上花轎,又被牽進喜堂。
今日特彆熱鬨,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和聞芷新婚快樂、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在賓客祝福聲中,他和聞芷拜了天地和高堂的排位。
就在夫妻對拜時,一支箭穿過人群,直直朝喜堂正中央射進來,插進紅綢綁成的紅花花蕊裡。
一個狼狽不堪的人站在人群外:“不準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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