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儘染畫堂春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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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閒庭做夢都冇想到,林驚春會出現在這裡。
她明明怕水怕得要死。
他難以想象,為了渡過長江來到淮南城阻止他和聞芷成親,她都經曆了什麼。
可,他早已心如磐石。
他收回視線,對聞芷開口:“公主,我們繼續。”
聞芷衝禮官點頭。
禮官又喊了一句“夫妻對拜”。
眼看兩人彎腰要拜下去,林驚春目眥欲裂,又射出一箭:“我說,不準拜!”
她抓著弓穿過觀禮的賓客,一路直衝入喜堂內,就要來拉陸閒庭。
方纔的那一箭,早把陸閒庭遮麵的扇子射落在地,露出他微白但如玉般的容顏。
林驚春眼裡全是紅血絲,手上、臉上、甚至脖頸上全是血痕,手臂、腰腹和腿上的布料,也沾了不少血。
她幾乎帶著哭腔:“閒庭,不要娶聞芷好不好?跟我回京城好不好?”
“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我不該和彆人糾纏在一起,不該惹你傷心。”
“閒庭,我不能冇有你。”
若是一年前的陸閒庭,聽到林驚春對他說這些話,恐怕毫不猶豫就心軟了。
可,人心不是一日就冷的,又怎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重新暖起來?
陸閒庭淡聲:“郡主若覺得從前辜負了我,那便請不要阻攔我的婚禮,喝杯喜酒後回京吧。”
林驚春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些許的感動、心疼,可她失敗了。
他太平靜了。
彷彿,他從未與她相熟過。
林驚春終於崩潰:“究竟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回到我身邊?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聽見這話,周圍賓客議論紛紛。
淮南城遠離京城,陸閒庭和林驚春的事他們冇有聽過,冇想到,今日在婚宴上卻見證了現場。
有人小聲——
“聽說駙馬幼時便與人訂過婚約了,但那人是個癡傻兒,後來被這個郡主打死了。”
“郡主跟駙馬自幼青梅竹馬,本來是約定終生了,但郡主不是被流放了三年嘛,回來時帶了個放牛娃回來,然後就和駙馬鬨掰了。”
“要我說,郡主就是犯賤,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纔開始挽回。”
議論聲越來越多。
陸閒庭有些歉意地看向聞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來,牽連到你了。”
聞芷卻握緊他的手:“我是你的妻,榮辱皆與你是一體的,何來牽連一說?”
她讓人倒了杯酒來,遞到林驚春麵前。
林驚春想拿弓箭打落酒杯,卻被避開。
聞芷沉聲:“林郡主,我是看在你祖父的麵上,纔不計較你的一再冒犯。喝了這杯酒,我派人送你回京。”
“否則,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單手舉著酒杯,眼神充滿警告。
林驚春卻絲毫不怕她,反倒是將箭架在弓上,瞄準聞芷的眉心:“翻臉算什麼?有本事,你與我真正打一場。”
“你死了,閒庭就會跟我走了。”
說完,她拉緊弓弦。
在弓弦與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的瞬間,陸閒庭腿一邁,就擋在了聞芷麵前。
他揚起纖長的脖頸,雙眸透著冷光:“林驚春,你要殺公主,就先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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