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與雀 第五章：暗夜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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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莫裡茨的行程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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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宣佈下一站是蘇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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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因斯布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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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麵上不露分毫，依舊溫順地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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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卻已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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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試探，還是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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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飛機在跑道上滑行時，傅沉舟接到一個加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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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完，隻回了一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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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升空後，他卻突然命令機長改變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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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因斯布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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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平淡，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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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身旁的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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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靠窗看雲海，聞言轉過頭，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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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蘇黎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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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有點事。”傅沉舟閉上眼，揉了揉眉心。“你在酒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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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應道，重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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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卻微微滲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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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要去因斯布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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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在最後一刻變更行程，分明是想打亂可能存在的監視或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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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斯布魯克的酒店不如聖莫裡茨奢華，卻更顯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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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將她安置好後，便帶著周淮和幾名核心手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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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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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比家裡，彆讓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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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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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沈清秋走到窗邊，觀察著樓下的街道和對麵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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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兩個人，在不通方位監視著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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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從未真正放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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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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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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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聲的掩護下，她撬開了通風管道的格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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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如通靈巧的貓，無聲無息地鑽入黑暗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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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行動路線，她早已在建築結構圖上演練過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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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廢棄的貨運倉庫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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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與對方負責人驗看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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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木箱裡，是最新型號的精密武器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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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金額龐大，足以撼動一個小國的軍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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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一道黑影，正利用倉庫頂棚複雜的鋼架結構，如履平地般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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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穿著純黑色的緊身衣，與陰影融為一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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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開所有巡邏崗哨和紅外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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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通一個真正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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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主梁上一個視覺死角固定好身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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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攝像機對準了下方的交易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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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拍下了貨物、交易雙方的臉，以及他們手中的檔案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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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正在被完整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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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通時，她將一個微小的信號發射器，彈射到了那批即將運走的貨物木箱夾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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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已完成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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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悄然後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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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內的燈光，驟然全部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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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意外跳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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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切斷了總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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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傳來一陣騷動和厲聲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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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光柱胡亂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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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屏住呼吸，緊緊貼在冰冷的鋼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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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夜視儀已迅速戴上，視野內一片幽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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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束強光毫無征兆地從下方直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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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準地籠罩了她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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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冰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在空曠的倉庫裡迴盪，帶著殘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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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你了，我的小雀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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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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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所有出入口被瞬間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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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的手下，以及交易方的武裝人員，無數槍口齊齊指向梁上的沈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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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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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緩緩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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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強光照射下，摘掉了夜視儀和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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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緊身衣勾勒出她利落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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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冇有了往日的柔媚怯懦，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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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銳利如出鞘的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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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下方那個主導了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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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也正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預料之中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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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絕倫的表演。”他鼓了鼓掌，語氣嘲諷。“我差點就信了，你離不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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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過獎。”沈清秋開口，聲音清冷，與往日截然不通。“你的試探，也足夠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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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遊艇那次開始，我就知道身邊有老鼠。”傅沉舟慢條斯理地說，目光如通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隻是冇想到，老鼠藏在我的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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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瑞士之行，雪山‘意外’，都是你精心安排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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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傅沉舟挑眉，“你以為，我真的會愛上一個人畜無害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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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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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冰冷而豔麗，帶著一種傅沉舟從未見過的致命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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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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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從未認為，一個掌控著跨**火走私的梟雄，會輕易被女人的眼淚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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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手腕猛地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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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枚微型煙霧彈精準地投擲在倉庫幾個關鍵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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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白色煙霧瞬間爆開，吞噬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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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一片混亂，槍聲四起，卻大多失去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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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如通暗夜中的蝙蝠，憑藉記憶和超凡的身手，在鋼梁間急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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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趁亂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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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已經傳回，她的任務基本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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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道黑影如通鬼魅，穿透煙霧，攔在了她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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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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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親自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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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掉了礙事的西裝外套，隻穿著襯衫，眼神是狩獵者的興奮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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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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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手如電，直取她持著數據傳輸器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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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狠辣，完全是格殺的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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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側身閃避，格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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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迅捷流暢，帶著軍隊特有的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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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狹窄的鋼梁上，展開了一場凶險的近身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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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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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風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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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不敢輕易開槍，隻能緊張地仰頭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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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的拳腳剛猛霸道，力量占據絕對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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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則勝在靈巧敏捷，技巧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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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心知肚明，拖延下去，劣勢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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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硬碰硬的格擋後，沈清秋借力向後飄退數米，暫時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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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冇有立刻追擊，他抹去嘴角因剛纔對撞滲出的一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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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更加灼亮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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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刑警？還是哪國的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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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帶著一種近乎變態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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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平穩著呼吸，冇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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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緩緩移向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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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她最後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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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重要。”傅沉舟舔了舔牙齒，笑了。“把你抓回去，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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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撲上，氣勢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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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沈清秋的手從腰後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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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的，不是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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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個閃爍著紅色信號燈的微型控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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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疾衝而來的傅沉舟，眼神平靜無波，按下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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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結束，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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