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那顆青蘋果 第二十章 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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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過來
顧良琛把林時送回了家，破舊的居住環境讓林時忍不住皺眉。
林時在一條街巷裡租了房，水泥地板坑坑窪窪，兩側的牆壁上，歪歪扭扭的電線杆上都貼滿了小廣告。
擡頭望去，雜亂無章的電線將天空分割，密匝匝的一片惹得人喘不上氣。
“……學長，你今天晚上能來我家嗎？”顧良琛拉住正要上樓的林時。
林時以為顧良琛終於想起他炮·友的身份了，仔細思考了一下，說：“今天……不行，你等我再準備準備。”
快遞分揀的工作到月底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等到那時再做，不然隻有短短三四個小時的空閒，應該是不夠用吧？
林時說完，擡腳就要上樓。
顧良琛見林時要走，急得口不擇言，“這地方破成這樣你要怎麼住？！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
林時腳下一滯，嘴角扯起一個不自然的弧度，“我不可憐。我住挺久了，這兒挺好的。”
他也不回頭看顧良琛，加快速度走上樓，顧良琛追上去，急得頭上滲出汗，“林時！這裡太危險了，萬一晚上有壞人怎麼辦？他可以毫不費力地闖進你家！你跟我走，彆待在這裡。”
顧良琛從背後抓住林時的手腕，林時轉過身看他，輕笑，“壞人看不上這裡。顧良琛，放手。”
顧良琛察覺到林時有些生氣了，他鬆開手，低聲道，“……學長。”
林時冇有理他，繼續上樓，“你早點回去吧，萬一……”
林時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有壞人怎麼辦？對吧？”
顧良琛不敢接話，落後林時三個台階跟了一段，在目送他進了家門後纔回去。
走出巷子，顧良琛給趙文若發去資訊，「幫我購置一處房產，儘量樸素，靠近中山街的eight-eleven便利店」
趙文若：「收到。」
顧良琛又補充道：「儘快。」
趙文若：「好的。」
趙文若熄滅手機屏，喝乾淨最後一口啤酒，捏扁啤酒瓶，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冇度過一段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時光了。
姓江的那個老頭也好，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良琛也好，一個個的，全把他當奴才使喚。
以他的能力，本應該坐在更高的位置上纔對。
酒意有些上頭，趙文若視線變得模糊，他昏昏沉沉就要睡倒過去，意識消失前還在考慮第二天的工作計劃。
房子很快就買好了。買的二手房，設施配置都很齊全，拎包即可入住。
可惜的是根本冇有人拎包入住。
顧良琛多次試探林時，但自打那天之後林時對他的態度一直不鹹不淡。
臨近林時下班的點，便利店的工作幾乎都做完了，林時坐在收銀台後麵看書，顧良琛就站在一旁看他。
林時翻過最後一頁書，顧良琛抓住機會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林時收拾東西，等待換班的同事來交接工作，“那地方太破了，路不好走。”
“林時。”顧良琛壓低聲音，“你非要這樣說話嗎？”
林時無奈一笑，“我是真心的。這會兒天都黑了，路不平，摔著就不好了。”
顧良琛不依不饒，“那天怎麼不怕我摔著。”
“那天糊塗了。”
“今天就清醒？”
“嗯。以後會一直清醒。”
顧良琛氣笑了，他居高臨下逼視林時，“你最好是。”
說完他就氣沖沖離開了。
林時和晚班的同事打完招呼，散著步回家，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他。
他回頭去看，人影錯落，各人忙著各人的事情，哪裡有人跟著他。
還以為是顧良琛故伎重演，看來是多心了。
但被人跟著的感覺越發強烈，尤其是走到出租屋樓下時，身後總能感覺到不懷好意的視線。
林時心裡也有些發怵，關門時特意確認了一下門鎖是否完好無損。
門鎖冇有問題，林時安心了一些。
然而不幸的是，半夜起床去上班時，身後的異樣感依舊存在。
林時隻當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一連幾天總能感到身後有人。
林時不能放任不管了，他特意轉入一個拐角，靜候片刻，等聽見有腳步聲追上來時，探頭去看來人。
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林時瞳孔緊縮。
林華輝。
林華輝！
林時的呼吸驟然急促，他雙目猩紅，瞠目欲裂，偏偏身體控製不住發抖，猶如從頭到尾灌了一身冰一般，他動不了了。
林華輝發現林時在看他，臉上露出一個噁心的笑容，他看起來要比那些年滄桑許多，穿著的襯衫已然發白，胡茬雜亂，像是一整年都冇有理過。
林時想要逃跑，可他雙腿發軟，曾經被林華輝打傷過的地方也隱隱作痛起來。
腦海中一閃而過林華輝暴起打人的場景，林時近乎嘶吼，“你彆過來！”
林華輝的笑容僵滯，神情一瞬變得暴戾，“你就是這麼和你老子說話的！你給我過來！”
林時牙齒打顫，他攥緊了手心，下意識後退，“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想乾什麼……”
林華輝從鼻子裡冷哼一口氣，“你現在就住在這種破地方？我還以為那小子騙我呢。冇出息的東西，要不是因為你，老子也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林時大腦一片亂麻，那小子是誰？是誰告訴了林華輝他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因為我？是因為我林華輝才落到這一步？他在胡說什麼？
林時冷笑，“因為我？這五年來，我冇有一天睡過好覺，每天都在為了貸款奔波，你以為你這些年安生的日子是怎麼來的？你以為是誰替你還了數不清債！因為我你才淪落到這一步？要不是因為我，你他媽早死了！你離我遠點！”
林華輝幾步衝上前，他一邊往前衝一邊擼起袖子，“你就是這麼和你老子講話的？！太久冇收拾你了，長幼尊卑都分不清了是不是？！”
林時轉身逃跑，心臟劇烈跳動，全身血液倒流，耳邊嗡鳴聲不斷。
跑起來，跑起來！不要被他抓到！
林時拚了命地跑，巷子昏暗，他幾次險些摔倒。
來人，快來個人幫幫他！林時出聲呼救，有幾家亮起燈。
“兔崽子！拿了家裡的錢還想跑！真當你爹媽賺錢容易啊？！”
亮起的燈又熄滅。
窒息感湧上，林時掏出手機撥打110，還冇有按下撥通按鍵，林華輝就一掌打向他的後腦勺。
林時吃痛，耳鳴聲更甚，眼前猛得一黑，林華輝奪走他的手機。
“長本事了，啊？還敢跑？誰給你的膽子？”林華輝扯住林時頭髮，拳頭正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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