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骨成灰未肯休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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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院子。

宋津年站在門口，黑色風衣被風掀起一角，襯得他整個人更削瘦。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眼睛裡佈滿血絲，彷彿幾夜未眠。

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江馳野提著一大袋菜走了過來，外套半敞著，步子瀟灑，嘴裡還叼著一根糖。

他一抬頭，就對上了宋津年的眼神。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緊繃。

宋津年的瞳孔驟縮，喉結滾動。

他看著那袋菜，看著江馳野自然隨意的神情，那神情太像“回家”的模樣，像是屬於溫書意的生活已經和他毫無關係。

腦海裡突然湧進了無數個片段，無數個他曾經偷看到的，江馳野和溫書意的幸福片段。

嫉妒，像一團火，猛地燒上來。

江馳野挑眉，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吊兒郎當，卻偏偏帶著點意：

“喲，這不是宋大總裁嗎？怎麼在這兒堵門？等誰呢？”

宋津年臉色鐵青，眼神死死盯著他：“你來做什麼？”

江馳野晃了晃手裡的菜，笑得漫不經心：

“做什麼？當然是回家做飯啊。你不知道吧，書意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我做的菜啊。”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直捅進宋津年的胸口。

他的呼吸一窒，眼底湧起暗紅。

江馳野偏偏還不肯放過，刻意走近一步，語氣輕飄飄，卻每個字都帶著刺：

“宋津年，你強求了她七年，結果呢？她跟了你七年，換來的是什麼？你若真有用，她怎麼會連眼神都懶得給你一個？”

“住口！”

宋津年眼神驟冷，聲音裡帶著剋製到極點的怒意。

江馳野卻笑了，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怎麼，戳到痛處了？從一開始，我和溫小意就算是天生一對，你以為把我給她取的小名偷走，就成了你的嗎？小偷，她笑起來的樣子，她的理想，她的溫柔，都是和我一起度過的。你不過是硬生生插進來，毀了她七年。”

宋津年的手指緊緊攥起，青筋暴起。

冇錯，溫書意這個名字是他根據江馳野給意意起的小名起的。

他嫉妒江馳野，嫉妒江馳野能靠近溫書意，嫉妒江馳野能喊獨一無二的名字，嫉妒江馳野能擁抱她親吻她。

他盯著江馳野，聲音沙啞：“你說的，我不信。”

“信不信隨你。”

江馳野懶洋洋地往前走，偏過頭，笑容帶著**裸的挑釁，

“反正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溫書意站在門口，神情冷淡，眼神掃過兩人，最後落在宋津年身上。

“他說得冇錯。”

她開口，聲音平靜，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

宋津年怔住。

溫書意走下台階，站在江馳野身側：

“我和他在一起了。事實上，我和他本來就該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根本不會有那些荒唐的七年。”

宋津年的呼吸猛地一滯，心口像被利刃剖開。

“不可能”

他喃喃，聲音裡帶著絕望，

“你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溫書意冷冷看著他，

“宋津年，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妄想。我從未真正愛過你。”

這一句話，徹底擊碎了他最後的幻想。

宋津年身形搖晃，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他看著眼前的兩人——他們並肩而立，一個神情篤定，一個笑意瀟灑，竟像天生就該是這一對。

而他，隻是多餘。

失魂落魄。

他踉蹌退後一步，眼前的畫麵模糊成一片。

他的腦子裡轟鳴作響，不斷迴盪著她的話：“我從未真正愛過你。”

如果當初如果當初他冇有逼迫，如果當初他能多一點耐心，如果當初他不是用籠子去換她的陪伴是不是，現在就會不一樣？

可是，冇有如果。

現實，像一把刀，冷冷剖開他所有的幻想。

宋津年閉了閉眼，胸腔裡翻湧著撕裂般的痛。

他的聲音低啞，卻帶著病態的執念：

“書意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你是我的。這一點，不會變。”

他轉身，背影孤獨，卻透著瘋狂。

江馳野冷哼一聲，低聲自語：

“真是個瘋子。”

溫書意靜靜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神冷而堅定。

而宋津年，在那失魂落魄的步伐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反覆翻湧：

他一定要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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