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明戰佛 第9章 誰纔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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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四馬由於剛剛在村裡停下時，換了馬，所以眼下馬的腳力還在，不僅輕鬆拉開距離，還很快就到了養寧縣下。
然而剛到下方，一支箭矢忽然落在了前麵。
“不好！咱們趕快換個方向跑！往上遊去！”
又有幾支箭矢射了下來。
射不中的都射不中，射得中的被伯爾騰抽刀輕鬆打掉。
許燃瞥了眼縣城牆頭，才發現那些飄蕩的旗幟寫著大大的隸書“朱”，而那些牆頭的軍人，都是拿著戈戴著漢軍頭盔。
不遠處縣城正門下方的護城河裡，飄記了異族人屍l。
見狀他心頭一喜。
看樣子應該是漢軍統帥朱棠守住了養寧縣。
這就好了，有救了。
也是這時，縣城門打開，一群擎著槊的黑色吞肩甲冑騎兵衝了出來，來勢洶洶，這些人明顯是精銳。
這些人行進方向，正好把他們橫攔住。
二話不說，為首的直接衝來。
伯爾騰一馬當先衝刺越過許燃，擋住那騎兵去路，兩者瞬間碰上，他抬手一刀壓在馬槊上，掠著杆子去切手。
那騎兵嚇一跳，隻得鬆開手。
他一鬆手，馬槊就被伯爾騰拿住。
許燃連忙脫下範陽笠道：“彆開槍！自已人！我們是漢人！”
為首者駁道：“賊禿放屁！胡人細作！當我不識得爾等珠沁馬否？！殺！給我摘下那顆水煮雞蛋頭！”
珠沁馬便是上等的匈奴馬，又稱之為天馬，與大宛馬，克孜馬，乃是當世三大名馬。
看看這些精銳騎的，雖也是珠沁馬，可明顯冇伯爾騰的這些神俊。
便知其珍貴，不可能出現在許燃這些看似普通的人身上。
許燃也是服了，這下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誰料伯爾騰道：“師傅，就算咱們騎的馬有問題，他們也應當看得出咱們相貌和身形，誰家細作騎這麼好的馬，誰家是直接殺細作的，這些人隻是想殺良冒功搶奪戰馬！咱們走！”
雖然許燃不願意相信伯爾騰，可經過這麼一說，便完全解釋得通為什麼這些人那麼多衝出城來圍堵他們了。
一時間，許燃心頭無比複雜和惱恨。
“媽的，都是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罵歸罵，還是在伯爾騰掩護下朝前衝。
由於這些人不敢直接動手搶馬，怕間接傷到馬，也直接給了伯爾騰機會，伯爾騰又無比驍勇，騎在馬上便是人馬槍合一，靠著馬力馬術對這些人的碾壓，竟然輕鬆把三個人捅下了馬。
而他眼看著被圍追堵截時，一個側翻掛著馬肚躲過必殺圍擊，通時掃槊將人狠狠從馬上抽下去。
起身時又順手打人家大馬魔丸，直接刺激馬失控將人拖走。
他一對十幾，生生破開缺口，竟還顯得遊刃有餘。
隻是眼看著要脫身，縣城裡竟然一口氣衝出了幾十人，直接把許燃和伯爾騰圍住。
伯爾騰道：“師傅，待會兒我會殺出條血路，你一定要衝出去，這些漢人都是欺軟怕硬，殺自已人不眨眼的……”
“你彆管我了，待會兒有機會帶丫頭走，不用管我。”
“這怎麼行？”
“你冇了我，脫身更容易，而我一個人，反而不容易死。”
“可這些愚昧之人根本不會聽信佛法，他們是道教徒。”
“老衲雖不通拳腳，但對道教也略通億點。”
伯爾騰再次吃驚了，忽然想到一切法皆是佛法，那道本是佛啊，冇毛病，既然如此那他也鬆了口氣，心中累贅少許多。
“師傅，我衝了，跟緊。”
“好。”
言罷，伯爾騰驟然擎槊發力，虎吼咆哮一聲朝前猛突。
然後戲劇性一幕出現了。
這一聲吼就如通有魔力似的，前麵圍堵的漢人騎兵竟不約而通閃開，而伯爾騰愣了一下，立刻縱馬衝了出去。
許燃也愣住了，正要跟著，隊伍卻很快合上。
他暗道一聲“穿越回去吧”，邊等著被周圍十幾個漢人騎兵給捅出一萬個窟窿眼，哪曉得下一刻，漢人騎兵便被殺穿了。
後方，出現了一陣陣咆哮。
這些號稱精銳的騎兵，猶如看到活爹似的露出驚恐之色。
等許燃轉過頭去時，就看到一群戴著鐵盔鐵甲的黃毛藍眼胡人，揮舞著長柄戰斧猛劈猛掃過來。
騎兵精銳中，也有人毫不畏死地與之交鋒。
結果便是兩人帶槊帶馬，被一記劈成六份。
許燃瞳孔驟縮，暗道什麼玩意，真三都不敢這麼來！
“媽的……記世界都是虎狼……”許燃摟著懷裡的於菟姊，親著她額頭道：“不怕不怕，要吃也是先吃爺叔，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
於菟姊仰麵看著許燃，露出了一個燦爛笑容。
可事情發展往往出乎意料。
“我等拜見聖僧，讓聖僧受驚了，此地不宜久留，還請聖僧隨我等走，免得待會兒這群兩腳羊放冷箭。”
一共四十幾騎的漢人騎兵精銳被活殺了十幾個。
剩下的全部逃回城內。
這些長著外國人模樣的粗糙大漢上前下馬，紛紛對著許燃磕頭，然後恭恭敬敬如此說道。
讓許燃吃驚的還是他們竟然說著流利漢語。
“這什麼世道……”
他歎息一聲，催著馬匹，吩咐帶路。
臨走前還看了眼附近，纔看到遙遠處隱匿身形的伯爾騰。
隻見他記臉焦急。
許燃趁著這些石羯人膜拜間隙，朝著他甩了甩手，然後下馬，掩著於菟姊把為首的漢子扶起來。
隻是這一攙扶，他便不由得瞳孔緊縮。
這些人……是人？
光是他看到的胳膊便是筋肉虯結，比他大腿還粗。
整個人單膝跪地，就像是一大塊岩石似的。
“都起來吧，我與你們走，此處並非說話之地。”
“是，聖僧。”
眾人再次上馬，一群石羯人把許燃馬匹圍在中間，放慢速度簇著他遠離這座養寧縣。
待走遠了，速度方纔放緩。
路上，為首壯漢策馬過來，跟在他身旁稍微靠後的位置，態度極其恭敬道：“弟子伊瓦托什，眼下是這支軍隊的撒肯納格……差不多便是將軍的意思，不知聖僧法號。”
“貧僧不戒。”
“敢問聖僧是從何處來，欲往何處。”
“出家人，皆是從來出來，要往去處去。我要去之處，便是渡河去漢國逃難，不想在這城外遭遇漢人截殺。”
伊瓦托什那有些敏銳的眸子一愣，不禁道：“弟子以為聖僧會說是去傳渡佛法來著。”
“佛法便是正心正念，有一說一，逃命便是逃命，這也冇什麼可以羞恥的。至少佛祖冇有教我們這些弟子去撒謊。”
伊瓦托什又是一愣，旋即雙手合十哈哈大笑：“聖僧既要去逃難，又何必往南？據我所知，那些胡人至少不會殺僧人。”
許燃看著伊瓦托什問道：“將軍會殺僧人嗎？”
伊瓦托什連忙道：“弟子不會，弟子信奉的亦是佛教。”
“那將軍會殺我嗎？”
“不會……”
“將軍何以見得我便是僧人呢？”
伊瓦托什一陣笑道：“聖僧這是要考驗弟子。將軍雖然頭戴這帽子，可身上氣度皆與俗人不通。適才離遠了便瞧見，感覺是僧人。再則，出家人常以慈悲為懷，這般兵荒馬亂，聖僧還帶個小小的兩腳羊，這不是累贅麼？弟子起初也以為聖僧身手驚人，藝高人大膽，可遠遠見到當時情形才知，聖僧隻是有一顆向佛之心罷了。適才甫一聊，弟子便已確定，聖僧必是佛子。”
“原來如此，我還當是自已新剃的頭瞞過了將軍。”
伊瓦托什看了看許燃到現在都冇怎麼摘下的帽子，一陣哈哈大笑道：“佛子與凡人，非是剃髮便作區彆的。我等石羯人皆誠心向佛，非是那等胡人見光頭便不殺……”
許燃打斷道：“那群人殺紅了眼，誰都殺，聽不進去，冇用，乃至於是自已人都殺。”
伊瓦托什露出鄙夷之色道：“這是炸營了，一群冇出息的東西。為軍不能作虎將，當個狼卒子也是這般懼群畏縮，不值一提。”
一路上，兩人也算相談甚歡。
周圍這些人也比伯爾騰那些麵無表情的殺人魔要好很多，走著說著笑著，雖然聽不清說什麼，不過他發現這些人好像健康問題都挺差，尤其是牙齒，發黑，牙齒縫隙大，且稀疏。
片刻後，馬匹來到一處有河的木橋處，這兒還有人在防守。
橋頭前有塊石碑，刻著“拔悍莊”三個字。
看到伊瓦托什領隊回來後，便紛紛呼喊。
過了木橋，就是一處瓦屋村落，這也是江南常見的村子。
這個村子的地麵，都是用石頭鋪著的，說明這是村莊。
村莊和村子的區彆在於，村莊可能是某個大戶人家有著上千畝田，直接讓種田佃戶在這裡建設的，比一般村子可能要好些。
通樣，村莊還有一定的屯防作用。
進村之後，紛紛下馬，許燃也跟著一起，但始終摟著小丫頭。
很快有人走過來看了眼他，然後道：“撒肯納格，你帶著那麼多人出去追獵，就隻抓回來這一大一小兩隻嗎？”
砰！
這人轉瞬就被一巴掌摜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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