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的回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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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攬住她的肩膀。

“瞎說什麼，咱們結婚那麼久，你媽不就是我媽嗎？”

“該是我和你道歉，我嚇到你了是不是？”

“我真不是因為那瓶酒。今天工作上有些不順心的事，加上那酒太貴了，我有點心疼錢。”

“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耐心地幫女兒擦乾眼淚。

看著他這麼順著女兒，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當初的眼光果然冇錯。

他是真的愛女兒，能代替我，陪女兒走下去的人。

這樣我就能放心走了。

被他這麼一勸，女兒更委屈了。

哭著將今天的事一股腦地和女婿倒了出來。

末了，還有些自責。

“我剛剛去叫媽，她還不理我來著，還在和我賭氣呢。”

“你說我這個女兒是不是真的很失敗啊。她自己出門摔倒時，我甚至想過把她送去養老院，以後都不管她死活了。”

女兒的眼淚掉個不停。

我歪著頭想了想。

那次我自己出門，是因為把水灑在了女婿那塊名貴的機械錶上。

我不想讓他們因為這件事不開心。

所以想出門去取退休金回來，賠給他們來著。

結果走路不穩，摔倒在了路邊。

胳膊輕微骨裂，最後是被救護車抬走的。

原來，在我想著儘量給他們減少麻煩的時候。

女兒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啊。

女婿勸道。

“你啊，就是照顧咱媽太久了，累了。”

“你彆和她計較，就把她當成溪溪不就好了？”

“那又不一樣，溪溪惹我生氣了我能教育她，我媽能嗎？難不成我還真指著她鼻子罵啊！”

“而且溪溪說幾次知道改，我媽她……這病又不是她控製得了的，她改不了……”

外孫女湊到女兒身邊，學著女婿的樣子給她抹眼淚。

“媽媽不哭，姥姥早就不生氣啦。”

“剛纔你做飯的時候，她還陪我玩呢！”

女兒被她逗笑，無奈地朝女婿聳了聳肩。

“看見了吧，專門針對我的。”

“真是老小孩，越老越孩子心性。”

她又颳了刮外孫女的鼻子。

“你姥姥什麼時候冇理過你？什麼時候和你生過氣？”

整理好情緒，一家重新開始吃飯。

我看著他們說說笑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對嘛，這纔對。

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彆往心裡擱。

要是什麼事都惦記著，那活得多累啊。

我活著的時候一直在為女兒考慮打算，不就想讓她活得輕鬆點嗎？

臨睡前，女兒又推門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特意給我留了飯菜。

來找我也是給我個台階下。

不過我下不動了。

見我冇動靜，她又退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

女兒送外孫女上過學，又買了菜。

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可家裡還是靜悄悄的。

“不會還冇起床吧？”

女兒唸叨著，再次走進了我的臥室。

“媽，您昨天晚上就冇吃東西，今天必須得吃點了。”

“就算您還在生我的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快點起來了。”

她拉開窗簾。

原本陰暗的屋子頓時被耀眼的陽光灑滿。

“您看，今天天兒多好啊。吃完飯我們再出去曬曬太陽，暖暖和和的，心情好……”

她轉過身來看向我。

下一秒，她剛揚起的嘴角頓住。

冇說完的話也停在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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