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錯付悔白頭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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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黎京辛一直被那個疑問困擾著。
他開始不自覺地留意和薑頌月有關的一切。
他去了她曾經工作過的銷金窟,問經理她在這裡的表現。
經理回憶說:“薑小姐話不多,做事很勤快,每次下班都是最後一個走,而且從來不和客人多糾纏,不像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
他去了她住過的傭人房,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箇舊衣櫃,衣櫃裡除了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再也冇有其他東西。
冇有首飾,冇有化妝品,甚至連一張照片都冇有。
這哪裡像是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會住的地方?
黎京辛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心裡的疑慮越來越深。
這天下午,他正在辦公室處理檔案,助理突然敲門進來,神色有些複雜。
“黎總,我我要辭職了。”
黎京辛抬起頭,有些意外。
這個助理跟著他快十年了,做事穩重,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為什麼?”
“家裡出了點事,需要回老家照顧父母。”
助理的眼神有些閃躲,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箇舊手機,放在黎京辛麵前:“黎總,這個東西,我覺得您應該看一下。”
黎京辛皺眉,拿起手機。
這是一款很舊的智慧機,螢幕上有不少劃痕,看起來用了很多年。
“這是誰的?”
“是薑小姐的。”
助理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上次薑小姐在火災中受傷,去醫院換藥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就偷偷錄了一段音頻。”
黎京辛的心臟猛地一跳,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了播放鍵。
手機裡立刻傳來一陣壓抑的啜泣聲。
那聲音很輕,卻帶著鑽心的痛苦,每一聲都像針一樣紮在黎京辛的心上。
他聽得出來,這是薑頌月的聲音。
“疼好疼”
“京辛彆知道彆查”
“我不能說不能毀了他”
斷斷續續的夢囈,夾雜著痛苦的呻吟,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迴盪。
黎京辛的手僵在半空,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
他想起那天在薑頌月的房間裡,她指著自己背後的燒傷,輕佻地說:“是在牢裡為了搶男人,被人用燒紅的鐵片燙的。”
可這段音頻裡,她卻因為燒傷的疼痛哭到崩潰,還反覆說著“彆知道”“彆查”。
哪個纔是真的?
答案不言而喻。
他幾乎可以肯定,薑頌月背後的傷,根本不是牢裡的爭鬥造成的,而是為了救他,在火海裡被房梁砸傷的!
她為什麼要撒謊?
為什麼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黎京辛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薑頌月的臉——她在監獄裡五年的煎熬,她出獄後的隱忍,她被人欺辱時的沉默,她被抽血時的平靜
所有的畫麵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猜想:她是不是一直在保護他?
這個猜想讓他渾身發冷。
他猛地睜開眼,拿起手機,對助理說:“這份音頻,你有冇有給彆人看過?”
“冇有,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助理搖搖頭,“黎總,我知道您以前恨薑小姐,可我覺得,她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我知道了。”
黎京辛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辭職的事,我批準了。這幾年你辛苦了,公司會給你一筆補償金,足夠你回老家照顧父母。”
助理愣了一下,隨即感激地說:“謝謝黎總。”
助理離開後,辦公室再次陷入寂靜。
黎京辛握著那箇舊手機,反覆聽著那段音頻。
薑頌月的啜泣聲和夢囈,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迴響。
他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冷漠,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查清楚!
他要查清楚五年前母親車禍的真相,查清楚薑頌月到底隱瞞了什麼!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警局局長的號碼。
“張局,我要調五年前我母親車禍的全部案卷,包括所有口供和現場勘驗報告。”
電話那頭的張局愣了一下,隨即為難地說:“黎總,這案子已經結了,而且涉及**”
“我不管什麼**,我現在就要看!”
黎京辛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如果你不方便,我會親自去警局一趟。”
張局知道黎京辛的脾氣,也不敢得罪他,隻能妥協:“好吧,我讓人整理一下,您明天過來拿。”
掛了電話,黎京辛靠在椅背上,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他知道,接下來的調查可能會顛覆他所有的認知,甚至會讓他陷入無儘的悔恨。
但他必須查下去。
為了母親,也為了那個被他誤解、被他傷害的薑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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