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在日升月潛 第十一章

    -

腦海中，全是江寧微那雙帶著水汽的眼睛，和她情動時微微泛紅的肌膚……

釋放的那一刻，巨大的空虛和強烈的自我厭惡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冇。

他滑坐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門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

他好像，完了。

這種認知讓周燼感到恐慌和憤怒。

他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用錢雇來的、沉默寡言的“跟班”產生如此強烈的生理依賴和心理……留戀。

他將這種異常歸咎於生理需求得不到滿足。

對，一定是這樣。

他隻是習慣了她的身體而已。

既然她走了，換一個就是了。隻要找到一個相似的替代品，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自然會消失。

於是，他做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決定。

他讓管家去找，找一個眉眼間有幾分像江寧微的女生。

助理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晚上，就把人帶到了那間熟悉的酒店套房。

女孩很年輕，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

同樣是白皙的皮膚，黑直的長髮，甚至刻意模仿了江寧微常穿的那種素淨的連衣裙。

但她臉上帶著怯生生的、討好的笑容，眼神裡充滿了對周燼身份和財富的敬畏與渴望，身上還噴著濃烈而廉價的香水。

周燼坐在沙發上，冷眼打量著她。

女孩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鼓起勇氣，怯生生地靠近他，聲音發顫：“周、周少……”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碰到他手臂的瞬間，周燼聞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與江寧微身上乾淨氣息截然不同的香水味，再對上她那刻意模仿卻顯得矯揉造作的眼神，一股強烈的、近乎生理性的厭惡感猛地湧上心頭！

“滾！”

他猛地揮手，毫不留情地將女孩推開！聲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女孩猝不及防，踉蹌著摔倒在地，嚇得花容失色，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周燼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孩，眼神裡充滿了厭棄和煩躁。

他拿出錢夾，抽出一疊鈔票，扔在她麵前，語氣冇有絲毫溫度：“拿上錢，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慌忙撿起錢，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空蕩的套房裡，又隻剩下週燼一個人。

他煩躁地扒了扒頭髮，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儘。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無法澆滅心頭的邪火和那股更深的空虛。

他意識到，他錯的離譜。

他要的不是一個形似神不似的贗品。

他想要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江寧微。

是那個明明脆弱卻強裝堅強，被他欺負到極致也隻是紅著眼睛默默承受，在無數個夜晚用生澀的迴應卻莫名能撫平他內心焦躁的江寧微。

是那個……被他親手推開、傷害，最終頭也不回地離開的江寧微。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的恐慌。

第二天，他心緒不寧地回到學校附近的公寓，江綰綰跑來，撒嬌地非要喂他喝咖啡。

結果一個“不小心”，整杯滾燙的咖啡潑在了他價值不菲的高定襯衫袖口上，留下了一大片難看的汙漬。

“哎呀！對不起阿燼！我不是故意的！”江綰綰立刻驚呼，拿出紙巾手忙腳亂地幫他擦拭，語氣嬌嗑，帶著慣有的、認定他絕不會責怪她的有恃無恐。

若在平時，周燼或許隻會覺得她毛毛躁躁，一笑置之。

但此刻，看著襯衫上那片狼藉，他腦中卻毫無預兆地閃過另一個畫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