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當丞相的那幾年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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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彆了江河海,莊清蘩立即啟程前往齊安,依舊走的是水路,未走官道。
一是不喜歡彆人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
二是騎馬太過耗費精氣神,就是打小生在馬背上的,也難做到一連幾天十二個時辰都在馬背上。
這樣不要命地跑,人不就反倒變成了座下的馬。
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人是那鐵匠用通紅的鐵水打出來的,馬也不是百鍊鋼雕出來的,它也需要吃飯喝水、休息睡覺。
何況莊清蘩還要處理一些政事,若將時間全花在趕路上,實在休息不好。
這水路最怕的就是天氣不好,連著幾天都不能開船。
好在此行幸運,這幾日天都放晴,連陰雲密佈的時候都冇遇見。
一連在艙內悶了兩三日,莊清蘩處理好手上的最後一點事,便來甲板上透透氣。
頭上蒙著的是一塊寥廓無際的天藍單色錦,偶有兩處褪了顏色,便穿條銀線,補幾朵素白祥雲,繡在這天空之上。
可惜這繡娘技藝不精,這本該定在經緯上的雲紋,竟自作主張飄到了閤眼緣的地方。
又或是空氣裡有股子淡淡的河腥味,熏得這白雲犯了脾氣,隻得找山神訴苦。
甲板上不乏閒談的人,一個瘦猴一樣的男人,搓搓手:“洛昌的糧又漲價了。
”又?耳畔是道極重的南人口音,藏在人群中的莊清蘩極為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
洛昌縣,離齊安不遠不近的,是個產糧的大縣。
“糧價都趕得上金價了。
”有人扯出話題,就有人應和,忍不住唏噓。
一個穿著錦緞的大腹便便的男人發出嗤笑聲,“糧食能吃,金子又不能下肚。
”“要真有金子和糧食給你選。
怕是你這肥肚子都要給黃物撐破了。
”瘦猴男人乜了對麵一眼,撇撇嘴,滿是不信的樣子。
甲板上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胖員外被嗆得麵色發紅,兩個鼻孔也跟著氣得發抖,拂袖而去。
“官府那邊冇動靜嗎?”莊清蘩接過話茬。
“這縣令是剛上任的,三把火都燒不起來,還管得了這事。
”“這當官的肯定是和他們一夥的,誰管俺們這底下人。
”……眾人嘰嘰喳喳的,男女老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話峰很快又轉到了其他方麵上。
莊清蘩聽了兩句,在鼎沸人聲中先行回了船艙。
懷枝辦事麻利,在船停靠補給時,打聽清楚了這洛昌縣的事,詳細分說給莊清蘩聽。
“秦默?”莊清蘩聽懷枝念出這個名字,有些疑惑。
這個學生她認識,去歲便聽聞他將要擢升,怎麼還在做一個九品的縣令?至於聊到糧價飛昇的緣由上,說法更是眾說紛紜,也冇一個準信。
有說法是因著齊安一事,人人自危,紛紛搶購,才導致糧價比肩金價。
還有人說是因著洛昌連著幾年糧食收成不好,一夜之間突然漲價。
齊安旁邊的幾個縣都冇出現糧價飆升的情況,怎麼洛昌反而出了這怪事?至於歉收更是無稽之談,洛昌縣的上一任縣官,正是因為在糧田農業上頗有建樹,受到知州舉薦。
莊清蘩不信這兩個虛無縹緲的說法。
她原不想再往洛昌跑一趟的,可任由這麼豐足的大縣將糧食價格炒得居高不下,人人自危,狼來了的故事便要成真的了。
若是再帶著整個江南西道的糧食都漲了,那她還冇到齊安,刀山上就又疊了一層火海。
冇想到去個齊安,竟然要改道兩次,真是一波三折。
法地迴歸正常頻率,秦默冇想到有人會為自己說話。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想過禦前失儀,抬頭一觀這位丞相從容不迫的模樣。
但是顯然先渡過眼前的難關纔是最重要的。
秦默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啟稟陛下,好琴常見,伯牙不常見。
琴聞名與否,全賴其主。
”“學生為陛下之琴,或奏於宴席,或塵之高閣,皆是學生的福氣。
”莊清蘩順勢:“陛下,秦學子不愧是天子門生。
看來無須臣為其辯。
”錢政雖挑不出錯漏之處,但依舊不服氣。
徽帝聽著這兩番話舒服,擺擺手:“不過玩笑,倒是嚇到你們了。
”爭議的焦點仍然保持著跪伏的姿勢,秦默聽見徽帝發話才安心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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