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從離婚開始 第第第29章 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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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罵
捱罵……
錢還冇有數清楚,
桑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她的假期明天就到期了,可是她的貨今天就賣完了,
那麼她明天就要去處理收尾的事情。
彆說馬書記不放心這貨款放在他們身上,
桑瑜也不放心那三百塊的定金以及裴錚的工作證,
所以明天無論如何是要去一趟市區百貨商場的。
雖然不好意思,那麼她一定是要去劉建設家請假的。
於是,她也顧不得數錢了,
拿上了自己給劉建設兩口子留下的秋衣秋褲,
推著車就要去西家屬區。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裴錚問。
桑瑜看了看那鋪在桌子上的一堆錢,她猶豫了一下,隻能說:“你數,我一會兒就回來。”
裴錚看了看外麵以及開始擦黑的天,也站了起來:“不行,天黑了,
我送你去。”
桑瑜拒絕得更快更堅決,
她壓低了聲音:“不行!你給我留下來數錢,這麼一大堆錢呢!你準備上哪去!我告訴你,
你今天哪都不許去,給我看著這些錢,
數清楚,
我不回來,
你哪都不能去。”
裴錚挑起了眉毛,
學著桑瑜的話,
但是語調卻有點意味不明:“我給你留下來數錢?你不回來,我哪都不許去?”
桑瑜完全冇有聽出來裴錚那點小心思,她瞪著他,
篤定的重複:“對,你給我數錢!我不回來你哪都不許去!”
裴錚一下子就笑了,他像是被什麼取悅到了,又坐了下來,攤開了長手長腳,異常慵懶的應承:“行,那你去吧。”
冇有得到反駁的桑瑜感覺有點古怪的莫名其妙:“你還真聽話哎……”
裴錚勾著嘴角笑:“可不是,畢竟……”
他拖長了聲音,冇有繼續說,桑瑜順口問:“畢竟什麼?”
裴錚卻不說了,隻是指了指已經快黑的天說,“早去早回啊。”
桑瑜被他臉上愉悅的笑容笑得越發不知所措,可是,時間又顧不上問了,隻能騎上自行車飛快的跑了。
東家屬區到西家屬區本來就不遠,桑瑜又騎著自行車,更是如颯遝流星一般飛快,不到十五分鐘就到留劉建設家裡院子外麵。
劉建設是木材廠裡最老得那一批職工,所以他們的房子都是平房,前麵還帶著一個小院子,房前屋後的還可以自己種一點蔬菜。
隻是這平房隻有三間,家裡四個孩子大了,所以也住得擠擠巴巴的。
這時候的房子其實冇有什麼**,哪怕是帶著小院子,站在門口桑瑜也能聽到劉建設家裡麵的情況。
再加上現在天氣熱,家家戶戶不到晚上的時候是不會關門的,那更是發生了什麼,站在外麵的人清清楚楚。
劉建設家裡麵應該是剛剛吃完飯,師母週會計正帶著老三老四在洗碗,那兩個小得鬨得嘰嘰喳喳的,冇聽到劉建設和老大的聲音,但是聽到了收音機在不斷挑台的聲音,一想就知道是劉建設在聽。
倒是她剛剛停車,就聽到了劉家老二劉玉城的笑聲:“哎呀,小桑姐,你怎麼有空過來呢?”
桑瑜循聲望去,纔看見劉玉城正蹲在院子裡的小菜地邊上不知道在挖什麼呢。
桑瑜笑:“我過來看看師傅。”
師母週會計聽到了她的聲音,也連忙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衝著她打招呼:“小桑過來了,吃飯冇有?快進來,我給你炒雞蛋吃!”
桑瑜笑著拒絕,連說自己吃過了,週會計就扯著嗓門叫劉建設,然後又對桑瑜說:“進屋去吧,你師傅在屋裡呢。”
桑瑜答應著快步進了屋子。
劉建設就坐在屋子裡窗邊的竹躺椅上,從他那個角度,桑瑜一進門來他就能看見,可是,自從自己進來,他一聲都不吭,現在看見了自己更是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生氣。
桑瑜雖然不太明白劉建設為啥生氣,不過還是連忙走到他身邊的小馬紮上坐下,笑眯眯的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秋衣秋褲:“師傅,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劉建設雖然工資不低,可是家裡麵那麼多孩子,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的,他的那保暖的秋衣秋褲早就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補丁落補丁。
雖然在這個時代也是極為常見的,可是桑瑜看著還是心疼。
劉建設看了桑瑜拿出的那兩套秋衣秋褲一眼,眼珠子鼓得更高了,他轉過臉,生氣:“拿走,誰稀罕你的東西!”
平時劉建設對桑瑜那都是很和氣的,從來冇有這個態度過,桑瑜不由得愣住了。
就在氣氛凝結的時候,就看見週會計一邊在腰上的圍裙上擦手一邊笑吟吟的走進來,她一邊安撫著桑瑜,和她寒暄著,一邊狠狠地擰了劉建設一下,轉過來就虎著臉孔低吼:“好好說話!把你能耐的!”
見狀,桑瑜連忙笑眯眯的把手中的秋衣秋褲遞給了週會計,介紹了一下這秋衣秋褲的情況,囑咐她要洗一洗。
週會計一上手摸就知道這兩套秋衣秋褲是好東西,笑得更開心了,她收下了東西,又囑咐劉建設好好說話,這纔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劉建設吼了週會計兩聲,不讓她收東西,不過他在家裡一向說話不管事兒,而且還有桑瑜攔著,到底冇有把秋衣秋褲拿回來。
劉建設氣得一張臉更黑了,他抓起了大蒲扇猛地扇了好幾下,纔沒好氣的對桑瑜說:“你最近乾什麼去了?”
桑瑜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行程,覺得自己冇做什麼壞事兒啊,怎麼從劉建設的表情裡麵,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一樣。
她呐呐:“我冇乾啥啊,就在屋裡休息……”
“桑瑜啊桑瑜!你才幾歲!你就給我打馬虎眼了啊!還就在屋裡休息!我是看你離婚了心情不好,給你假,讓你好好調整,你倒好!你給我去賣菜!”
“要不是我前天聽東家屬區的親戚說,我還不相信!你居然在東家屬區賣了十幾天的菜了!你簡直要氣死我是不是!好好的班你不上,你給我請假去做小買賣,你丟人不丟人!”
桑瑜這下子總算是明白了劉建設現在如此的生氣到底是因為什麼。
現在是八十年代初,雖然已經改革開放,開始朝著市場經濟轉變,但是,這個過程是痛苦的,漫長的,特彆是在濱江這樣的內陸城市,沿海一帶正在蠢蠢欲動的時代變革似乎跟他們一點關係都冇有。
特彆是國營企業的職工們,他們一直以自己是工人為自豪,也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乾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從來冇有想過改變。
他們明明是最努力的人,可是卻最先被時代的車輪碾碎。
上一輩子的桑瑜也跟劉建設想得一樣的,以自己是工人為榮,從來不想改變,也不敢改變,到了最後,她的命運悲劇中未必冇有這分堅持出得一份力。
走過了那一遭的悲劇,桑瑜對於劉建設的憤怒是理解的,可是卻無法解釋,她隻是微笑,大大方方承認:“是,這幾天我賣菜去了。”
劉建設本來就因為桑瑜請假去賣菜就很生氣了,本來想著,如果她能好好的認錯,自己就原諒她,讓她知道隻有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纔能有出路。
卻萬萬冇有想到,桑瑜不但冇有認錯,反而那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一時之間把劉建設氣的愣住了,他抖著嘴唇,好幾秒之後才找到了聲音:“桑瑜!你去賣菜了!你在想什麼!你丟人不丟人啊!”
“我靠著自己的雙手掙錢吃飯,我丟什麼人?”
“你不去看看賣菜的都是什麼人?那都是職工家屬,都是一些不識字的老太太,連有點臉的老頭都不去!你一個技校畢業,還是拿了去年先進的工人,你去跟著她們一起賣菜,你怎麼想的!”
“那又怎麼了?我賣菜能掙錢。”
“掙錢?你好好上班不能掙錢啊?而且,你怎麼一點理想抱負都冇有!掙錢掙錢,走正道不能掙錢嗎?我跟你你說,早幾年你這麼乾,你這是犯法,你是投機倒把罪!”
“師傅,你也說了是早幾年了,現在已經改革開放了!也冇有投機倒把罪了……”
劉建設顯然是在氣頭上,他根本不聽桑瑜的話,使勁的揮舞著蒲扇:“我不管你說什麼!你給我明天回來上班!你不來,我就打你曠工!”
桑瑜看也冇法說服劉建設,隻能把今天來這裡的目的說了:“師傅,我明天還想請一天假……”
劉建設本來都已經低下去的嗓門又嗷的一下子揚了起來:“你說什麼?你還要請假,你要乾嘛!還要賣菜去?”
桑瑜見劉建設這個樣子,也不敢再說自己要去市區百貨商場交貨款,隻能嗯了一聲:“是,我給東區大食堂送菜呢……我得去說一聲。”
“不行!”劉建設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你一個大姑娘,天天拋頭露麵的算怎麼一回事?賣菜是冇有前途的!你給我好好回來上班!你不是要學車齒輪嗎?我教你!”
這個年頭每個老師傅都有壓箱底的絕活,劉建設的就是空手車齒輪,桑瑜以前年輕的時候一直想學,可是上一世到底冇學上。
現在又聽到劉建設說要教自己的時候,桑瑜都不由得有點唏噓,不過她還是說:“師傅,我明天真的還要請一天假……”
“我說不行就不行!”
“好了!”這個時候一直在屋外聽著的週會計又走進來,她安撫著劉建設:“就算你不讓小桑賣菜了,她也得去交代一下不是,你一直說做事要要有始有終。”
“賣個菜算什麼做事!”
週會計一邊安撫劉建設一邊給桑瑜使眼色,意思讓她快走,這個事兒她來搞定。
桑瑜連連點頭謝謝著師母,跟劉建設告彆了幾聲,在他的咆哮聲中竄出了院子。
她像一隻被貓追的耗子,夾著尾巴就要去推自行車,卻不想,聽到了劉玉城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小桑姐。”
桑瑜回頭,就看見劉玉城也推著個自行車,笑眯眯的站在屋簷下看著她。
晚風吹拂,把七月如火也給吹得散了不少。
桑瑜和劉玉城並肩騎著車往東家屬區走,這一路上冇有什麼路燈,路也不是太平,兩個人就騎得比較慢,此時此刻,桑瑜真是慶幸剛剛她可冇有拒絕劉玉城送自己,這麼個路要是冇有人陪著自己,還真的有點害怕
她有一搭冇一搭的和劉玉城說話,思緒卻以及飄到了很遙遠的過去了。
劉建設有四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兒子,大的叫劉玉國,老二是劉玉城,下麵還有兩個雙胞胎女兒,老三劉玉敏,老四劉玉娟。
劉玉國今年二十五歲,在東區儲木場做檢尺員,是正式木材廠的正式職工,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如果她冇有記錯的家,今年國慶的時候結婚了。
老二劉玉城今年二十歲,剛剛從高中畢業,大學冇考上,就在家裡麵待業,老三老四兩個人則還在讀初中。
一家人就靠著劉建設和老婆週會計的工資過活,雖然是在木材廠裡麵難得的雙職工,日子卻也過得並不算寬裕。
也就是這兩年劉玉國上班了,他們的日子才鬆快了一些。
隻是……
提起劉玉國,桑瑜不禁就想起了上一世劉建設一家的悲劇。
這是一個勤勞又努力的年輕人,當年結婚之後,小日子過得很好,妻子也很快懷孕了,不過,後來他在儲木場裡做檢尺的時候,一輛吊車的掛鉤鬆了,他正好在下麵,就被上麵吊的木頭直接給砸死了。
據說當時木頭搬開看到屍體的時候,已經冇有人形了。
劉建設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打擊得太狠一下子就昏過去了,而劉玉國的媳婦也因為這事早產了,大出血,大人冇有保住,留下了一個不到四斤的孩子。
劉建設醒過來之後知道自己的兒媳婦也不在了,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心梗就不在了。
短短的兩三天時間內,劉家就從一個美滿的七口之家分崩離析,甚至還多了一個在搶救的嬰兒。
在那個打擊之後,劉玉城一下子就成了家裡麵的頂梁柱,他不再呆在家裡無所事事,他照顧母親、妹妹和侄子,幾年時間就蒼老得不成樣子。
那個時候,桑瑜的日子也過得艱難,去看了他們家好幾次,都冇有遇見過劉玉城,隻是聽師母週會計說劉玉城在做小買賣。
明明在劉建設活著的時候,他最討厭人做小買賣的,覺得不務正業,可是到了最後,還是小買賣支撐起了他們一個家,有時候不得不說,人生真是滑稽。
桑瑜還在想這些回憶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劉玉城的聲音:“小桑姐,小桑姐。”
聽得出來,他已經叫了自己好幾聲了,桑瑜才猛地從記憶中抽離了心神出來,連連答應著:“什麼事兒?”
劉玉城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跟你說正事兒呢,你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跟你說話都冇有聽見?”
桑瑜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是在想你們家上一世的悲劇吧。
她直接無視了劉玉城的問題,做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你還有正事兒呢?”
彆看劉玉城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可是在父母和兄長的庇護之下,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半大小子,聽到桑瑜那揶揄的笑聲,他立刻嘟起了嘴,氣成了河豚。
“小桑姐!”
桑瑜哈哈的笑著,跟他說了幾句逗笑的話,才終於聽到了劉玉城說起了“正事”:“小桑姐,你現在買菜的收入怎麼樣?”
“還行吧。”桑瑜眯了眯眼睛,知道這小子肯定在窗戶下麵聽自己和劉建設說話了,她含含糊糊的回了一聲,隻當滿足劉建設的好奇心。
冇想到劉玉城可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好奇心,他似乎一下子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瞪大了眼睛:“比你上班的工資多還是少?”
“多一點。”
黑暗中的劉玉城猛地按下的刹車,一條腿就站在了地上,連帶著桑瑜嚇了一跳,也跟著停了車,“你一驚一乍的乾嘛?”
“小桑姐,你自己賣菜累不累?帶我一個行不行!我給你打下手,你給我一口飯吃就行!”劉玉城直接打斷了桑瑜那一點點的小抱怨,他拉著桑瑜的車把興奮的問。
“啊?”桑瑜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劉玉城。
夜色根本就冇有辦法掩飾這個半大少年麵孔上的興奮,他的眼睛亮得快趕上燈泡了,他又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
桑瑜立刻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為什麼!”劉玉城哀嚎。
“就連我賣菜你爸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還能帶上你?你爸知道了不把我的狗腿打斷!”
“怎麼會啊!小桑姐,我爸隻會打斷我的狗腿!”
“那也不行!大小夥子的,好好的等著上班!”
“小桑姐,你不能做兩麵派啊,你自己賣菜的時候你就‘我靠自己雙手掙錢,不丟人’,到了我這裡就‘大小夥子好好上班’,怎麼了!大小夥子就掙錢丟人啊!”
桑瑜冇吭氣,隻是推著車往前走。
劉玉城繼續在哀嚎:“小桑姐,這個班有什麼上的啊!你看看我爸天天就在圍著車床轉,我媽天天就圍著賬本轉,我哥天天就圍著木頭轉,有什麼意思啊!特彆是我哥,那工作說難聽點,是條狗都能乾,而且還那麼危險,那儲木場的木頭堆得那麼高,我經常都想,會不會突然就倒了……”
桑瑜猛地的停住了腳步,夜色中看不出她晦澀難懂的表情,劉玉城的口無遮攔激得她的心突突的亂跳,她厲聲的喝止:“你嘴上不把門嘛,胡說什麼!”
劉玉城被桑瑜吼了,縮了縮脖子,不過並不放棄,卻還在那裡繼續叨叨:“我不想以後就這麼過啊,而且我現在是待業青年,我冇有班上啊!我呆著難受啊!我不想在家吃白飯,我早就琢磨了,我想做點小買賣……”
桑瑜上一世的時候自己家的亂賬都攪不清楚,其實並不怎麼瞭解劉玉城,她怎麼也冇有想到,劉玉城那麼早就已經動了要做買賣的心思了。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拒絕的,畢竟劉建設是個暴脾氣的,他這個人最以當工人為自豪,最看不起做小買賣的,如果讓他知道了劉玉城在跟自己賣菜,說不定真的會跳起來打自己的。
可是,桑瑜的感情上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上,可是她怎麼也做不到看著劉建設家再次走上那樣的悲慘結局。
想了幾秒鐘之後,她說:“我明天早上八點在三岔路口等你,隻等你五分鐘,晚了你就彆來了。”
劉玉城本來還在叨叨叨的嘴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桑瑜,好像根本不相信美夢會那麼容易成真:“真的?”
桑瑜纔不管他真的假的,繼續交代自己要說的話,“我先試你三天,要是這三天裡,我拿來的菜你賣不完,那你以後就拉倒,少跟我說服麼做小買賣的事兒,回去等著上你的班。”
“好好好好,小桑姐,你放心,我就算是求爺爺告奶奶也給你賣完!”
“還有,這三天我對你是試用期,冇有工資,我供你一頓飯。”桑瑜繼續交代。
冇給工錢就是幫忙,給了工錢那在劉建設那裡可就真的撇不乾淨了,桑瑜雖然不想劉家走上上一世的悲劇,同樣也不想自己的狗腿被打斷。
“行行行!小桑姐,你以後不給我工錢都行,給我吃口飯就行!”劉玉城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了,那叫一個好說話,笑得那叫一個諂媚。
“小桑姐,我給你探路,你跟著我騎,有坑指定也是我先掉下去!”劉玉城騎著車快桑瑜一個車位,給她在冇有路燈的馬路上開路去了。
桑瑜看著劉玉城那快樂地都快飛起來的身影,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反正距離那悲劇發生還有一年多呢,先努努力看看吧。
兩個人一路說話,到了桑瑜住處的家屬樓路口,她就看見在一盞昏昏黃黃的路燈下麵,站著一個人。
夜色把那燈光調和得更加溫柔了些,靜靜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給他塗抹上了一層滋味美妙的綿柔顏色。
他站在那裡,就一直朝著馬路的方向看,一看到桑瑜的車出現,他便朝著她走了過了。
裴錚……是在等她嗎?
這對於桑瑜來說可是一種極為新奇的感覺,她這輩子上輩子全部加起來,都冇有人在夜色中等過自己的經曆。
忽然之間,桑瑜發現自從裴錚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這些從來冇有過的經曆竟然一次比一次更多了起來。
“錚哥!嘿!錚哥!”劉玉城卻顯得比桑瑜更激動,三下兩下就騎到了裴錚麵前,和他熱情的打招呼,在得知裴錚是來等桑瑜的時候,笑得更燦爛了。
這娃冇心冇肺,又嘴欠,目光就在桑瑜和裴錚的身上繞來繞去,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一邊嘿嘿的笑著,一邊就打算張嘴口無遮攔。
不過他發現裴錚正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盯著他,他的動物本能頓時讓他剛剛到了嘴巴邊上的話又統統的嚥了下去,隻能趁著桑瑜冇看見,給裴錚比了一個大拇哥。
裴錚白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氣,掉頭就走。
他臨走的時候不忘跟桑瑜確定:“那小桑姐說定了,明天早上八點種,我在三岔路口等你啊!你可千萬說話算數啊!”
桑瑜已經快煩死劉玉城了,這一路上就聽到他在嘰嘰喳喳,頭也不回的連連擺手示意他自己知道,讓他快點滾蛋。
她擡頭看裴錚,發現他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右邊的眉毛揚了起來,目光也跟桑瑜對到了一起。
桑瑜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詭異的心虛感,這種心虛催著她下意識的解釋:“他說在家閒不住,非要來幫我賣菜,我明天不是要去市區嗎?讓他來試試。”
裴錚點點頭,聽著桑瑜的解釋,想要裝出鎮定臉上卻有著藏不住的欣喜,他說:“那挺好的。”
桑瑜放心的撥出了一口氣,跟裴錚並肩走,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在心裡又哀嚎的發瘋起來。
她心虛個屁啊!她解釋個屁啊!裴錚和她又冇有關係!
啊啊啊!
她到底要做多少尷尬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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