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363章
-
何可綱低聲,“糧呢?”
“糧走秦皇道。”袁崇煥把第三張路圖展開,“洛河驛、灤州驛,夜裡過,白天避。沿途驛丞都是舊人,能用。若攔,就打一頓,彆殺。殺了出花樣。”
李九成插話,“馬蹄換鐵掌?還是草靴?”
“鐵掌跑不快,草靴噤聲,先草靴,入城前換鐵掌。”他像在自言自語,“先軟後硬。”
祖大壽問,“旗號?”
袁崇煥把手伸進袖子裡,捏緊了一下,“清君側。”
三個字吐出,他心裡有一種冷森森的痛快。他知道他是在賭。他也知道,賭桌對麵坐的是誰,一個比天啟更清醒的皇帝,一個手裡握著東廠、錦衣、內閣、太後的皇帝。
軟的冇用,硬的未必有用。但他這輩子,總要有一回不是被人抬著走的路。
他吩咐何可綱,“傳檄文草就。第一句寫奉天承運,第二句寫清君側,第三句寫剪閹黨,正國法。把魏忠賢寫進去。寫得狠點。王承恩不要寫,留一線。”
何可綱唔了一聲,“閹黨兩個字,讀書人愛看。”
“讀書人愛看,就讓他們看。讓他們看,看出個口風來。”他輕輕敲桌,“天下讀書人不愛皇帝,愛天下大義。給他們大義,他們才肯借半點口舌。”
他回身,從牆上取下一捆小旗子,旗麵繡關寧鐵騎四個字。這四個字,他曾以為會被寫進正史。如今他不確定了。他把旗子放回去,手停在半空,指腹劃過布麵的粗糙。
夜深一更,密會開始。都督府西廂一間小屋,爐火低低。屋裡除了他,隻有兩人,一個是遼商皮貨行的掌櫃,一個是蒙古部落裡有名的牙郎。兩人入屋便跪,跪得很實。袁崇煥用眼角打量,心裡有數,銀子使足了。
“照約定走榆關外線。”他淡淡開口,“馱隊走散,馱子不散。馱皮裡換鉛,馱鹽裡藏鉛彈。馱馬路上,不許喊價。過了灤水,白鶻旗見。”
蒙古牙郎點頭,嗓音粗,“旗子三麵二十步,白鶻在上。若見三麵兩白鶻,便是詐旗。”
袁崇煥嗯了一聲,“皇太極那邊,收銀先收五萬,不許多拿。多拿,割他的手。”他停了一瞬,“你們也記著,彆吃多。吃多了,肚子要破。”
兩人連連稱是。
他又寫了一封小信,封麵寫白狼。白狼是代號,是皇太極身邊一個漢人通事。信裡隻有九個字:甲申夜,喜峰口,風向西南。最後加一行:清君側,勿傷百姓。
寫完,他用火漆封好,遞給遼商掌櫃,“三日內出關。”
遼商掌櫃雙手接了,額頭汗微微冒。
第二日,營中操演。火器營分三列,每列三百,鳥銃配發,人手兩支,銃後背一支,換裝不至於手忙腳亂。佛郎機以抬炮為主,不走重炮。
車營改用短軸,前掛小盾,後藏三尺矛。甲騎披半甲,前胸加一層舊皮甲墊震。敢死營三百人,腰繫白巾,短刃入袖,不許大喊,近身殺。
他走在隊列前,腳步極穩。喊口令的不是他,是一個嗓音粗啞的千總。但他走過,所有人的背都直了一直。那背直得像一根剛出爐的鐵。鐵不是刀,刀要磨,鐵要錘。他知道還差一錘。
“換陣!”千總嘶吼。鳥銃前半跪,後半站,交替射擊。佛郎機抬炮往前,咣一聲,後坐,抬,走,停,再打。車營像一條黑色的蛇,蜿蜒掩護前推。
敢死營不動,像一灘幽暗的水。等到千總忽然回頭一指,敢死營無聲拔刀,前衝三十步,刀光一閃,又無聲退回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