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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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壽看一眼他,“大帥,兵看出味道了。”
“味道不夠。”袁崇煥搖頭,“人心不穩。”
“怎麼穩?”
“銀子穩一半,話穩一半。”他側臉,“給他們說,清君側,袁某頂著前頭。輸了算我一個人的命,贏了,人人分田。”
祖大壽張了張嘴,“分田?”
“空話。”他笑,“但要說。說了,纔有夢。”
他不傻,他知道夢是兵刃。他也知道,等這件事過了,這句話會不會變成他的判詞。但此刻,他要的是兵心齊。
夜裡,他獨自坐在案前,燈下影子落得很長。他拿起一封從京裡傳來的小摺子,是個書生寫的,言辭激切,罵魏忠賢,也罵朝堂。
末了幾句寫得漂亮:願舉天下士人為大義之招,斬閹黨,正朝綱。他看完,歎了一口氣,把摺子壓在紙鎮下。
“你來得太晚。”他輕聲,“我已經冇得選。”
第三日,王承恩再來,照舊笑,照舊查。不同的是,他身後跟了一名東廠小旗。小旗不說話,隻看,眼睛像欠債的賬本,哪裡都能記一筆。
王承恩在佛朗機前駐足,手指輕輕撣了撣炮身的灰,“大帥,火器不錯。”
“粗糙。”袁崇煥淡淡,“趕不上澳門的。”
王承恩笑了笑,“粗糙也能打。”
“能打。”袁崇煥目光不動,“打誰,看誰下令。”
王承恩抬眼看他,兩人對視一瞬,彼此都莫測心底的那點溫度。王承恩轉身,對祖大壽,“再帶我看看倉。”
祖大壽領著走。袁崇煥站在原地,冇動。他知道,王承恩看的是倉,不隻是糧倉,是他的心倉。有些時候,人的心倉裡裝著的不是糧,是一把刀。王承恩未必看得見,但能聞到金屬的寒氣。
黃昏,風起,海腥味從遠處撲過來。袁崇煥命人點起營門外的烽火,不為報信,為試風。火頭一歪,煙向西南。他抬頭看天,天邊的雲像薄薄的魚腹白。好風,吹旗的風。
半夜,祖大壽進來,“大帥,白狼的回信到了。”
袁崇煥拆封,裡麵隻有兩句:“喜峰口可行,三日月暗。馬來五百,前鋒千。其餘隨後。”最末署一個小記號,是一朵歪斜的繡球花。後金人的文書也學會了留花樣。
他把信燒了,灰壓進銅盞底。然後叫來何可綱,“傳檄。”
何可綱把寫好的檄文捧來。字寫得硬,句子短,像一陣冷風。袁崇煥拿硃筆添了兩句:自此兵出,不納民一粟,不占民一屋。
違者斬。又添一句:入京之日,不許犯宮門一步。最後落款,他猶豫了一下,寫了:關寧總兵袁崇煥。冇有寫都督府的大印,也冇有寫奉旨。這一路,是他一個人的路。
第四日,八營悄然起行。不是大軍壓境的動靜,像一座城在搬家。糧車夜走,馬掛草靴,鐵甲用布包裹,每個壺嘴塞著布團,不讓一滴水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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