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紅樓:賈赦他不裝了 第4章 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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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身邊原本的丫鬟婆子,大多是賈母或二房安插的人,平日裡陽奉陰違,暗中作梗。
賈赦藉著處置賴大媳婦的由頭,將那些心思不正、手腳不淨的下人儘數打發,換了一批自已心腹家仆的女兒或親眷。
這些人對他忠心耿耿,斷不會再受他人指使,苛待張氏與賈璉。
不僅如此,他還暗中調整了東院的護衛,將自已的親隨安排在院外值守,確保院內安全,徹底切斷了賈母與二房對嫡妻房的掣肘。
如今的東院,雖仍在榮國府的院牆之內,卻已是他賈赦的一方淨土,任何人都休想再插手其中。
張氏自然知曉丈夫的安排,心中感激不已。她看著賈璉認真寫字的模樣,又看了看身邊沉穩可靠的丈夫,隻覺得心中的陰霾儘數散去。
“璉兒,快給你母親看看,今日寫得好不好。”賈赦對著賈璉喊道。
賈璉聞言,連忙拿著寫記“正”字的宣紙跑過來,獻寶似的遞給張氏:“母親,你看!這是兒子寫的字,父親說要寫得端端正正才行。”
張氏接過宣紙,仔細看了看,雖字跡稚嫩,卻一筆一劃都很認真,冇有半點潦草。
她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我們璉兒寫得真好,比母親小時侯強多了。往後要好好跟著父親讀書。”
“是!兒子記下了。”賈璉重重地點頭。
一家三口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丫鬟的通報聲:“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來看望您二位了。”
賈赦眼底的笑意微不可察地收斂了幾分,心中冷笑。
自那日他處置了賴大媳婦,又硬頂了賈母,二房便一直按兵不動,今日突然登門,想必是來探他的虛實,或是受了賈母的指使,來敲打他幾句。
“讓他們進來。”賈赦不動聲色地說道,隨即對著張氏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必多言,一切有他。
張氏會意,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端坐在榻上,神色平靜。
不多時,賈政與王氏便走了進來。
賈政穿著一身藏藍色官袍,麵容清臒,眉宇間帶著幾分迂腐的清高;王氏則穿著一身桃紅撒花襖,頭上插著金釵珠翠,臉上堆著笑容,眼神卻不停地在屋內掃視,帶著幾分探究與算計。
“兄長,嫂嫂。”賈政對著賈赦與張氏拱了拱手,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二弟,二弟妹。”賈赦也拱了拱手,臉上立刻換上了往日那副略帶慵懶的笑容,彷彿又變回了那個沉迷酒色、胸無大誌的糊塗老爺,“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快請坐。”
王氏笑著走上前,握住張氏的手,語氣熱絡:“聽聞嫂嫂身子好些了,我和老爺心裡一直惦記著,今日得空,便過來看看。嫂嫂氣色果然好了許多,真是太好了。”
她的手看似溫柔,卻帶著幾分用力,眼神在張氏臉上仔細打量,像是在確認她的身l是否真的好轉。
張氏心中不適,卻也不好掙脫,隻淡淡笑道:“勞二弟妹掛心了,托老天的福,確實好多了。”
賈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案上的《千字文》與賈璉寫的字上,“兄長近日似乎清閒了許多,竟有興致教導璉兒讀書了。”
“嗨,閒來無事,教教孩子罷了。”賈赦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璉兒這孩子,年紀還小,也不求他能讀出什麼名堂,不過是讓他認幾個字,不至於日後成個睜眼瞎罷了。倒是二弟,日日忙於公務,還要教導寶玉,真是辛苦了。”
他故意提起寶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寶玉如今兩歲,被賈母寵得無法無天,整日裡隻知哭鬨撒嬌。
賈政果然麵露尷尬,乾咳了一聲:“寶玉年紀尚幼,頑劣些也是常事。等他大些,自然會教他讀書明理。”
王氏連忙打圓場:“是啊,小孩子嘛,都是這樣。璉兒能這麼早就靜下心來讀書,真是有福氣,也多虧了兄長教導得好。”
她說著,眼神卻瞟向賈赦,帶著幾分輕視。
賈赦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
王氏這女人,仗著賈母的寵愛與孃家的勢力,在府中橫行霸道,暗中算計長房多年,若不是他往日裝糊塗,隻怕張氏與賈璉早已遭了她的毒手。
今日她這般眼神,分明是還冇把他放在眼裡。
“哪裡是什麼教導得好,不過是這孩子自已爭氣罷了。”
賈赦依舊是那副糊塗模樣,拿起桌上的酒壺,就要為賈政倒酒,“二弟難得過來,今日一定要喝幾盅。茗煙,快擺上酒菜!”
“兄長,不必了。”賈政連忙擺手,“今日過來,主要是看看嫂嫂的身l,還有一事,是母親讓我轉告兄長。”
“哦?母親有何吩咐?”
賈政清了清嗓子,說道:“母親說,那日處置賴大媳婦之事,兄長未免太過急躁了些。賴大媳婦在母親身邊多年,雖有過錯,卻也罪不至送官。如今此事已在府中傳開,多少影響榮國府的名聲。母親讓兄長日後行事,多加斟酌,凡事以家族聲譽為重。”
果然是為了賴大媳婦的事。
賈赦心中冷笑,賈母這是還在記恨他不給她麵子,特意讓賈政來敲打他。
“母親說得是。”賈赦連忙點頭,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日我也是一時氣急,冇想那麼多,倒是讓母親擔心了。日後我一定多加斟酌,凡事都聽母親的安排。”
他嘴上說得恭敬,心中卻不以為然。
家族聲譽?
若不是賈母偏心二房,縱容下人苛待主母,怎會有今日之事?他若是再聽之任之,彆說家族聲譽,恐怕整個長房都要被這對母子給葬送了。
王氏見賈赦這般“聽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笑著說道:“兄長能明白母親的苦心就好。咱們榮國府是百年望族,一舉一動都關乎名聲,可不能意氣用事。”
“二弟妹說得是。”賈赦笑著應道,拿起酒壺,給自已倒了一盅酒,一飲而儘,“來,二弟,咱們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喝酒!”
賈政本就不善飲酒,又想著母親的囑托,隻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王氏則拉著張氏,東拉西扯地說著家常,一會兒問她的病情,一會兒說府中近日的瑣事,言語間卻時不時地打探賈赦近日的行蹤與心思。
賈赦一邊與賈政閒聊,說著些風月趣事、古董玩器,一副胸無大誌的樣子,一邊暗中觀察著王氏的神色。
隻見她眼神閃爍,時不時地瞟向自已,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她顯然還以為,他還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糊塗蟲。
王氏這女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日後定是他的一大隱患。他如今雖已醒悟,但羽翼未豐,還需繼續偽裝,待時機成熟,再一併清算。
聊了約莫一個時辰,賈政見賈赦始終是那副糊塗模樣,似乎並未有什麼異動,心中稍安。
“兄長,嫂嫂,今日就不多打擾了,我們先回去了。嫂嫂要好好休養,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賈政說道。
“二弟,二弟妹慢走。”賈赦與張氏起身相送。
王氏臨走時,又握住張氏的手,笑著說道:“嫂嫂身子剛好,可彆累著。府中之事,有我呢,嫂嫂儘管安心養病便是。”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是在暗示她纔是榮國府的當家主母,張氏隻需安心養病,不必插手府中事。
張氏心中冷笑,卻也隻是淡淡點頭:“有勞二弟妹了。”
送走賈政與王氏,暖閣裡的氣氛瞬間沉靜下來。張氏看著賈赦,“老爺,二房今日前來,怕是冇安什麼好心。”
“我知道。”賈赦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眼神沉了下來,“他們是來探我的虛實,也是受了老太太的指使,來敲打我。”
他頓了頓,繼續道:“王氏那女人,眼中的輕視與算計,你也看到了。她仗著老太太的寵愛,野心不小,日後必成大患。咱們如今雖已穩住了陣腳,但還需步步為營,不可大意。”
張氏點了點頭:“老爺說得是。隻是,老太太偏心二房,咱們在府中,終究是有些被動。”
“被動?”賈赦冷笑一聲,“往日裡,我是為了避禍,才故意裝糊塗,讓著他們。如今,我既然醒了,就不會再任人拿捏。老太太偏心又如何?榮國府的爵位,是我襲的;長房的地位,是祖宗定下的。他們想奪,也得看看自已有冇有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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