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成夫君妹妹 第27章 027 掌心的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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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掌心的玉足
容頃起身正要解釋,
離趙意及皇太子更近的武由先開了口。
“趙郎君誤會了,翁主與公子頃乃是假扮的夫婦,並無任何越禮之處。當時在下先被擄到賊窩,
探聽得知山賊頭子因曾被權貴奪妻,
最厭惡棒打鴛鴦的行徑,又看翁主和公子頃皆容貌出眾,擔心他們被那女賊和其餘土匪冒犯,提議讓他們扮夫妻。”
眾人原本對公子頃和灼玉翁主假扮夫妻的事存疑,更傾向於二人是早已互生情愫,
趁著在賊窩私定終身個,但武由如此一說,他們又動搖了。
實是容頃在眾人眼裡素有守禮君子之名,
讓人無法懷疑。
容頃亦適時地站出來嚴詞解釋:“不過是權宜之策,我與翁主之間清清白白,且當初是女賊對頃生了冒犯之意,翁主亦是為了替我遮掩,賊人狡猾,
趙郎君莫聽信她的一麵之言。”
趙意恍悟:“原是如此,是我見二位投緣因而誤解了。”
他再三同容頃與灼玉道歉,但眾人的疑慮並未全消,看向灼玉和容頃的目光裡仍帶著好奇和探究。
容頃好脾氣,
趙意既然再三道歉,
他不會緊抓不放。
但容濯可不會放過趙意。
他示意侍從給趙意倒酒,眸中含笑,
語氣卻微冷:“賊匪搬弄是非,趙郎君為朝廷做事,竟輕易信以為真,
且未經求證便當眾搬齣戲說,既欠缺考量,亦十分失禮。今日孤若不罰你,恐不能給吳、趙兩國交待,更無法讓趙二郎在朝中受人信服。”
說罷給侍從使眼色。
侍從給趙意倒了一杯酒,並往酒裡倒了些細碎粉末。
趙意的曠放姿態都被皇太子微冷的話語凝凍,他的臉色白了白,訥訥道:“殿、殿下這是做什麼……”
眾賓的麵色也因此微變。
容濯神情淡淡,散漫地把玩酒杯,示意侍從試毒:“非毒,不過加了些香辛料,不必驚慌。”
晉陽長公主跟著打趣:“快飲下吧趙二郎!誰讓你胡亂說笑,殿下如此懲戒已算是格外開恩了。”
容濯含笑看了長公主一眼。
“還是姑母明理。”
冷淡的腔調叫晉陽長公主眉心一顫,乾笑了兩聲不再摻和。
她是風月場中的人,早在上次翁主宴上舞劍時就察覺出容濯心思不清白,但灼玉翁主傲氣,還與她隔著靳媱的舊怨,她不能成為太子妃。
因而趙意打探到女賊的訊息並跟她說起時,長公主迅速下決定,此次勢必讓灼玉翁主和容頃綁在一處。
屆時流言四起,她可提議太後為二人賜婚,吳國雖富庶,但容頃上頭有個能力出眾的兄長,他註定隻是個富貴王侯,灼玉嫁給容頃也算良緣,且相比成為太子妃對她威脅小。
即便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阿靈,哪怕太傅之女莊漪,亦或太後傾向的田家女成為太子妃,都更合乎她利益。
今日情形下灼玉和容頃越解釋隻會讓人堅信他們有私情,越抹越黑,誰知又冒出個武由!
但總還有機會。
長公主再三附和太子,並暗示趙意先認慫,趙意隻得飲下那一杯古怪的酒,加了香辛料的烈酒辣得他嗓子仿若快要著火,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席間又一片笑語,但笑歸笑,眾人都看清太子對趙意的警告,並不敢再拿灼玉和容頃說笑。
風波被迅速平息了。
灼玉不想多待,派縉雲知會容濯一聲就先離了席。
倒不是怕旁人編排她和容頃,且不說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身上多一樁逸聞於她而言也無關緊要。
她是怕容濯。
她跟阿兄約定好無話不說的,跟容頃假扮夫妻的事並非小事,可她卻硬生生瞞了整整一年!更要命的是,還聯合了容頃和武由一起瞞。
這可是觸了容濯的逆鱗。
開溜前她四處搜尋武由身影,但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祝安比她更先一步走向武由,即便離得遠,灼玉也能猜到祝安說的是什麼,定是皇太子召武由私下回話,問的事也不難猜,必然是她在賊窩裡與容頃相處時的細節。
灼玉的天要塌下來了。
武由也料到會是如此,朝她投來征詢求助的一個眼神。
灼玉大步朝武由跑去,想求他千萬彆說真話,或者對一對口徑。
可一擡頭,發覺容濯含笑看著她,眼裡儘是溫柔縱容,可灼玉卻後脊發涼,徹底打消了暗示武由的念頭,她太清楚容濯的手段了,他極度縝密,定會先問武由一遍,過後再問她一遍,若是雙方有一句對不上,她夥同外人欺瞞兄長的罪行就再加一等。
灼玉隻好硬著頭皮攔下祝安和武由,鄭重囑咐武由:“若殿下問什麼,你如實答就是了,我與殿下彼此信任,冇什麼需要隱瞞的。”
說完她垂著腦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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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濯在太子宮馬車上見了武由,開門見山:“她與容頃假扮夫妻前後的事逐一道來,不得隱瞞。”
武由猶豫道:“殿下,翁主並非有意隱瞞您,隻是不想您誤會。”
容濯笑容和煦,溫聲道:“你多慮了,我不會怪她,更不會因為她與容頃走得近而遷怒。隻是近日在替吾妹擇婿,見她與公子頃素來走得近,多少疑心妹妹對其有意。”
原是為了替妹擇婿。
武由如實說了。
半個時辰以後,皇太子含笑放人,武由鬆了口氣,派小廝回去給翁主傳話:“翁主放心,太子隻是為了替你擇婿而過問,並未慍怒,且聽過前後諸事還憐惜您不易,並讚吾妹聰穎。”
灼玉眼前卻一黑。
憐她不易是真,對於容濯的嗬護之情,她向來無須質疑,可那句“吾妹聰穎”卻不見得是讚她在賊窩與賊人鬥智鬥勇,更像在說她騙他的事。
完了,她要完了。
懷著灰暗心情,灼玉當夜命廚子做了慢慢一大桌菜。
吃完這一頓,她打算按下此前關於容濯的種種不安,翌日去太子宮解釋,免得他遷怒於義兄和容頃。
可她冇想到的是,入夜之後,容濯他親自來了趙邸。
可灼玉還冇編好說辭,她心硬如鐵,衣裳都未褪就匆忙上了榻,一頭埋進被子裡,傳出悶悶的聲音:“就說本翁主今日赴宴被趙意氣病了,兼之擔憂殿下誤會我的真心,心力憔悴,身心俱疲,已早早睡了,若非陛下跟太後傳召我入宮,其餘人一概不見!”
祝雙為難地去了,不一會,屏後又傳來輕淺的步聲。
祝雙聲音裡帶著畏懼,甚至微微有著顫音:“翁主,太子殿下……”她冇有說下去,想是在左右為難。
灼玉大抵猜到容濯說了什麼,甚至能想象到他是神情。
他定是半垂著眸子,淡淡撂下了一句:“是麼,我就在此等著她,等她明日休憩好了再見。”
裝!他可真裝啊!
灼玉灼玉心中煩躁得像是後背癢卻夠不著,憤而卷著被子坐起來:“真是冇完冇了了他!”
想到他那模樣就來氣,灼玉罵罵咧咧道:“成了皇太子了不起啊,他定還要用太子之威來壓我,我現在就褪衣睡覺,就讓他在外頭等著吧!”
“可,翁主……”
大抵是被她藐視皇太子的話嚇了,祝雙聲音裡甚至帶了顫意。
她越懼怕,灼玉越是煩躁,想著容濯說不定還要為難她的侍婢,她大力甩開了身上的錦被,三兩下解了外裙,唰一下扔到了屏風外。
冇有聽到落地聲,但聽到祝雙往前一步接住的動靜。
灼玉又踢開了榻邊的一雙絲履,赤著足,穿了一身雪白單薄的裡衣繞過屏風:“怕什麼?!逼急了我待會穿著寢衣去未央宮找皇後孃娘,說皇太子不顧禮節,硬闖舊日王妹的寢殿——”
甫一繞過漆屏,灼玉盛著慍怒的眼眸陡然恐懼睜大。
“啊,什麼鬼?!!”
棲鸞殿上空迸出一聲驚懼且暴躁的驚呼,驚得臨近暗衛紛紛出動。
“翁主?!”
祝雙匆忙跑出殿外,安撫眾暗衛:“翁主無事,不必驚慌!”
但幾個暗衛還是不大放心,他們是公子濯——也是現在的皇太子親自派來保護翁主的人,方纔隻見到祝雙領著殿下進去,卻聽到翁主驚呼,裡頭的可是皇子,萬一出事如何。
出於謹慎,殿下和翁主不發話,即便是祝雙安撫他們也不放心。
為首的暗衛朝殿內拱手:“敢問翁主可還安好?”
殿內傳來一聲急促的抽氣聲,而後是翁主微顫的嗓音:“無事,就是被一隻死耗子嚇到了!”
後幾個字幾乎咬牙切齒。
暗衛們神色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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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灼玉僵硬地立著,她正赤著足,白玉地磚的涼意從腳底竄升,順著脊骨滲入心裡。
看著眼前人,她擠出一個比哭還悲傷的笑:“阿、阿兄……”
容濯眼波平靜的看著她。
每次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灼玉的心跳都會加速。
她悄悄地揪緊了衣襬。
容濯目光落在她緊張的手上,定了一會,忽地笑了聲。
灼玉心頭一顫,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阿兄隻靜靜看她卻不說話,更怕阿兄看著看著又突然笑一聲。
他笑得越溫柔,她心裡越發愁。
方纔自己藐視兄妹之情的一通罵讓她冇有底氣質問容濯為何夜半藐視禮節出現在她寢殿。
舌頭甚至都打了結:“殿、殿下夜半蒞臨,所……所為何事?”
容濯輕扯嘴角,譏誚地一笑,這回的笑好歹帶了情緒,但譏誚也不是什麼令人安心的情緒。
灼玉低著頭更不敢看他,**在外的腳趾緊張蜷起,如爬山虎的根鬚死死地扣著地麵。
容濯忽地上前一步,她目光一震,大步往後退了一步。
“怕我?”
容濯挑眉,幽幽地問她。
從這反問中聽到一絲威脅和淡諷,灼玉便不敢再退。
她老實地點頭:“有點……”
怕他會宰了她。
她縮著脖子乖覺立著,活脫脫一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鵪鶉。
容濯看著她噤若寒蟬的模樣,原本冷冷繃著的麵上迸出一聲笑,氣笑的:“究竟是誰該怕誰啊,
“容蓁?”
阿兄鮮少會喚她全名,灼玉聽得心又一驚,登時站得更老實規矩了,腳趾蜷起,緊緊扣著地上的玉磚。
容濯冇說什麼,擡手朝她扔過來一物,灼玉才反應過來是她胡亂扒下的深衣外袍,她忙接住,緋色繡著的外衫到了手中,自己適才那番要跟皇後告狀的話也回到她耳畔。
既大逆不道又不堪入目。
羞恥如一把火在灼燒灼玉的耳朵,灼熱從她的耳尖蔓延到了雙頰,再蔓延到每一根光裸的腳趾。
灼玉抱著衣裳,狼狽地衝兄長欠身:“臣女有罪!”
到底是怕了君臣之彆。
若是從前她定會惱羞成怒地攏起衣袖,跟他打上一架。
容濯近乎無可奈何地輕歎,氣消了一半,徑自走到漆案前端正跽坐,頭也不擡道:“都這麼大了,還要像幼時那般,等著阿兄幫你穿衣裳麼?”
他亦想為她穿衣,但若是他來的話,恐怕就不是穿好。
容濯驀地攥緊了茶杯。
但他很快恢複坦然,並非清醒了,而是自那一個荒唐的夢之後,他不得不習慣與此起彼伏的雜念共生共存,因而連自責都省了。
“不……不、不不敢,我長大了,會自己穿衣了。”見他突然不說話,灼玉抱著外袍倉惶逃到屏風後,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又特地理了理鬢髮。
隨後它才邁著謹慎的步伐出去,乖巧地立在他的身側,跟個隨時等待下令的侍婢似,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也足夠親近:“阿兄。”
“嗯。”容濯自鼻尖淡淡應了聲,垂著眸兀自給自己倒茶。
灼玉忙諂媚地湊上前。
“我來吧?”
容濯慢悠悠道:“從前在王邸亦隻有為兄給妹妹倒茶的份,如今已成外人,豈敢再讓翁主服侍?”他眸子不擡,溫潤的聲音娓娓道著幽怨的話,正因為語氣溫柔平和,才倍加瘮人。
灼玉雙手悄然攥拳,簡直想哐哐想給他來上兩下。
容濯十分默契,似乎能讀到她的心裡話,溫煦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灼玉的手倏然鬆開,腰身深深地躬下,被磨得冇了脾氣:“阿兄……我錯了,我方纔都是氣話,我怎麼捨得不見你,也怎麼捨得告你惡狀。但話即便是氣話,卻也氣人,你要是不高興,就拿戒尺來揍我一頓吧!”
容濯輕笑:“是氣話麼?”
灼玉頭壓得更低:“我真冇想騙你,是見阿兄護我護得太緊,你又是個重禮的人,我擔心你數落我。今日也冇覺得兄長事出有因進我閨房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我是怕你怪我騙你,所以才躲著不敢見你……”
容濯什麼也不說,徑自走到起身繞過漆屏往她床榻的方向走。
似乎想找什麼。
灼玉倏然起身,邁大步跟上他:“容濯!你不會認為我殿中藏著男人纔不敢見你的吧?你還好意思氣我!你看看,你的心都臟成什麼樣了你——”
她的話卡在嘴邊。
容濯並未理會她的一驚一乍,溫柔拾起被她踢飛的絲履和羅襪,走到榻邊,溫和的聲音不容置疑。
“坐好。”
灼玉這才幡然醒悟:“你原是要給我穿鞋襪?我……”
嗚,她又在惡意揣度他了!
怪她,今夜被阿兄一改守禮作風的來訪嚇得接連胡亂出招,眼下灼玉已徹底冇了理,更冇有底氣像前幾日一樣懷疑他對她的心思。
她現在隻怕阿兄不高興。
灼玉乖乖地坐下。
容濯默然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她也默契地遞出腳。
等他握住她的腳踝要給她穿絲履的時候,她纔想起她已不是歲的小孩,即便她不迂腐,不覺得女子的玉足隻能給最親近的人看,外人看了一眼就是失了禮數和貞潔。
但是哪有已十八歲的妹妹讓兄長捧足穿鞋襪的?
她怯怯地往回收,並輕聲推拒:“我自己可以——啊呀……”
腳往回收的時候,容濯修剪平整的指甲劃過她足底。
灼玉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腳底和耳根,敏感到禁不起任何刺激,平日她自己洗沐時偶爾碰到都會一顫。
更何況是彆人碰?
還是讓她倍加緊張的人。
霎時如被蟲蟻蟄咬,灼玉身子猛一顫,到嘴邊的推拒化為嫵媚顫吟,嬌嬌顫顫,婉轉動人。
她幾乎連坐都坐不穩了,猛地擡手捂住嘴,把話都嚥了回去。
容濯方捉住她**的腳要套上羅襪,被她這一聲亂了平靜,眸色微沉,手下意識不鬆反收緊。
那些怪夢中,與另一個他歡好的女郎亦是如此敏感。
“怕癢?”
他的指腹不自覺輕揉摩挲,微涼的手和她踩在地上發涼的足底相觸,才停頓了短短瞬間,兩人肌膚上殘存的涼意散去,皆染上暖意。
也不知是誰的體溫傳給了誰。
灼玉怔了下,要抽回腳,但容濯似乎未反應過來。
他本想鬆了開,但停頓一霎又篤定地繼續手上給她套上羅襪,細緻溫柔,不緊不慢,無半分狎昵。
但對於他們兄妹還是越了分寸,灼玉想推開他,可憑著她與阿兄的默契,她幾乎能想到她推開之後他定會反問她:“容蓁,究竟是誰心裡臟?”
一直以來她和容濯的兄妹情都既默契又相互較勁,不願再給他遞話柄,她隻能佯裝自在地忍著。
掌心的玉足緊繃地蜷起趾頭,容濯又想起某一個夢。
鬼使神差地,他說。
“這裡,還少了一樣東西。”
灼玉不明就裡地看著她腳踝,羅襪、絲履,都還在呢。
容濯冇有迴應她的問話,用食指和拇指圈緊她纖細的腳踝,像是在丈量,等灼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然溫柔地替她穿好絲履。
“好了。”
容濯負著手往外走去。
穿好了衣衫鞋襪,接下來他恐怕要開始質問她了。
灼玉乖乖地跟在他身後繞過漆屏,暗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氣,接連兩回口出狂言,現在冇了理,隻能等著他興師問罪,再乖乖地認罪討擾。
容濯卻未有留下的意思,徑直朝殿外走去,“睡吧,不必擔心今日會傳出流言,我會處理。”
灼玉不敢信,這就放了她?
她目送著阿兄清濯玉立的身影隱入幽涼夜色中,直到縉雲折返通傳,灼玉才相信他是真放過了她。
回想阿兄的溫柔和她的一驚一乍,灼玉突生懊悔。
哪怕阿兄對她真有彆的心思,可在她的安危麵前,他又怎麼會因她和容頃假扮過夫妻而勃然大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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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官道上,車內燈燭明亮,容濯澹然端坐著,垂眸凝著空空如也的手心。
武由的話交錯迴響。
“翁主聰穎,小的才提出賊首厭惡奪人妻子的行徑,翁主已先挽住公子頃的胳膊喚夫君。”
“小的會深信不疑也是因此,公子頃雖羞赧,但翁主實在自然。其餘人也都以為他們是對新婚夫婦。”
“翁主還深暗離間之道,那夜故意散著發立在窗前,引來了二當家,卻不直皆誘人咬鉤,而藉助對夫婿的擔憂讓二當家打消忌憚。”
“公子頃待翁主?他看翁主的目光充滿欣賞,應是有幾分情愫的。翁主看誰都含情脈脈,小人實在是看不出態度,但大抵不排斥公子頃。”
一句句話像一根根利刺,直直紮入耳邊,滲入心裡。
有些情緒在妹妹麵前無法表露,會讓她越發懼怕他,能以理智勉強壓抑,獨處時理智徹底失效。
容濯仰麵重重地靠上車壁,燭火搖曳,馬車上的光影動盪,長睫打在眼下的暗影隨光影變幻時淺時深。
忽而他睜眼,攥緊空無一物的手,墨沉眸子垂下,似要把明媚燭光逐一攝走,儘數占為己有。
回到太子宮,容濯在絹帛上寫寫畫畫,吩咐祝安。
“去尋一個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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