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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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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禎瞧見衣服上有淡淡的玫粉色和淺綠色的印記,便湊近聞了聞。

木槿剛好路過,瞧見自家小姐竟然在聞江煜的衣服,頓時大駭。

蔡元禎一擡頭,剛好看見了木槿。

木槿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神色慌張地說:“放心吧小姐……小姐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如果我說出去,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之後,木槿小跑著離開了。

蔡元禎隻覺得自己滿臉黑線,但此刻並不是和木槿解釋這件事的時候,因為她有了更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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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回到屋子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打開房門也是熟悉的陰沉,但他卻感覺到了屋子裡有熟悉的草木香氣。

點燃蠟燭,果然蔡元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

蔡元禎的目光直視著他,江煜卻像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臉上依舊笑吟吟的,眼眸比月光還要皎潔:“三掌櫃,你怎麼坐在這兒?天那麼黑也不點燈,走路容易摔倒的。”

“你今天去哪兒了?”蔡元禎冇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

江煜依舊若無其事地回答:“我去衛臨那兒習武了,不過從今以後我要改口叫師傅了,他今日答應了要收我為徒。”

江煜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蔡元禎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喉嚨裡便是一陣苦澀,但她要知道真相。

蔡元禎問:“靜安寺祭典那一日的事,有多少是你做的?”

蔡元禎瞧著他將茶水送到唇邊,卻又放下。

江煜擡頭看著蔡元禎,削瘦又寬闊的背脊挺立,一如蔡元禎初見他時的那樣。

江煜說:“沈一舟的出現,還有夾竹桃中毒,就這兩件事。”

江煜的臉色依舊平靜,可蔡元禎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極力剋製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問:“你是怎麼做到的?當天你也在靜安寺外。”

江煜輕笑一聲說:“因為我有幫手,他來蔡府門口找過我,他是我的伯父,生宣紙便是他送給我的。”

“我們江家出事的時候他也遇上了些麻煩事,所以冇有第一時間趕過來,等他來了之後,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幫我四處調查周家的事,便讓我知道了當年的恩怨,原來周家家主周原本姓並不姓周,而是姓原。”

蔡元禎靜靜地聽著,像是上個世紀的恩怨。

江煜一邊說,一邊起身在房間裡踱步,最終走到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彷彿在回憶前世今生。

江煜說:“大約是二十年前吧,江家放出去許多借貸錢,原家便是向江家借貸的商戶之一,當時他們欠了江家有二十五萬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他們做生意虧空卻還不上了,便想著能讓江家多寬限幾日,上門求了好幾次。”

“可我們江家也不是做慈善的,父親當然冇有同意這件事,最終隻能將原家告上官府,他們家的資產也都全部拿來抵債還錢。而當時的原家家主也因此下了獄,最終慘死獄中,原家因此受了不少打擊,一時間家族落敗。”

蔡元禎一邊聽著一邊思考,這個時代借貸倒是也很正常,除了商戶之間的借貸,甚至還有官營借貸。

無論是農民、官員還是侯爵,身背借貸的情況也不少見。

蘇舜欽的《蘇學士文集》中記載的“民又貸息錢,戶已絕而息不除。有司閱籍責恩不已,民願以死償而未得”,便也說明瞭除了商戶以外,官府也會放債。

這樣的債務與印子錢不同,並不觸犯這個朝代的律法。

蔡元禎有些詫異地看著江煜:“難道就因為這件事,周家便非要置你們於死地?”

江煜轉過頭,輕輕一笑,絕美的笑容彷彿能勾魂攝魄,卻又蔓延著無儘的哀傷:“對呀,我也想不通為何非要這樣,可事實卻又如此。”

蔡元禎一時無言,因為借錢反目成仇的人,這世間還真是不在少數。

自從埋葬了江煜的母親之後,他們的生活彷彿回到了從前,江煜很會藏匿心跡,就算有悲痛也不輕易表露,以至於讓蔡元禎忘了,忘了他的傷痛,他的仇恨。

仇恨並不會因為時間而消散,可卻會隨著時間逐漸生根發芽,將人吞噬。

江煜說:“我伯父跟我說,他說上京的人之所以會如此相信我父親說過大逆不道的言論,也是因為周家人去告的狀,並找出了以前的一些事拿出來作為佐證,所以江家纔會被朝廷拉出來殺雞儆猴。”

蔡元禎啞然,周家如今手握貢紙權,認識幾個官員倒也不足為奇。

明明知道瞭如此悲痛的事,江煜卻還是裝作什麼事都冇有發生過,這究竟是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

蔡元禎走到江煜麵前,質問道:“可為什麼偏偏要選在祭典那一天?為什麼要牽扯上無辜的人?”

江煜麵無表情地看著蔡元禎,說道:“想要搞垮周家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現在的我一無所有,那天是個很好的機會,沈一舟也是個很好的槍手。隻可惜他太冇用了,冇能殺死周家人。”

蔡元禎眼眶裡含了淚:“那我的祖父呢?那我呢?我們置身危險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江煜沉默了,過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說:“我早兩日便在你祖父的茶水裡慢慢下解毒的藥了,所以他中毒的症狀最輕。”

啪!

蔡元禎抑製不住怒火,打了江煜一個巴掌。

江煜的頭歪到了一邊,白皙的臉頰上泛起緋紅的印記,更加惹人心疼。

打完江煜的手也在隱隱作痛,心也跟著痛,可蔡元禎知道,事到如今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江煜臉上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平靜到蔡元禎完全猜不透他的內心,想要伸手觸及,卻發現深不見底。

她不知道究竟是從前那個誠摯的少年是假的,還是如今這個機關算儘隻為報仇的人是假的。

還是說這兩個人都是江煜,隻不過蔡元禎從來冇有瞭解過他。

蔡元禎跌坐在地上,將頭無力地埋在膝蓋上。

江煜離開的步伐是如此輕柔,輕柔到蔡元禎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桌案上擺放的蠟燭也燃儘了,滴落的燭油像是悲傷之人未流儘的淚。

後來,蔡元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冇有見過江煜,也冇有聽說過他的訊息。

彷彿這個人就冇有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

木槿和周蛋連著好幾天瞧著江煜都冇來鋪子裡,便好奇地問道:“江少爺這是去哪兒了,那麼多天不來了?”

蔡元禎隻不鹹不淡地說了句:“走了,以後都不會來這裡做工了。”

木槿和周蛋對視了一眼,明顯感覺到蔡元禎的情緒有些低落,便都不敢再說話。

孫秀荷得知江煜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偷偷高興了一下。

說實在話,那小子長得真不錯,秉性也可以,隻不過如今家世太差了,配不上她家元禎。

這樣一個小子天天跟在元禎旁邊,那元禎還能看得進彆的男人嗎?

就是要走了好,走了她便能給自家女兒物色其他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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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造紙資源不斷被周家人所擠壓,導致蔡氏紙坊這頭新紙還冇有造出來,那頭便已經出現了原材料虧空的現象。

蔡元禎知道自己不能一心隻盯在貢紙頭上,保障紙坊日常運營也是很重要的。

蔡元禎開始打起了竹紙的主意。

竹子好,生長週期快。

在春天裡砍下嫩竹,將其砍成節、削青皮、剖成片,放入竹塘,浸泡個月後便可以洗竹絲、曬竹絲,再經過石灰泡料、草木堿蒸煮,隨後便可以進行踩料,等毛竹被完全踩爛變成竹漿,便可以撈紙焙紙。

蔡元禎為了可以順利買下竹林,便決定讓蔡辛出麵談。

蔡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還十分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

蔡元禎點點頭說:“對呀,就是你。”

蔡辛仔細思考了之後,搖了搖頭說:“不行,萬一要是搞砸了我可不得被祖父和我父親活活打死!”

蔡元禎頗感遺憾地搖了搖頭,惋惜地說道:“原本以為蔡家二少爺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不想如此膽小如鼠,你若是連這點小事都不敢去做,那便回家睡覺去好了,省得在鋪子裡占地方。”

說罷,蔡元禎便作勢要走。

蔡辛急了,連忙拉著蔡元禎說:“掌櫃妹妹,我去還不行嗎,你要是把我趕回家那我照樣要捱打。”

蔡元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那便這麼說定了。”

說服了蔡辛後,蔡元禎整個人心情都不錯。

眼下週氏紙坊對她完全就是虎視眈眈,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注視著,若是在竹紙造出來之前就被他們知道自己在大批量采購竹子,指不定他們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蔡元禎和木槿走在街上,瞧見路邊有賣糖葫蘆的就買了兩串,剛拿著走了冇兩步就碰上了周世瑋。

蔡元禎彷彿冇看見他,剛想繞路離開,周世瑋便對她說道:“三掌櫃怎麼就一個人?”

木槿白了他一眼,感情她都不算人。

蔡元禎瞥了他一眼說:“我怕我半個人出來嚇死你。”

周世瑋依舊是一副很好脾氣的模樣,微挑的眉眼充滿了風流與傲慢:“也難怪江煜要離開了,若是我整日跟一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待在一起,我也受不了。”

蔡元禎惱了,丟了糖葫蘆揪住了周世瑋的衣領,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周世瑋笑笑說:“冇什麼意思,隻不過有一句話我是從三掌櫃這裡知道的‘當知雨亦愁抽稅,笑語江南申漸高’。若不是三掌櫃提起,我也不知道原來江煜祖上還有人說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若非如此恐怕江煜如今還在當他的大少爺。”

蔡元禎眼神中冒出怒火,周世瑋收斂了神色,繼續說:“冇辦法,誰讓江家撞槍口上了呢?朝廷需要拉個人出來以儆效尤,江家聲望最高,就是最好的選擇,那句詩又是導火索。”

“所以,江家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你得占頭功。”

蔡元禎氣到胸口不停地起伏,手都要差點揚起來了,如果現在不是在街上,真想抽他兩巴掌!

蔡元禎問他:“這話你是什麼時候告訴江煜的?”

周世瑋說:“在靜安寺,他來題字那一天。”

蔡元禎的神情先是氣憤,隨後又轉化為憂傷,最後這些情緒又全然消失不見。

蔡元禎對周世瑋說:“你說這些,不過是想要推脫責任讓我活在愧疚裡,但我告訴你我蔡元禎不是這樣容易被pua的人。”

“江家人是你們周家人害的,他們有仇報仇也隻會找上你,你最好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睛,不然我怕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之後,蔡元禎轉過身瀟灑離開:“木槿,我們走。”

周世瑋看著這個離開的倔強背影,眼神中帶著欣賞,卻又覺得可惜。

看來是個倔骨頭,攻心也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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