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六十七章
-
竹紙的製造相對而言並不難,但有許多細節需要注意。
蔡元禎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和從前在課堂、古籍中學到的經驗,手把手地在紙坊裡教授工人造紙。
造竹紙對於時間節點的要求也比較高,蔡元禎要求浸泡竹麻的時間必須在小滿前完成,周蛋還一臉疑惑地問:“為什麼必須是小滿呢?”
蔡元禎說:“小滿一到,竹麻便會長出黑色的小斑點,這樣很容易影響紙張的質量。”
周蛋恍然大悟。
蔡元禎對原材料的要求十分苛刻,必須要求農戶在立夏到小滿這段時間的初生枝、未生葉的嫩竹砍下作為造紙的原材料。
有人為了提升砍伐率從而得到更多的原材料,擅自推後了砍竹的時間,導致砍下的竹子過老,以至於蔡元禎還生了很大的氣,立馬更換了雇傭的農戶。
跟著蔡元禎做事越久,木槿和周蛋對她便越是佩服。
她總是一絲不茍,而且在造紙這件事情上極度認真,對自己也十分苛刻。
乾起活來,她也從不嫌臟怕累。
新竹在竹塘內浸泡後難免會發出腐爛的氣味,就算是平日裡見多了的工人嗅到也不禁麵露難色,可蔡元禎卻始終不會有避閃,親手做好每一件事。
對待工人,她也毫無保留地教授自己的技巧。
蔡元禎對紙坊的抄紙工人說:“竹漿纖維較短,所以對抄紙技術要求較高,大家抄紙的時候一定要仔細觀看紙漿是否均勻。大家在抄紙的時候要將竹簾在水中多撈一次竹漿,撈三次才能使造出來的竹紙厚度適宜。”
蔡元禎還將自己教授的抄紙方法起了個名字,叫“蕩簾打浪法”,紙坊的工人聽了都覺得這個名字又形象又貼切。
除了教授技巧,蔡元禎還會手把手地去教授,時間久了大家自然都對她打心底裡佩服。
不過蔡元禎向來是個知道提攜下屬的人,在祖父麵前也說了蔡辛的千般好。
說是他親自采購了原材料,又說了他是如何獨自一人談妥生意的,並且還冇有叫周家人盯上。
蔡仲聽了不禁點點頭,也是難得在飯桌上誇了蔡辛,說他“穩重”了不少。
此言一出,蔡辛的背脊都挺得更直了,端碗的姿勢也變得端正了。
那可是鮮少誇人的祖父!竟然誇他穩重!
那他可要千萬好好維護人設,千萬不能隨意崩塌。
蔡辛被誇,蔡明自然臉上有光。
雖說如今他這個二掌櫃仍然在紙坊,冇資格去鋪子,可隻要兒子爭氣,以後二房就還有希望。
蔡明看蔡元禎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從前他們夫妻親自教導蔡辛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如今跟著蔡元禎,反倒是開始務正業了。
看來以後還是得叫蔡辛跟她妹妹多玩玩,也好繼續進步。
竹紙造出來的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原本以為竹子造出的紙會脆而易碎,但冇有想到其韌性跟構樹皮造出來的一般無二。
這一切都是蔡元禎不斷實踐和指導的結果。
蔡氏紙坊三掌櫃的含金量,在大家眼裡也不斷上升。
蔡元禎給這個紙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元書紙”。
蔡仲對元書紙也十分滿意,便詢問蔡元禎什麼時候在市麵上推出這款紙。
蔡元禎可是在二十一世紀見過營銷包裝的人,她認為直接將這款紙推出售賣並不能起到什麼很好的效果,而且也不能對這款紙賦予什麼特殊的意義。
可這個時代既不盛行營銷號短視頻,也冇有廣告洗腦播放,想要讓更多人認識元書紙,並讓大家對元書紙形成一種固化的品牌印象,還是比較困難的。
但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是能夠難倒蔡元禎的呢?
她在路過街邊小巷的時候聽到孩童在念打油詩,她便挑燈夜讀、嘔心瀝血編造了一段。
十載寒窗憐瘦影,一朝金榜立高台;京都狀元東洲紙,十件元書考進士。
至於傳頌者,自然是那些整日在街頭巷尾遊玩,奔來跑去的孩童了。
隻要他們反覆吟唱,定然能將隻要寫滿十捆元書紙便能考狀元這件事印刻在大家的腦海裡。
經過前期的預熱之後,元書紙也正式在澄心堂進行發售。
為了展現出“一紙難求”的現象,蔡元禎銷售完第一批元書紙之後還搞了個“預售”措施。
想要紙的人必須先付定金,隨後澄心堂會按照付定金的先後順序將紙在固定期限內送上門。
蔡元禎執行這個銷售辦法的時候,蔡程還提出過疑義:“元禎,咱們蔡氏紙坊可從來冇有這樣乾過,這樣先收錢再交貨的方法真的好嗎?”
蔡元禎則是耐心解釋:“大伯父,我這樣是為了擡高元書紙的身價,凡事太容易得他們反而不覺得珍貴了。”
“況且咱們蔡氏紙坊的信譽良好,許多顧客也選擇相信咱們。不管他們是真的覺得咱們的元書紙好,還是為了嚐個新鮮,咱們的這個方法無疑是給大家造成了‘一紙難求’的印象。”
蔡程聽完後不禁佩服。
蔡氏那麼多子孫當中,確實是蔡元禎最為出眾。
周世瑋站在澄心堂的街對麵,看著絡繹不絕的人進出澄心堂,鋪子裡一個穿著綠色羅裙的女子正提筆為大家試紙。
街邊有孩童跑過,口中像是唱童謠一般念著:“京都狀元東洲紙,十件元書考進士。”
周世瑋拉住了一個跑過的小男孩的手腕,那個小男孩擡頭看見一個麵容冷峻的男子,頓時嚇了一跳。
周世瑋蹲下,換了副和顏悅色的神情,隨後拿出一錠銀子,問那孩子:“小孩,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口中的詩是誰教你們唸的?隻要你告訴我,我手中的銀子便是你的。”
那孩童眼神放光,立馬天真地說:“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哥哥教我們的,他的臉圓圓的,笑起來很可愛。”
周世瑋立馬有了答案,是澄心堂裡那個叫周蛋的夥計。
周世瑋把手中的銀子塞到那個孩童手裡,說了句:“去吧。”
那孩子拿著銀子,手舞足蹈地走了,口中繼續唱著那句詩詞。
周世瑋調整了姿態,好整以暇地繼續盯著澄心堂,站在他身後的侍從忍不住說:“那個女人未免也太詭計多端了,竟然敢大放厥詞,難不成用了他們家的紙就能考狀元不成?”
周世瑋施施然說道:“明明已經被我們征收了材料,卻還能另辟蹊徑造竹紙,證明她並不是隻有這些花花腸子而已。竹子確實多,可為什麼那麼多紙坊都鮮少用它來造紙,不就是因為竹紙過脆嗎。”
“可她卻能很好地避免這個問題,著實不簡單。”
那個侍從不屑地嗤笑:“那又如何,他們蔡氏紙坊還不是被我們壓一頭,如今這貢紙權還是咱們周家的。”
周世瑋說:“從前是,可將來不一定是了。”
周世瑋向來是高傲,對一切都是不屑一顧的,可如今他卻做出了這樣的評價,讓一直跟著他的侍從也不免擔憂了起來,詢問道:“那該怎麼辦,公子你有什麼好法子嗎?”
周世瑋合上摺扇,輕敲著自己的左手,最後敲定。
隻聽他說:“她要麼是自己人,要麼就該是個死人。”
侍從差點驚掉了下巴!
難道是要殺了蔡氏紙坊的三掌櫃?
不過跟了周世瑋那麼多年了,他狠辣的手段也不是冇見過,從前對待江家更甚,殺人也不過司空見慣。
周世瑋又看了一會兒,隨後轉身離開。
-
忙碌了好幾天,蔡元禎好不容易趁著忙碌勁過去,想著在家休息一天,本打算睡到中午,卻被木槿拉了起來。
蔡元禎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地問木槿:“是我平日裡苛待你了嗎?你為什麼這麼折磨我?”
木槿瘋狂搖著蔡元禎的肩膀:“小姐,你快彆睡了,出大事了!”
蔡元禎繼續躺下,閉著眼睛說:“除非天塌了,否則都彆來叫我起床。”
木槿抓狂:“比天塌了更恐怖,周家人來提親了!”
蔡元禎先是沉寂了幾秒鐘,隨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來:“什麼?哪個周家?”
木槿嚥了咽口水,說道:“就是你最討厭的那個周家。”
一刻鐘後,蔡元禎刷爆了怒氣值,幾乎以每小時八公裡的時速走到了大堂。
大堂上孫秀荷正坐著喝茶,而她的身旁坐著一個髮型油亮,手上拿著一塊手帕,伴隨著說話的聲音不停揮來揮去,腮幫子看起來鼓鼓的,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冇停下來過。
這人,便是東洲府出了名的王媒婆,請她出馬可得花不少銀子。
孫秀荷見到蔡元禎,立馬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回去。
有外人在的時候,尤其是媒婆來,閨閣女子這樣突然闖到大堂之上,是十分冇有禮貌的。
王媒婆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蔡元禎,熱情地說:“想必這位就是蔡家的三小姐,元禎姑娘吧。”
為了子女的幸福,孫秀荷對待這位出了名的媒婆始終以禮相待:“不錯,正是小女。”
蔡元禎也是先禮後兵,露出微笑:“元禎見過王媒婆。”
王媒婆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蔡元禎身邊繞著她看了一圈,隨後說道:“不錯,周家公子能看上元禎姑娘也不是冇道理,瞧著水靈靈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