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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把歡宜香換掉了 第5章 有喜,皇後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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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漸濃,宮裡已燒起地龍。翊坤宮暖融如春,安神香清淺的氣息氤氳在殿內每一個角落。

年世蘭歪在臨窗的暖榻上,身上蓋著柔軟的狐裘毯子,手裡捧著一本閒書,卻許久未翻一頁。目光落在窗外一株光禿禿的石榴樹上,有些出神。

小腹處傳來極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異樣感,似蝴蝶輕振翅,又似小魚吐了個泡。很陌生,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勾連血肉的熟悉感。

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識地按了上去。

安靜了片刻,那感覺又來了。輕輕的,柔柔的,一下,又一下。

不是她的錯覺。

她屏住呼吸,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眼珠都不敢轉動,生怕驚擾了那脆弱又頑強的存在。

真的……來了?

比她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狂喜如潮水般瞬間衝垮堤壩,幾乎要將她淹沒。眼眶猛地酸脹發熱,視線迅速模糊。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勉強壓下喉嚨裡的哽咽。

孩子……她的孩子……真的回來了!

兩世的期盼,刻骨的痛楚,無儘的算計……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著落。

她顫抖著手,輕輕覆蓋在小腹上,感受著那微弱卻真實的悸動,眼淚終於無聲地滾落,砸在狐裘光滑的毛尖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不能哭。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猛地吸一口氣,用力眨回淚水,眼底洶湧的情緒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狠厲的決絕和保護欲。

這一次,誰也彆想再傷害她的孩子!

「頌芝。」她開口,聲音因極力壓抑而顯得有些沙啞。

一直守在殿外的頌芝立刻掀簾進來:「娘娘?」

「去,」年世蘭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厲色,「悄悄去太醫院,隻請章彌太醫一人。就說本宮心悸複發,夜間盜汗,讓他即刻前來請脈。記住,要避開所有人,絕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頌芝見她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頭一緊,不敢多問,立刻應聲:「奴婢明白!」轉身疾步而出。

年世蘭重新靠回引枕上,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那細微的生命的跡象,一遍又一遍。所有的謀劃,所有的仇恨,在這一刻都有了更沉重、更緊迫的意義。

約莫一炷香後,章彌背著藥箱,腳步匆匆地跟著頌芝進了內殿。他額上帶著細汗,顯然是趕得急。

「微臣給娘娘請脈。」

「起來。」年世蘭伸出手腕,目光緊盯著他,「章太醫,仔細診。」

章彌被她看得心頭一凜,不敢怠慢,屏息凝神,三指搭上她的脈搏。

時間一點點過去。章彌的眉頭漸漸蹙起,神色從最初的謹慎,變得疑惑,繼而轉為難以置信的驚愕。他猛地抬頭看向年世蘭,嘴唇哆嗦著,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年世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聲音發緊:「如何?」

章彌收回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因為激動,聲音都在發顫:「娘娘!娘娘……這、這是滑脈啊!雖然時日尚淺,脈象還弱,但如盤走珠,流暢歡快,確是喜脈無疑!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縱然早有預感,親耳聽到確診,年世蘭還是覺得一陣眩暈般的狂喜襲來,她猛地抓緊了身下的毯子,指節泛白。

「果真?」她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

「千真萬確!」章彌以頭叩地,「娘娘調養見效,上蒼庇佑!隻是……」他狂喜之後,立刻想起眼前的處境,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娘娘,如今才將將一月有餘,胎像最是不穩之時,且娘娘早年受過麝香侵害,底子比常人稍弱,此番有孕已是萬幸,定要萬分小心,絕不能有絲毫閃失!尤其這頭三個月,務必靜養,絕不可走漏訊息,否則……」

否則,這後宮裡的明槍暗箭,立刻就會對準這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年世蘭豈會不懂?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狂喜褪去,隻剩下冰錐般的警惕和算計。

「本宮知道了。」她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冷意,「從今日起,本宮的脈案,還是如之前一般,隻記體虛心悸,需要長期靜養調理。安胎之事,本宮隻信你一人。所有安胎藥的方子,你親自擬了,藥材通過頌芝秘密采買,不在太醫院走賬,就在翊坤宮的小茶房裡由你親自盯著煎煮,絕不可經彌重重磕頭:「微臣萬死,也定護佑娘娘和小皇子周全!」

「很好。」年世蘭示意頌芝扶他起來,「頌芝,將偏殿那間閒置的小茶房收拾出來,一應所需器具,你去內務府領新的,就說本宮近日脾胃不和,需單獨熬煮藥膳。章太醫,需要什麼,隻管告訴頌芝。」

「微臣遵命!」

安排妥當,章彌又仔細叮囑了許多孕期需注意的事項,尤其是飲食香料方麵,這才提著藥箱,依舊由頌芝悄悄送了出去。

殿內恢複寂靜。

年世蘭獨自一人,手輕輕覆在小腹上,感受著那微弱卻堅定的生命律動。

孩子,娘親一定會護住你。

所有想害我們的人,都得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灰濛的天空上,冰冷而銳利。

年關將近,前朝事務繁忙,皇帝來後宮的次數也少了些。這正合年世蘭之意,她以天氣寒冷、舊疾畏風為由,更是減少了外出,連晨昏定省也常常告假。

皇後派人來探視過幾次,送了些溫補的藥材,話裡話外無非是讓她安心靜養,子嗣之事不急。年世蘭每次都表現得感激又愁苦,完美扮演著一個因身體孱弱而子嗣艱難、隻能依靠皇帝皇後恩寵的妃嬪。

暗地裡,翊坤宮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所有入口的飲食,皆由頌芝和周嬤嬤(年世蘭藉口宮中寂寞,特意向皇後請示接進宮裡來「陪伴」的老嬤嬤)親自查驗。章彌每隔日便以請平安脈為由前來,實際是請安胎脈,調整方子。

胎兒就在這嚴密的守護下,悄悄生長。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日,頌芝臉色發白地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娘娘,方纔景仁宮的剪秋姑姑來了,說是皇後娘娘惦記娘娘身子,特意讓禦膳房做了娘娘往日最愛吃的杏仁酪,用的是今年新進的雪山杏仁,最是潤肺補氣。」

年世蘭目光瞬間冷冽如刀:「杏仁酪?」

「是……」頌芝聲音發顫,「奴婢……奴婢不敢不收。剪秋姑姑還站著看了一會兒,說……說讓娘娘趁熱吃纔好。」

年世蘭盯著那食盒。皇後……果然還是忍不住了。是察覺了什麼?還是單純的試探?抑或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杏仁性溫,但孕婦卻不宜多食,尤其體質虛寒者,易動胎氣。皇後精於此道,絕不會不知。

她冷冷一笑:「皇後娘娘真是『有心』了。」

「娘娘,這……」頌芝急得眼圈都紅了,「章太醫囑咐過,杏仁之類……」

「本宮知道。」年世蘭打斷她,眸中寒光閃爍,「去,把前日內務府送來的那盆水仙搬過來。」

頌芝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將一盆開得正好的水仙花搬到了榻前的小幾上。

年世蘭起身,開啟食盒,裡麵是一碗瑩白細膩、散發著濃鬱杏仁香氣的酪子。她拿起銀勺,舀起一勺,卻並未送入口中,而是手腕一傾,緩緩將那勺杏仁酪倒在了水仙花的根部和土壤裡。

一連倒了小半碗。

然後,她將剩下的半碗攪得淩亂,做出吃過的假象。

「把這盆水仙,搬到暖閣角落去,不必精心照料。」年世蘭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把這食盒處理乾淨。」

頌芝瞬間明白了過來,臉色更白,手腳冰涼地照做。

若是尋常賞花吃食,自然無礙。但若這杏仁酪真被動了手腳……那盆水仙,便是最好的試毒之物。

接下來兩日,年世蘭稱病未出,連皇帝來看望,她也隻隔著簾子說了幾句話,推說吃了皇後賞的杏仁酪後腸胃有些不適,恐過了病氣給皇上。

皇帝不疑有他,隻囑咐她好生休息,並未多想。

第三日清晨,頌芝慘白著臉,幾乎是跌進內殿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娘、娘娘……那盆水仙……枯、枯死了!」

年世蘭正對鏡梳妝,聞言,拿著玉梳的手穩穩停下,鏡中映出的那張臉,美豔依舊,眼底卻驟然翻起滔天巨浪般的殺意。

果然如此!

皇後!好一個賢良淑德的皇後!

她慢慢放下玉梳,指尖冰冷。

「慌什麼。」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滲人的寒意,「不過是盆花,養不好枯死了,挪出去扔了便是。」

頌芝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年世蘭轉過身,目光落在頌芝臉上:「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盆花隻是沒養好。皇後娘娘賞的杏仁酪,本宮吃了,隻是腸胃不適,並無大礙。明白嗎?」

頌芝拚命點頭。

「下去吧。讓本宮靜靜。」

頌芝退下後,年世蘭獨自坐在鏡前,看著鏡中自己冰冷的麵容,和那平坦依舊、卻孕育著生命的小腹。

皇後的手段,比她想象的更急迫,更狠毒。

這才一個多月,她就已然按捺不住了嗎?

是因為自己近日太過「安分」,讓她起了疑心?還是她宮中也有能人,窺得了什麼蛛絲馬跡?

無論如何,這場戰爭,已經提前打響了。

她輕輕撫摸著腹部。

孩子,你看,這宮裡,從來就沒有片刻安寧。

她拿起胭脂,細細描摹著蒼白的唇瓣,讓它恢複嬌豔的顏色。

皇後既然出了手,就不會隻有一次。

她必須更快,更狠。

年家的棋,也該動了。

她望向窗外,天色陰沉,似乎要下雪了。

暴風雪,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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