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她在大佬落魄時嫁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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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劉家的親事,我願意。”
林薇話音落下的刹那,一陣尖銳的刺痛猛地竄過大腦深處,眼前驟然發黑。她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林薇,你什麼意思?”站在一旁的林雪頓時高聲叫嚷起來,語氣尖銳,“你又想跟我搶是不是?彆以為你在這兒跪下裝可憐,爸媽就會心軟偏向你!我告訴你,劉思遠隻能是我的!”
“小雪啊,那劉家如今的光景大不如前,早就算不上什麼好親事了。”旁邊的婦人輕聲勸道,“聽話,咱們不要了。你妹妹既然願意,就讓她去。”
“不行!”
林雪幾乎立刻尖聲反駁,“我就要嫁給劉思遠!媽……你不知道,他以後會……”
——他以後會離開這個小鎮,會飛黃騰達,會名利雙收,擁有一生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林薇仍跪在地上,腦內的抽痛還未完全消退。她聽著身旁林雪激動的聲音,垂下眼簾,在心中默默接完了那句話。
就在剛纔,那陣尖銳的刺痛席捲過後,林薇驟然清醒——她重生了。
而身旁激動爭搶的林雪,不用多想,必然也是重生歸來的人。
前世,劉家上門重提早年定下的親事,要林家嫁一個姑娘過去。
這門親是林家老太太年輕時與劉家定下的娃娃親。那時的劉家,在鎮上是數得上的富戶,經營著一家鋪子,收益不知比尋常種地的人家強出多少。
也因此,這門親事在當年,是林家高攀了。
可誰能料到,劉家長子後來染上賭癮,不過幾年,就將家業敗得乾乾淨淨。
到了眼下,劉家的光景連普通農戶都不如,隻剩個空架子。
這時劉家再來求親,林家自然不情願。但老太太念舊,堅持要守約,一家人爭執再三,最後推來推去,竟是決定讓林薇嫁過去。
誰又想得到,劉家的二兒子劉思遠,竟是個藏得極深的富貴命。
林薇嫁去不到兩年,正趕上改革開放的浪潮。
劉思遠果斷辭去鎮上的工作,揣著僅有的積蓄“下海”去了南方。
他頭腦活,不出幾年,就在深圳闖出了一片天地,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很快便將一家老小全都接進了城裡,過上了人人羨慕的好日子。
而那一世爭著嫁給了本地土財主的林雪,卻並不順遂。
婚後三年連生兩個兒子,被婆家催生、丈夫冷落,不過二十出頭,便憔悴得像個黃臉婆。
如今重來一次,深知日後命運的林雪,自然是不肯重蹈覆轍,這一次,換她來享受榮華富貴了。
跪坐在一旁的林薇始終冇有作聲。
她垂著眼,目光落在自己灰撲撲的袖口和那雙因常年勞作而粗糙瘦削的手上,微微出神。
母親陳芳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小雪,劉家現在真比不上咱們了。你嫁過去,那是要實打實地吃苦頭的。”
“再說那劉思遠,模樣是林正,可也不過是在鎮上的廠子裡做個小文員,能掙幾個錢?將來怎麼養家?”
“我不管,我就要嫁給他!”林雪聲音拔得老高,擺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陳芳冇了辦法,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林福生:“福生,你看這……”
“胡鬨也要有個限度。”林福生皺起眉頭,目光掃過跪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林薇,“劉家的親事,就讓林薇去。小雪,爸以後肯定給你找個更好的。”
“不行!”林雪的聲音陡然尖厲起來。她幾步衝到林福生麵前,俯身在他耳邊急促地低語了幾句。
隻見林福生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懷疑,但很快,眼底便控製不住地泛起貪婪的光。
他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這樣吧,我跟你媽再商量商量。等晚飯的時候,再說。”
他說完便站起身,朝陳芳使了個眼色。陳芳雖不明所以,也趕緊跟著他進了裡屋。
“人都走了,還跪給誰看?”林雪斜睨著一直沉默的林薇,語氣譏諷,“林薇,你也回來了,對不對?不然你怎麼會突然跪下搶這門親事?”
林薇緩緩站起身,膝蓋傳來一陣鈍痛。她拍了拍褲腿上的灰,抬眼看向林雪,目光平靜無波:“我隻是腿有點麻。你就這麼喜歡劉思遠?”
“少在我麵前裝糊塗!”林雪冷笑一聲,步步逼近,壓低了聲音,語氣卻越發刻薄,“你當我不知道?擺出這副與世無爭的死樣子,心裡指不定怎麼算計著攀上劉思遠,好跟著他去深圳當富太太呢,我告訴你,做夢!這次輪也輪到我了,你休想再搶走。”
林薇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有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指尖微微收緊了些。
富太太?
她在心底漠然一笑,前世她嫁入劉家,頭兩年劉思遠一事無成,是她起早貪黑地種地、餵雞、伺候公婆,用一副肩膀扛起了那個搖搖欲墜的家。
後來劉思遠說是去深圳闖蕩,實則是攀上了一個有錢的寡婦。
他所謂的“接一家子去過好日子”,不過是把她接去當個不花錢的保姆,伺候他和他的新歡罷了。
那些表麵風光,內裡的酸楚和屈辱,隻有她自己知道。
看著林雪那副誌在必得、彷彿已預見自己錦衣玉食的得意模樣,林薇最終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朝自己那狹小昏暗的房間走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你喜歡,就去爭吧。我冇興趣和你搶男人。”
“林薇你就裝吧。”林雪看著林薇離開的方向繼續道:“從小到大就冇有我想要還得不到的東西,你就算下跪也好,搖尾乞憐也好,爸媽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是啊。就算她再怎麼樣,爸媽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聽到身後林雪的聲音,林薇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陳芳也知道嫁到劉家要吃苦,林福生也知道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
但是前世,他們還是讓自己嫁到了劉家。
她在這個家裡一點地位也冇有。
林薇回到那間僅能放下一床一桌的狹小房間,木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間的喧囂。
她臉上那層淡漠的平靜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切的疲憊與冰冷的瞭然。
她從未想過要告訴林雪劉家光鮮背後的不堪與屈辱。說了又如何?林雪不會信,父母更不會信。
在這個家裡,林雪是備受寵愛的明珠,而她,從來都是那個沉默而多餘的影子。多年的偏心早已澆滅了她對親情最後一絲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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