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7章 金絲纏命,角落遇貴人
金玉齋門口,人流依舊。
那股混雜著紙黴與汗味的燥熱空氣,再次將聞人語包裹。
剛才那場短暫的交鋒,像投入湖麵的一顆石子,沒有在她心湖上留下任何多餘的漣漪。
那個王金發,不過是一塊試金石。
一塊用來驗證【洞悉之眼】在識人斷事上,究竟有多麼鋒利的試金石。
結果,讓她很滿意。
但聞人語的目標,從來不是踩死一隻路邊的螞蟻。
她要的是一筆足以撬動家族命運的钜款。
想將這批郵票的價值最大化,靠她自己一個十來歲的女學生,在各個店鋪門口與人唇槍舌戰,效率太低,變數也太多。
她需要一個槓桿。
一個真正懂行,有分量,並且能為她所用的槓桿。
一個能將這批郵票的價值,呈幾何倍數放大的關鍵人物。
她抱著木盒,沒有絲毫停留,重新彙入那片嘈雜的人潮。
這一次,她的目的性變得更加明確。
【洞悉之眼】,全功率開啟。
在她視野的儘頭,整個郵幣卡市場被一層無形的、由無數線條構成的網路所覆蓋。
大部分攤主和顧客的頭頂,都漂浮著或粗或細的白色命脈線,代表著最普通的“平穩交易”。
間或有幾縷渾濁的灰色,如同陰溝裡的油汙,那是與王金發同類的貪婪之輩。
聞人語的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異常平穩。
她的視線,像最精密的雷達探頭,緩緩掃過一張張或熱情,或麻木,或精明的臉。
她走過一個攤位,攤主正唾沫橫飛地向一個年輕人推銷著一套所謂的“絕版紀念幣”。
在聞人語的視野裡,那個攤主頭頂的灰色命脈線上,清晰地標注著一行小字。
【近期風險:因售賣高仿品,將被市場管理處查封。】
她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又路過一個地攤,幾個大爺正為了一張票麵的瑕疵爭得麵紅耳赤。
他們頭頂的白色線條,細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斷裂,代表著他們隻是最底層的愛好者,財力與眼力都極其有限。
也不是她要找的人。
整個市場,就像一個巨大的篩子。
而聞人語,正以一種超越這個時代所有人的維度,冷靜而高效地進行著篩選。
她過濾掉那些虛假的繁榮,過濾掉那些無謂的爭吵,過濾掉所有不具備價值的目標。
她的耐心,好得驚人。
彷彿一個等待了千年的獵手,對自己的獵物,有著絕對的掌控力。
喧囂在耳邊慢慢淡去。
她穿過了最熱鬨的一樓主廳,繞過擁擠的過道,一直走到了筒子樓的最深處。
這裡的光線昏暗下來,空氣中那股燥熱也彷彿被陰冷所取代。
幾個廢棄的櫃台像巨獸的骸骨般東倒西歪,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
這裡是市場的死角,幾乎沒有客人會走到這裡來。
也正是這個被所有人遺忘的角落。
聞人語的腳步,停下了。
她的視線,鎖定在角落裡一個幾乎快要散架的攤位上。
攤位後麵,坐著一個老人。
他太瘦了,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汗衫,整個人蜷縮在一張吱呀作響的竹躺椅裡,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雙眼緊閉,似乎正在打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灰色的陰影。
他的攤位上,更是冷清得可憐。
一塊發黃的絨布上,隻零零散散地擺著幾枚最普通的郵票和幾個生了鏽的像章,看起來就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不會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一秒。
他就像這個市場的背景板,衰敗,無聲,毫無價值。
然而。
在聞人語的【洞悉之眼】中,這個毫不起眼的老人,卻是整個市場裡,唯一一個散發著光芒的存在。
那是一道光。
一道與周圍所有灰白線條都截然不同的光。
它不像那些珍郵散發的金芒那般璀璨奪目,反而顯得有些暗淡。
一縷極其微弱,卻又純粹到了極點的金色絲線。
它就那麼靜靜地,纏繞在老人那條同樣暗淡無光的命脈線上。
那金色,不是財富的顏色。
而是一種經過千錘百煉,洗儘鉛華之後,才沉澱下來的,屬於技藝與德行的光輝。
它微弱,是因為時運不濟,明珠蒙塵。
它純粹,是因為物主本身,風骨猶存。
一行冰冷的係統標簽,適時地在那縷金絲旁浮現。
【陳敬德:懷纔不遇的郵票鑒定專家。】
【命脈線:風骨清正,學識淵博,然命途多舛,鬱鬱不得誌。】
【近期機緣:遇賞識之人,枯木逢春。】
找到了。
聞人語抱著木盒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就是他。
她要找的那個足以撬動乾坤的槓桿,就是眼前這個在角落裡打盹的清瘦老人。
一個有真才實學,卻被時代拋棄的專家。
這種人,比任何人都渴望一個機會,一個能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
也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一個真正賞識自己的人。
他們缺的不是錢,而是尊重,是知遇之恩。
聞人語的心跳,第一次有了一絲細微的加速。
這不是緊張,而是棋盤布好,所有棋子各就各位後,即將落子的興奮。
她沒有立刻上前。
她隻是站在陰影裡,靜靜地看著那個老人。
看著他臉上深刻的皺紋,如同乾涸的河床。
看著他那雙骨節粗大,卻保養得異常乾淨的手。
看著他那副生人勿近,彷彿與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來的孤高姿態。
一個計劃的雛形,在她腦中迅速生成。
對付這種人,用錢去砸,是最低劣的手段,隻會招來對方的輕視與反感。
必須用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去敲開他那扇緊閉的心門。
聞人語調整了一下呼吸。
然後,她抱著那個承載著全家希望的木盒,一步一步,走出了陰影,走向那片被遺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