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265章 現金流告急
一大早,新世界超市二樓的辦公室裡,氣氛熱得像口燒開了的鍋。
昨晚的慶功酒還沒完全醒透,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打了雞血的亢奮。
“我覺得下一個店,就得開到國貿去!直接開在華聯總部的眼皮子底下!氣死那幫孫子!”
雷嘯一腳踩在椅子上,嘴裡叼著根沒點的煙,唾沫星子橫飛,手裡還比劃著開疆拓土的宏偉藍圖。
“那邊的租金你付啊?”
蘇眉白了他一眼,手指在平板上劃動,上麵是一張京城地圖,已經用紅筆圈出了好幾個備選地點。
“咱們得穩紮穩打,先把祥和裡這邊的模式跑通,複製到其他幾個大型社羣,形成規模效應。”
“哎,我說蘇大美女,你這格局就小了嘛!咱們現在是什麼?是新世界!就得有新世界的氣魄!”
雷嘯不服氣地嚷嚷。
李建國戴著老花鏡,拿著個小算盤,坐在一旁美滋滋地撥弄著,聽著年輕人們的爭論,嘴咧得像朵盛開的老菊花。
他這輩子就沒想過,自己的小破超市,還能有討論“下一個店開在哪兒”的這一天。
整個辦公室裡,都飄著一股名為“咱們發財了”的樂觀空氣。
隻有聞人語,坐在主位上,安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她的麵前放著一杯溫水,水汽氤氳,模糊了她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
沒人知道,在她平靜的外表下,是怎樣一番驚濤駭浪。
那個關於“商業威望”的血紅色警告,像一道符咒,死死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她現在就像一個身懷絕世武功,卻被告知內力隻剩下最後一絲的武林高手。
外表光鮮,內裡,卻虛弱得一碰就碎。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
所有爭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財務總監陸雲帆,那個永遠衣冠楚楚,像是用尺子量著走路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門口。
他的領帶有些歪,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手裡緊緊捏著一份檔案,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怎麼了小陸?火燒屁股了?”
雷嘯跟他開了句玩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陸雲帆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任何人。
他的目光,像兩枚精準製導的釘子,死死地釘在了聞人語身上。
他快步走到會議桌前,將那份檔案,“啪”的一聲,拍在了聞人語麵前。
“聞董,您最好現在看看這個。”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緊迫感,讓辦公室裡剛剛還熱烈的空氣,瞬間冷卻了下來。
聞人語抬起眼,看向陸雲帆。
她從對方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熟悉的,名為“大廈將傾”的恐慌。
她伸出手,拿起了那份報表。
那是一份現金流量表。
很薄,隻有一頁紙。
但上麵的每一個數字,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聞人語的目光,從上到下,緩緩掃過。
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抓著報表的手指,卻在不自覺地收緊。
“什麼玩意兒啊,神神秘秘的。”
雷嘯好奇地湊了過來,想看看是什麼東西能讓陸雲帆這麼失態。
其他人也都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陸雲帆沒有阻止,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近乎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始了他的“宣判”。
“各位,在我們開始討論去國貿開店之前,我想我們得先弄明白一件事。”
他指了指那張巨大的,寫著“捌佰壹拾貳萬”的銷售喜報。
“這個數字,很漂亮,漂亮得像個夢。”
“但夢,是要醒的。”
“這八百多萬裡,有超過六百萬,是會員充值。在財務上,這不叫收入,這叫負債。是我們欠顧客的錢,是我們需要在未來用商品去償還的債務。”
雷嘯愣住了。
“欠……欠錢?咱們收了錢,怎麼還成欠錢了?”
“因為我們還沒有提供等價的商品和服務!”
陸雲帆的聲音陡然拔高,他指著報表的另一端。
“為了打贏這場價格戰,我們前期的備貨量是正常超市的五倍,壓死了我們一大筆流動資金!”
“為了改造超市,我們采購了全京城最頂級的冷鏈和貨架,又花掉了一大筆!”
“還有我們新媒體部門,方辰他們的技術研發,哪一樣不是在燒錢?”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我們就像一個蓄水池,開業那天,顧客的充值給我們灌進來一大盆水,看著很滿。但我們池子底下,開著好幾個窟窿!”
“裝修的錢要付!供應商的貨款要結!員工的工資要發!水電物業費要交!”
“我們進水(回款)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出水(燒錢)的速度!”
陸雲-帆停下腳步,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死死地盯著眾人。
“我昨天晚上算了一夜的賬。”
“刨去所有必要支出和即將到期的應付款項。”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們公司賬麵上,真正能動的活錢,已經不足五十萬了。”
轟!
五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天靈蓋上。
雷嘯臉上的囂張和得意,瞬間凝固了。
蘇眉手裡的平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螢幕摔出了一道蛛網般的裂痕,她卻渾然不覺。
李建國手裡的算盤珠子,也停住了,他張著嘴,臉上的皺紋因為震驚而擠成了一團。
整個辦公室,死一樣的寂靜。
窗外,是新世界超市依舊火爆的場麵,顧客們提著大包小包,滿臉笑容地進進出出。
樓下是天堂。
樓上,是地獄。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荒謬的眩暈。
他們就像一群打了勝仗,正在清點戰利品的將軍,卻被告知,糧草已經斷了。
而且,明天就沒飯吃了。
“不……不可能吧?”
雷嘯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乾澀。
“咱們不是一天就掙了八百多萬嗎?怎麼會……怎麼會隻剩五十萬?”
“掙錢和有錢,是兩碼事!”
陸雲帆幾乎是吼了出來,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眼睛裡滿是血絲。
“利潤是虛的!是紙麵上的!現金流纔是命!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保障!”
他轉過頭,看向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聞人語,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絕望的顫音。
“聞董。”
“我剛才說的,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最壞的是……”
陸雲帆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說出了那句足以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按照我們現在的燒錢速度,和已經排上日程的付款計劃。”
“如果我們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一筆新的,至少在五百萬以上的大額融資……”
“下個月,我們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叮鈴鈴——”
李建國口袋裡的小靈通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來,是樓下管倉庫的夥計打來的。
“喂……李總監……那個……咱們訂的第二批泰國金枕榴蓮到貨了,三十萬的貨款,供應商說今天下午就要結清,不然他們就把貨拉走了……”
電話裡的聲音,通過聽筒,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辦公室。
那三十萬的貨款,像最後一聲喪鐘,敲碎了所有人心裡最後一絲僥幸。
聞人語緩緩地站起身。
她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看那份致命的報表。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內有現金流即將斷裂。
外有沈鴻這頭金融巨鱷虎視眈眈。
而她最大的底牌——那個商業帝國係統,已經變成了懸在頭頂,隨時可能因為“氣運反噬”而將她徹底毀滅的催命符。
她陷入了重生以來,最深,最黑,也最絕望的死局。
窗外陽光明媚。
但聞人語隻覺得,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