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323章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會議結束後的第一個小時,京城商界還處於一種集體性的呆滯中。
像是看了一場過於震撼的科幻電影,腦子還沒從那些資料流和“生態”的宏大敘事裡轉過彎來。
第二個小時,訊息開始發酵。
“開放平台”、“市府背書”、“釜底抽薪”,一個個關鍵詞像病毒一樣,通過電話、飯局、微信群,瘋狂傳播。
第三個小時,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倒下了。
鄭家最大的物流合作夥伴,老彪物流,單方麵宣佈,即日起解除與鄭家旗下所有公司的運輸協議。
緊接著,第四個小時,第五個小時……
山崩開始了。
鄭家大宅的電話,從下午三點開始,就沒停過,吵得像個菜市場。
“喂?什麼?王老闆,咱們合作了十年了!喂?喂!”
“李總!合同還沒到期!你這是單方麵違約!我們要告你!”
“什麼叫不可抗力?時代變了算他媽的什麼不可抗力!”
管家拿著兩部手機,腦門上的汗跟下雨似的,一張老臉慘白如紙。
客廳裡,鄭浩雙眼通紅,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聽著電話裡那些曾經的“叔伯”們冰冷而堅決的聲音,他再也忍不住了。
“砰!”
一個前朝的青花瓷瓶,被他狠狠地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操!一群白眼狼!牆頭草!”
他嘶吼著,一腳踹翻了紫檀木的茶幾,上麵的茶具嘩啦啦碎了一地。
“我爸好的時候,他們哪個不是像狗一樣搖著尾巴湊上來!現在呢?現在跑得比誰都快!”
“爸!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把咱們家拆了?”
鄭浩通紅的眼睛,望向書房緊閉的大門。
門裡,沒有任何聲音。
……
與此同時,新世界集團的臨時辦公室樓下,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秦剛叼著根煙,蹲在公司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看著眼前排得快拐彎的長隊,樂得後槽牙都快露出來了。
“我操,這陣仗,比我們村過年分豬肉還熱鬨。”
他身邊,蘇眉抱著個平板,正飛快地記錄著來訪者的資訊,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彆貧了,趕緊想想怎麼接待。老闆說了,態度要好,但門檻不能降。”
“明白!”秦剛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碾滅,擼起袖子就站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走到隊伍最前麵,那兒站著的,正是昨天在會上哭得最慘的那個物流公司彪總。
彪總此刻臉上堆滿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秦總!秦兄弟!”
他一把握住秦剛的手,熱情得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爹。
“誤會,昨天那都是誤會!我那是被鄭國強那老東西給逼的!我心裡,早就向著聞總,向著新世界了!”
秦剛抽出自己的手,掏了掏耳朵,斜著眼看他。
“喲,這不是彪總嗎?昨天在會上,您不是說我們是推土機,要碾死你們嗎?怎麼著,今天這推土機前麵,改鋪紅地毯了?”
彪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搓著手。
“秦總您說笑了,我那不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嘛!我們公司三百多號司機,都等著您給口飯吃啊!”
“吃飯?”秦剛嘿嘿一笑,“我們這兒可不是飯堂,我們這是高速公路收費站。想上路,得先看看你那車,符不符合國六標準。”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就湊了上來,話筒直接懟到了彪總的嘴邊。
“彪總您好!作為鄭家曾經最核心的合作夥伴,您能談談為什麼在二十四小時內就做出瞭解約的決定嗎?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鄭家所代表的舊模式已經徹底失敗?”
彪總臉上的肥肉一抽,對著鏡頭,立刻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們不是背叛!”
他對著鏡頭,說得義正辭嚴。
“我們隻是順應潮流!聞總說得對,未來是屬於新秩序的!我們這些老企業,也想跟著時代,一塊兒進步嘛!”
不遠處,另一個供應商被記者攔住,說得更直白。
那是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昨天還跟著鄭家的人一起指責聞人語。
此刻,他對著鏡頭,一臉的滄桑和感慨。
“唉,怎麼說呢。不是我們背叛了鄭家。”
他歎了口氣,說出了一句第二天直接上了財經版頭條的話。
“是鄭家,被時代背叛了。”
秦剛聽著這些話,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他看著這些昨天還高高在上,今天就點頭哈腰的“總”,感覺比三伏天喝了冰啤酒還爽。
這就是老闆說的,用新時代的浪潮,把他們連人帶桌子一起掀翻。
現在看來,何止是掀翻了。
這他媽是直接給拍沙灘上了,連褲衩都沒給剩下。
……
鄭家大宅。
客廳裡已經一片狼藉。
鄭浩砸累了,癱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像一條脫水的狗。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大氣都不敢出。
“吱呀——”
書房的門,開了。
鄭國強走了出來。
他換下了一身中山裝,穿上了一件寬鬆的棉麻對襟衫,手裡還端著一套紫砂茶具。
他看都沒看地上的狼藉,也沒看自己失魂落魄的兒子,徑直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不疾不徐地開始擺弄茶具。
洗杯,溫壺,投茶,衝泡。
他的手很穩,穩得不像一個剛剛經曆了一場慘敗的耄耋老人。
鄭浩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
“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
他衝到院子裡,指著鄭國強的鼻子吼道。
“咱們家的生意,都要被那小賤人給搶光了!你辛辛苦苦打下來幾十年的江山,就要沒了!”
鄭國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得可怕。
“嚷什麼?”
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聲音不大,卻讓鄭浩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後麵的話全堵在了喉嚨裡。
“一個瓷瓶,三十萬。一張茶幾,八十萬。”
鄭國強將第一泡茶水淋在茶寵上,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你砸掉的這些東西,換來的,除了讓下人看你笑話,還有什麼用?”
“我……”鄭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坐下。”
鄭國強倒了一杯茶,推到鄭浩麵前。
鄭浩不情不願地坐下,端起茶杯,想喝,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爸,我們不能就這麼認輸!”他咬著牙說,“我們還有錢!我們還有人!大不了跟她拚了!我找人……”
“找人做什麼?”鄭國強打斷他,語氣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冰冷的嘲諷,“像個街頭混混一樣,去砸她的倉庫,還是去劃她的車?”
“你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鄭國強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她不是。”
他放下茶杯,看著院子裡那棵已經開始落葉的百年老槐樹,眼神變得幽深。
“她用陽謀,堂堂正正地,在所有人麵前,告訴了我們,她要怎麼贏。”
“她贏了。”
“我們輸了。”
鄭浩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絕望。
“那就……就這麼算了?”
“算了?”
鄭國強忽然笑了。
那笑容,看得鄭浩心裡直發毛。
他站起身,走到老槐樹下,伸手撫摸著粗糙的樹皮。
“明麵上的牌桌,我們是輸光了。”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兒子,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鄭浩從未見過的,瘋狂而又陰鷙的光。
“但是,誰說……打牌就一定要在牌桌上呢?”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部款式老舊的,隻能打電話發簡訊的老人機。
他按下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鄭國強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而低沉的聲音。
“老先生,想好了?”
鄭國強看著遠處西沉的夕陽,那血色的光,映得他半張臉忽明忽暗。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有些東西,既然我得不到。”
“那就,一起毀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