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16章 看不見的戰爭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
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像一滴悄然滑落的毒液，無聲地彙入城市璀璨的動脈。
聞人語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直到那抹黑色徹底消失在視野的儘頭。
她沒有崩潰，沒有失態。
那股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與屈辱，在信使離開的那一刻，反而被一種極致的冷靜所取代。
她轉身，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
“通知雷嘯，秦晚，方辰，還有陸雲帆。”
她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十分鐘後，頂層會議室，最高階彆戰備會議。”
“另外，給我準備三份超大杯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電話那頭的秘書，顯然被“戰備會議”這個詞鎮住了，遲疑了半秒纔回應。
“好的，聞人總。”
聞人語結束通話電話，脫掉那雙讓她站了太久的高跟鞋，赤著腳，走進了休息室。
冰冷的水流衝刷著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鏡子裡，是一個雙眼布滿血絲，麵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亮得像兩顆寒星的女人。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三天。
她倒要看看，神明發怒，究竟是何等光景。
……
夜色深沉。
新世界集團總部頂層會議室，燈火通明。
雷嘯抱著手臂，像一尊鐵塔般立在聞人語身後。
秦晚，集團的法務女皇，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裙，指尖夾著一支鋼筆，正在白板上飛速書寫著什麼。
技術狂人方辰，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麵前擺著三台膝上型電腦，螢幕上滾動的程式碼流快到讓人眼花。
而集團的首席財務官，素有“華爾街金童”之稱的陸雲帆，則麵色凝重地盯著手機，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聞人語將與信使的對話，用最簡潔的語言，複述了一遍。
她省略了“牧羊犬”和“執鞭者”之類的屈辱稱謂，隻陳述了事實。
一個自稱“議會”的神秘組織，過去一直在暗中“幫助”新世界集團，而現在，她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作為後果，對方將用三天時間，向她展示一個沒有“祝福”的世界。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安靜。
“他媽的。”
最終，是看起來最斯文的陸雲帆，第一個低聲罵了出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聲音沙啞。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我們去年在歐洲發行的那筆三百億的債券，審批流程快得像開了綠燈。當時我還以為是我們的信用評級起了作用，現在看來……”
他沒再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懂了。
那不是綠燈。
那是彆人早就鋪好的紅毯。
“我這邊也是。”
方辰敲下最後一行程式碼，抬起頭，臉色難看。
“我們正在攻關的那個5g底層協議專利，最大的競爭對手，一家以色列的初創公司，上個月突然因為核心工程師集體食物中毒，解散了。”
“當時我們還開了香檳慶祝。”
方辰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想想，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食物中毒。”
秦晚停下筆，轉身看著聞人語，她的表情是所有人裡最鎮定的。
“所以，我們一直以為的披荊斬棘，其實隻是在一條被清理乾淨的安全道路上，賽跑？”
聞人語沒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就是最明確的答案。
這番認知，比任何商業危機都更讓人感到脊背發涼。
它從根本上，否定了這群天之驕子所有的努力與驕傲。
“好了。”
聞人-語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現在不是追究過去的時候。”
“從現在起，新世界集團進入最高戰備狀態。”
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陸雲帆，收縮所有海外戰線，將所有能調動的資金，全部調回國內賬戶，做好對衝準備。”
“方辰，立刻啟動所有備用伺服器，對集團內網進行最高階彆的物理隔離，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它變成一座攻不破的堡壘。”
“秦晚，法務部全體待命，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來自全世界的訴訟和調查。”
“雷嘯。”
“老闆，我在。”
“安保提升到最高階。從現在起，我不希望任何一隻蒼蠅，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飛進這棟大樓。”
“明白。”
部署，有條不紊。
會議室裡壓抑的氣氛，被聞人語這股強大的鎮定，重新凝聚了起來。
沒錯，他們是天之驕子。
就算沒有神明，他們也依舊是能憑自己殺出一片天地的猛獸。
然而。
第一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第一記重拳，也如期而至。
清晨七點整。
陸雲帆的緊急電話，像一聲尖銳的警報，刺破了會議室裡短暫的平靜。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恐。
“老闆！”
“出事了！”
“瑞士聯合發展銀行，德意誌銀行，花旗……所有，我是說所有我們有業務往來的海外銀行，在一夜之間，凍結了我們全部的信貸額度！”
“理由是，要對新世界集團進行緊急的，全麵的風險重新評估！”
秦晚的眉頭瞬間擰緊。
“這不合法！沒有任何風險預警，單方麵凍結，這是違約！”
“違約？”
電話那頭的陸雲帆，發出一聲淒厲的苦笑。
“他們寧願支付天價的違約金，也要跟我們撇清關係！就像我們是什麼即將爆炸的核廢料！”
這隻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
方辰那張永遠睡不醒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恐慌。
“老闆……完了。”
他指著中間那台電腦的螢幕，嘴唇都在發抖。
“高通，英特爾，arm，還有荷蘭的阿斯麥……所有給我們提供核心晶片和底層架構的歐美供應商，剛剛同時給我們發來了律師函。”
“以‘不可抗力’為由，單方麵撕毀了所有供貨合同。”
“我們的‘新紀元’手機，還有正在研發的‘天眼’係統，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斷了根！”
會議室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
如果說第一天的打擊，是切斷了新世界的海外輸血管。
那第二天的打擊，就是直接打碎了這艘航母的發動機。
第三天。
真正的風暴，降臨了。
打擊，來自最核心，最脆弱，也最致命的資本市場。
華爾街。
開盤的鐘聲剛剛敲響。
數家平日裡互為死敵的頂級做空機構，像一群早就商量好的鯊魚，同時對新世界集團所有在海外上市的，以及與之關聯的概念股，發動了海嘯般的聯合做空。
天文數字般的賣單，如同黑色的瀑布，從天而降。
螢幕上，那代表著新世界集團股價的綠色線條，以一種近乎垂直的角度，一頭紮向深淵。
沒有抵抗。
沒有掙紮。
甚至沒有一絲像樣的反彈。
會議室裡，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那麵巨大的，實時顯示著股價的電子螢幕。
那上麵滾動的，不是數字。
是血。
是新世界集團，在被人一刀一刀，淩遲處死。
陸雲帆的電話，第三次響起。
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驚恐，沒有了憤怒。
隻剩下一種被徹底碾碎後的，麻木的絕望。
“老闆……”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這不是商戰。”
“這是屠殺。”
“我們的錢，在以秒為單位蒸發。所有試圖抄底的資金，剛一進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雲帆頓了頓，發出一聲像是夢囈般的低語。
“對方……對方不是人。”
“是神。”
轟！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會議室裡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幾個年輕的分析師，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
秦晚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刺入了掌心，流出血來，她卻毫無察覺。
方辰死死地咬著嘴唇，盯著螢幕上那片觸目驚心的紅色，眼眶裡第一次有了水光。
雷嘯默默地，往前站了一步，將聞人語，更緊地護在了身後。
三天。
僅僅三天。
這艘他們引以為傲的，看似堅不可摧的商業航母，在他們甚至還沒看清敵人的情況下，就被看不見的手，切斷了所有航線，打碎了引擎，轟穿了甲板。
徹底地，鎖死在了港灣裡，變成了一具動彈不得的，鋼鐵棺材。
會議室裡，彌漫著一股名為絕望的氣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彙聚到了那個始終沉默的女人身上。
他們看著聞人語。
等著她發號施令。
等著她力挽狂瀾。
等著她，再創造一次奇跡。
然而。
聞人語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窗外。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彷彿眼前這場足以載入商業史冊的恐怖屠殺，與她無關。
壓抑的沉默中，有人開始動搖了。
一個跟隨陸雲帆多年的金融操盤手，聲音顫抖地開了口。
“聞人總……要不……”
他不敢說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要不，我們認輸吧。
在神明麵前，凡人，沒有資格談條件。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他們知道，當團隊裡出現第一個動搖者時，崩潰，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聞人語，終於動了。
她緩緩地，端起了麵前那杯早已冰涼的美式咖啡。
輕輕抿了一口。
然後，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會議室裡，每一張寫滿了絕望與恐懼的臉。
她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定海神針，瞬間鎮住了這片即將傾覆的汪洋。
“慌什麼。”
“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