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15章 善意的提醒
那低沉的笑聲,像無數隻冰冷的甲蟲,爬過聞人語的麵板。
信使沒有立刻離開。
他隻是用一種欣賞藝術品的姿態,將那份被退回的邀請函,用指尖重新夾起。
他甚至沒有再看那份檔案,隻是用指尖輕輕彈了彈封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聞人語女士。”
他的聲音,恢複了最初的平緩與優雅,但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一層劇毒的糖衣。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回答。”
“真的。”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紳士禮。
“議會,欣賞有骨氣的人。”
“因為隻有最堅硬的骨頭,在被一寸一寸敲碎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才最悅耳。”
說完,他沒有再多看聞人語一眼。
他轉身,邁著那優雅從容的步伐,走向門口。
他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哦,對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側過頭,臉上那抹冰冷的微笑,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扭曲。
“作為對您這份勇氣的嘉獎。”
“我私人,送您一個小小的提醒。”
“柵欄,之所以是柵欄,不僅僅是因為它能把羊圈在裡麵。”
“更是因為它能決定……”
他頓了頓,那雙虛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殘忍的光。
“……哪一頭羊,會被野狼,第一個吃掉。”
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一聲。
信使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
辦公室裡,重歸寂靜。
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聞人語還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撐在桌麵上。
直到幾秒後,她才緩緩直起身。
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她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桌角,才勉強站穩。
結束了。
不。
戰爭,才剛剛開始。
她正準備走向落地窗,辦公室的門,卻再一次被無聲地推開了。
聞人語的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還是那個戴著雪白手套的男人。
信使去而複返,臉上掛著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的溫和笑容。
他沒有走進來,隻是倚在門框上。
“抱歉,聞人語女士,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聞人語沒有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她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準備迎接真正的,撕破臉皮的攻擊。
然而,信使卻輕輕地,鼓起了掌。
啪。
啪。
啪。
三聲清脆的掌聲,不急不緩,在死寂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精彩。”
信使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真實的讚歎。
“您剛才的回答,非常精彩。”
“您的勇氣,正是議會最欣賞您的地方。”
這番話,完全出乎聞人語的意料。
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處。
對方的反應,不是憤怒,不是報複,而是一種……表揚?
“所以。”
信使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領口,姿態依舊優雅得像一位即將登台的歌劇演員。
“我尊重您的選擇。”
“但是,在您做出最終決定之前,議會希望能給您一個……小小的提醒。”
他重複了“提醒”這個詞。
“一個善意的提醒。”
他看著聞人語,那雙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虛空與殘忍,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的湖麵。
湖麵下,不知隱藏著何等恐怖的巨獸。
“從明天開始。”
他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的低語。
“接下來的三天。”
“請您什麼都不要做,就坐在這裡,好好欣賞。”
“看看一個沒有議會‘祝福’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他頓了頓,彷彿留給聞人語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句話裡蘊含的,那足以壓垮一切的重量。
“三天後。”
“我會再來拜訪。”
信使的臉上,那抹溫和的笑容,在這一刻,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明般的掌控力。
彷彿他不是在威脅,而是在陳述一個早已寫定劇本的,既定的未來。
“聽取您,‘真正’的答案。”
他說完,沒有再給聞人語任何開口的機會。
轉身,準備第二次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下了。
這一次,他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哦,對了。”
“這三天,我個人建議您,最好不要看集團的股價。”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近乎於頑皮的笑意,像一個惡作劇即將得逞的孩子。
“畢竟,心跳過速,對身體不好。”
“這隻是一個……”
“……善意的提醒。”
門,被輕輕帶上。
這一次,他真的走了。
辦公室裡,徹底安靜下來。
聞人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股無形的壓力,比剛才更加沉重,像一塊巨大的鉛塊,壓在她的心臟上。
言語的威脅,是最廉價的。
而這種將毀滅包裝成“善意提醒”的姿態,纔是真正源於食物鏈頂端的,優雅的殘忍。
他甚至不屑於親自動手。
他要做的,隻是收回那隻一直在暗中扶持著你的手。
然後,欣賞你從雲端墜落的全過程。
“噗通。”
聞人語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跌坐在那張屬於她自己的,象征著無上權力的王座之上。
昨夜那股撕裂五臟六腑的劇痛,再次翻湧而上。
但她感覺不到了。
所有的痛楚,都被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寒意所取代。
三天。
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不是讓她考慮。
是讓她,觀看自己的死刑。
她緩緩抬起手,想要去拿桌上的水杯,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聞人語,死過一次的人,字典裡,早就沒有了“恐懼”這個詞。
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的腳步,異常沉穩。
彷彿剛才那個跌坐在椅子上的,不是她。
窗外,夜幕已經開始降臨。
城市的燈火,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彙成一片流光溢彩的金色海洋。
那是她的帝國。
是她用兩世的血與淚,親手建立起來的,屬於她自己的世界。
樓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無聲地滑出停車場,彙入了那片金色的車流。
像一滴毒墨,滴入了清澈的水中。
聞人語的目光,追隨著那輛車,直到它徹底消失在視野的儘頭。
她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凝重。
三天。
會發生什麼?
一場看不見的戰爭,已經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