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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61章 一杯茶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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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講機裡的電流聲斷了。

石門發出一聲沉悶的機括響動,向內緩緩開啟。

門後是一條幽深的小徑,青石板鋪就,兩旁是修剪整齊的竹林。

陸雲帆立刻就要推門下車。

聞人語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你和雷嘯在車裡等。”

陸雲帆的手停在車門把手上。

“老闆,您一個人去?”

“我一個人,是請教。”

聞人語看著那條小徑。

“兩個人,就是示威。”

她說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清晨的風吹起她黑色長褲的褲腳,白色襯衫的衣領在她頸邊輕輕拂動。

她沒有帶任何東西,除了那個牛皮紙檔案袋。

陸雲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處,石門在他眼前緩緩關上。

他感覺那扇門隔開的不是一個院子,是兩個世界。

小徑不長,儘頭是一棟兩層的灰色小樓,樣式很舊,牆壁上爬滿了藤蔓。

一個穿著對襟布衫,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站在門口,對著聞人語微微躬身。

“聞人小姐,老先生在書房等您。”

聞人語點頭致意,跟著老婦人走進屋子。

屋裡沒有多餘的擺設,地板是深色的木頭,擦得很亮,能映出人影。

空氣裡有一股舊書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書房的門開著。

一個身影正站在一張寬大的書案前,手腕懸空,握著一支毛筆。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式長衫,頭發全白了,梳理得一絲不苟。

他沒有回頭,筆尖在一張鋪開的宣紙上移動,留下最後一捺。

他放下筆。

“關老先生。”

聞人語在門口站定,沒有再往前走。

關振義轉過身。

他的臉上布滿皺紋,但一雙眼睛透過老花鏡的鏡片,依舊有神。

他打量了聞人語一眼。

“你就是聞人語。”

他的聲音,和對講機裡一樣,沒有太多情緒。

“坐。”

他指了指書案對麵的一套紅木桌椅。

老婦人端上茶具,是那種很小的紫砂壺和白瓷杯。

她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關上了書房的門。

關振義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說吧,什麼文章,能讓你一個北方人,找到我這個老頭子這裡來。”

聞人語沒有碰桌上的茶。

她將手裡的牛皮紙檔案袋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一篇關於離岸信托風險的習作。”

“晚輩才疏學淺,有幾個地方想不通。”

關振義瞥了一眼那個檔案袋,沒有伸手去拿。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聞人語臉上。

“香港的大律師,不說上千,也有幾百。”

“為什麼找我?”

“因為他們能解法條,解不了人心。”

聞人語說。

關振義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著聞人語,鏡片後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他終於伸出手,拿起了那個檔案袋。

他從裡麵抽出那份裝訂好的報告。

深藍色的封皮,一行燙金小字。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逐字讀出聲。

“關於離岸信托結構中或有債務觸發機製的法律風險探析。”

他唸完,發出一聲輕笑。

“題目倒是不小。”

他翻開了第一頁。

聞人語安靜地坐著,看著他。

書房裡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

關振義看得很快,起初他臉上的神情很放鬆,像一個老師在批改學生的作業。

他偶爾會點點頭,偶爾又會搖搖頭。

當他翻到第五頁的時候,他的手指停住了。

那是一張複雜的結構圖。

一個主體公司,下麵掛著三家分彆註冊在維爾京、開曼和巴拿馬的子公司。

“這個結構,很老派。”

關振義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

“現在的人,都喜歡把結構做得更複雜,藏得更深。”

聞人語沒有接話。

關振義的手指順著圖上的線條移動。

“用三家公司互為犄角,隔離風險,防火牆建得不錯。”

他翻過一頁,看到了後麵的文字說明。

他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

“用不同司法管轄區的判例時間差,做文章?”

他抬起頭,看向聞人uto。

“聞人小姐,你這個想法,很大膽。”

“不是想法,是困惑。”

聞人語糾正他。

“晚輩在想,如果有人在信托資產交割的瞬間,利用巴拿馬的法律,宣佈開曼的公司違約,會怎麼樣。”

關振義的身體,微微前傾。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不見了。

“會引發連鎖債務。維爾京的公司會被拖下水,最終,債務會擊穿防火牆,燒到母公司身上。”

“但這個時間點,很難把握。”

他搖搖頭。

“需要對三地的法律流程,精確到小時的計算。而且,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去啟動那份違約訴訟。”

聞人語伸出手指,在報告的某一頁上輕輕點了點。

“如果,藉口在這裡呢?”

關振義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那是報告的附錄部分。

裡麵羅列了幾十種可能被用作“藉口”的商業條款。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其中一條上。

【當目標公司的某一特定金融牌照,連續三個財季,未能通過監管機構的合規審查時,其作為抵押物的價值,將被認定為零。】

書房裡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關振義的呼吸,停頓了一拍。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死死地盯著聞人語。

“這個條款,你是從哪裡看到的?”

他的聲音,變得乾澀。

“在一份快要被人遺忘的舊合同裡,看到的。”

聞人語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關振義沒有再問。

他低下頭,重新看報告。

他的手有些抖,翻動紙張的聲音,都變了調。

他不再一目十行,而是一字一句地看,像是要把每個字都刻進腦子裡。

他看到了聞人語在報告裡做的推演。

如何通過輿論,影響監管機構的判斷。

如何通過一係列小規模的金融狙擊,讓目標公司的財務報表變得難看。

如何讓合規審查的失敗,看起來像是一個“市場行為”的必然結果。

每一個步驟,都冰冷,精確。

像一台機器,在執行設定好的程式。

關振義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

杯子送到嘴邊,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茶水晃了出來,灑在他的長衫上。

他好像沒有察覺,把一杯已經涼了的茶,灌了下去。

“聞人小姐。”

他放下茶杯,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

“你這份報告,不是習作。”

“你這不是在問我問題。”

他看著聞人語的眼睛。

“你是在告訴我一個答案。”

聞人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茶很好。”

她對著關振義,微微欠身。

“今日打擾老先生了,晚輩班門弄斧,讓您見笑。”

“晚輩告辭。”

她說完,轉身就走。

她走到書房門口,手剛要碰到門把手。

“等等。”

關振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聞人語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這份報告的結構模型……”

關振義的聲音艱澀。

“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

聞人語沉默了幾秒。

“老先生是法律的泰山北鬥。”

“真與假,您比我清楚。”

她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老婦人等在門外,引著她穿過客廳,走向大門。

書房裡,關振義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深藍色的報告上。

那份報告,像一個黑色的漩渦,要把他整個人都吸進去。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是淺水灣的海景,天色已經大亮。

他看著遠處的海麵,眼神空洞。

幾十年前的一幕,在他腦海裡浮現。

八號風球,巨浪滔天。

一個年輕人,掌著舵,開著一艘小漁船,船上坐著他啼哭的母親和幼弟。

那個年輕人對他說:“關大哥,你放心去讀書,家裡有我。”

關振義的眼睛濕了。

他閉上眼睛,一行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滑落。

他喃喃自語。

“霍老弟……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猛地睜開眼,眼神變得決絕。

他轉身走回書案,拿起那份報告。

他的手不再顫抖。

他看著報告的封麵,嘴裡吐出幾個字。

“這個年輕人……”

“她不是來請教。”

“她是來遞刀的。”

他拿起桌上一部老舊的黑色電話。

那部電話,他已經有十年沒有用過了。

他拿起聽筒,裡麵傳來熟悉的忙音。

他的手指,在布滿灰塵的撥號盤上,用力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一個他以為自己永生永世,都不會再撥打的號碼。

“咯噔,咯噔,咯噔……”

撥盤轉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裡,響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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