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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9:倒爺翻身路 第438章 拚湊的窖道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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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的第一場雨下得急,豆大的雨點砸在酒坊屋頂,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灶壁。周丫正用抹布擦酒票上的潮痕,忽然發現牆根爬著串黑螞蟻,領頭的那隻嘴裡叼著片黃紙片,薄得像蟬翼。

“哪來的紙片?”她蹲下身看,螞蟻順著牆縫鑽進灶膛底下,紙片上的墨跡被雨水洇得發藍,隱約能看清個“窖”字。

狗蛋舉著竹掃帚跑過來,剛要掃,被周丫攔住:“彆碰!它們在搬東西呢。”他湊過去瞅,螞蟻鑽進的牆縫裡,露出更多碎紙渣,混著幾粒高粱米。

趙鐵柱正往新甕裡添槐花蜜,聽見動靜放下木勺:“灶底下有啥?”他搬開灶邊的石板,土塊簌簌往下掉,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螞蟻成串地往裡鑽,洞口邊緣卡著半張殘破的紙。

李木匠扛著撬棍過來,往洞口裡探了探:“是個蟻穴,怕不是把啥東西啃成渣了。”他用撬棍扒開土,碎紙渣混著蟻糞滾出來,最大的一塊紙片上,畫著道歪歪扭扭的線,像條河。

張大爺拄著柺杖蹲在洞口邊,指尖撚起片碎紙:“這紙是桑皮紙,跟老酒票一個料子,”他眯眼瞅著紙上的線條,“像……像酒窖的圖?”

周丫把螞蟻搬出來的碎紙一一撿進陶盤,撒了把麥麩引開蟻群。紙片沾著土腥味,拚湊起來,露出大半個圖形:幾個圓圈代表酒壇,中間用直線連著,像條地下通道。

“是老酒窖的暗道!”趙鐵柱眼睛一亮,他記得張大爺說過,老酒坊有處秘窖,當年失火時被封了,具體位置沒人說得清。“你看這圓圈,大小跟咱現在的酒壇對得上。”

狗蛋在碎紙堆裡發現塊硬紙板,上麵印著個紅戳,字跡模糊,隻能認出“民國”二字。“是官方畫的圖?”他用指甲颳了刮紙板,紅粉簌簌往下掉。

李木匠往灶膛深處挖了尺許,土塊裡滾出個布包,油布裹了三層,開啟是卷泛黃的麻紙,上麵用硃砂畫著更詳細的圖——除了窖道,還標著“暗門”“通氣孔”,角落寫著行小字:“丙戌年冬

藏於此”。

“丙戌年!”周丫翻出老賬冊,丙戌年那頁記著“秘窖封壇十二”,下麵畫了個小叉,像是被蟲蛀過,“原來這圖是那年藏的!”

張大爺用柺杖頭點著圖上的通氣孔:“這孔通往後山,當年老劉頭說過,秘窖的酒能喘氣,靠的就是這孔。”他忽然咳嗽起來,指著圖邊的標記,“你看這三角符號,像不像祠堂後的老槐樹?”

眾人跑到祠堂後,老槐樹下的泥土果然有翻動過的痕跡。狗蛋用手刨了刨,挖出塊青石板,板上的紋路和圖上的暗門標記一模一樣。“是這兒!”他興奮地喊,石板邊緣的縫隙裡,卡著根褪色的紅繩,和酒壇上的繩結一個樣。

撬開青石板,一股陳腐的酒香混著黴味湧出來,驚得槐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暗門僅容一人彎腰進入,李木匠舉著油燈先走,火苗在通道裡晃,照見兩側的土壁上嵌著陶片,上麵印著模糊的菊紋。

“跟新窯燒的陶甕一個花紋!”周丫摸著陶片,指尖沾了層灰,“是按同一個方子燒的。”

走了約莫十步,通道豁然開朗——圓形的窖室裡,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壇酒,壇口用紅布封著,布上繡的高粱穗圖案雖褪色,針腳卻依舊細密。最中間的酒壇上,擺著個銅酒壺,壺嘴缺了個角,正是陳家那隻銀酒壺的樣式。

“是太爺爺的手藝!”陳家媳婦抱著巧兒跟在後麵,巧兒伸手去夠酒壺,被她按住,“這壺比銀壺沉,是銅的。”

狗蛋發現壇底壓著張紙,抽出來一看,是張酒票,上麵寫著“丙戌年封壇

待李家後人啟”。“李木匠!是給你的!”他把票遞過去,票邊粘著根頭發,黑中帶點灰。

李木匠捏著酒票,指腹蹭過“李”字,忽然想起爹說過,爺爺當年在酒坊當夥計,最愛琢磨封壇的法子。“這紅布沾過桐油,”他摸著壇口的布,“難怪不黴,跟我修鎖時用的法子一樣。”

趙鐵柱用帶來的麥餅屑撒在窖室角落:“給螞蟻留點吃的,”他笑著說,“要不是它們,咱找不著這地方。”

張大爺往通氣孔裡塞了把乾艾草:“通通風,把黴味趕趕,”他看著十二壇酒,“當年封這些酒,怕是為了防戰亂,沒成想一藏就是這些年。”

把秘窖的酒壇搬上地麵時,日頭已經偏西。十二壇酒在祠堂前擺成圈,紅布在風裡飄,像十二朵開在地上的花。李木匠給每隻壇口係了新紅繩,繩尾拴著片槐樹葉,葉上還帶著洞眼——是被蟲咬的,和舊票上的蟲洞不差分毫。

“第一壇供祠堂,”趙鐵柱抱起中間那壇,“謝祖宗護著這酒。”

周丫把那張“待李家後人啟”的酒票貼在新做的木牌上,釘在秘窖入口的石板旁。“以後這兒就是‘丙戌窖’,”她說,“跟灶邊的新甕、老劉頭的舊甕湊成一家子。”

狗蛋用蟻穴裡的碎紙拚了個小燈籠,掛在祠堂的梁上,燈籠裡點著油燈,光從紙縫漏出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無數個小酒壇。

陳家媳婦把那隻銅酒壺擦得鋥亮,和銀酒壺並排擺在櫃台裡。“銅壺盛麥香醉,銀壺裝高粱酒,”她笑著說,“正好一對。”

張大爺坐在槐樹下,看著年輕人分酒,忽然指著壇口的紅布:“你看這新紅布蓋在舊布上,像不像新痕疊著舊痕?”他往嘴裡送了口新舀的酒,“日子就是這樣,一層蓋一層,越蓋越厚,越嚼越有味道。”

暮色漫上來時,秘窖的青石板被重新蓋好,上麵壓了塊刻著“丙戌窖”的木牌。螞蟻又開始往洞口爬,這次沒叼碎紙,嘴裡銜著的,是周丫特意放的高粱米。

酒坊的燈亮了,十二壇酒的影子投在地上,和灶壁酒票的樹輪印重疊在一起,像個圓滿的圈。趙鐵柱往賬冊上寫下:“啟丙戌年秘窖

得酒十二壇”,筆尖劃過紙頁,把今天的事,也刻進了新的年輪裡。

風從後山吹過來,帶著秘窖的酒香、槐花的甜,還有灶膛的煙火氣,漫過高粱坪,漫過渠水,像在說:該來的總會來,該見的總會見,日子藏著的好,早晚會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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