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換嫁後,軍官老公破戒了 144
沒有真的趕走
霍國安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麻袋裡裝的不知道是什麼陳年舊貨,沉得像鐵,還散發著一股黴爛和灰塵混合的嗆人味道。
他每搬一袋,鼻腔裡就灌滿粉塵,咳得撕心裂肺。
那個姓王的老頭就搬了個馬紮,坐在倉庫門口的陰涼地兒,端著個大茶缸,一邊喝水,一邊拿眼角瞥他,眼神跟看一隻正在賣力刨食的土狗沒什麼兩樣。
“使點勁兒,年輕人,腰桿挺直了!你這身子骨,比我們這些老家夥還不如?”王庫管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喊。
霍國安咬著後槽牙,把一口帶血的唾沫嚥了回去。
考察期?
這就是顧衛國給他的考察期!把他扔到這個不見天日的倉庫裡,乾最臟最累的活,還派了這麼個老東西來監視作踐他。
他不是傻子,他瞬間就明白了顧衛國的用心。
這老狐狸,根本就沒信他,嘴上鬆了口,實際上是想用這種方式把他折磨走,讓他自己受不了滾蛋。
到時候在顧青羽麵前,他還能落個給了機會但他自己不中用的好名聲。
好,好得很。
霍國安將一個麻袋重重摔在板車上,發出一聲悶響,臉上汗水和灰塵混在一起,劃出幾道黑色的泥印,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越是狼狽,心裡的恨意就越是像野草一樣瘋長。
……
自從她阮文醫好了那個被兩家醫院誤診的乾部家屬後,阮大夫的名聲就在家屬院裡徹底傳開了。
大家不再把她當成那個搶了顧青羽未婚夫的鄉下丫頭,而是真正當成了一位有本事的醫生,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阮大夫,您再給我看看,我這多年的老毛病,吃了您三副藥,晚上睡覺腿都不抽筋了!”
“阮大夫,我上次帶我娘來看的,她現在都能下地走兩步了,特地讓我來謝謝您!”
道謝聲和稱讚聲不絕於耳,阮文隻是淡然地點頭,開方,取藥,有條不紊。
她不需要這些虛名,但她也明白,這些是她在這個地方立足的根本。
忙到中午,看診的人漸漸少了。
一個穿著乾淨布衣的中年男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請問,是阮大夫嗎?”
“我是。”阮文抬頭看了他一眼。
“阮大夫,我想求您個事。”男人搓著手,臉上滿是為難,“我娘她病了,癱在床上動不了,我想帶她來可實在挪不動,我聽人說您醫術高,心又好,就……就想厚著臉皮問問,您能不能上門去給看一眼?”
這個年代,請大夫上門出診是常有的事,尤其對於行動不便的老人。
“可以,地址寫給我。”阮文沒有猶豫,收拾起自己的藥箱。
男人頓時喜出望外,連聲道謝,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
阮文看了一眼,地址在家屬院的邊緣地帶,那邊多是一些比較老舊的平房,住的也大都是一些工勤人員家屬,環境比較雜。
她背上藥箱,跟著男人出了門。
穿過幾條巷子,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嘈雜,路也變得坑坑窪窪。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阮大夫,我們家住得偏,讓您走這麼遠的路。”
“無妨。”
很快,兩人在一排低矮的平房前停下。
男人指著其中一間說道:“就是這兒了。”
阮文跟著他走進院子,院子很小,晾衣繩上掛著洗得發白的床單和衣服。
她走進屋,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氣味撲麵而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躺在床上,麵色蠟黃,看見阮文進來,掙紮著想坐起來。
“彆動。”阮文放下藥箱,走過去,示意她躺好。
經過一番望聞問切,阮文很快診斷出老太太是中風後遺症導致的半身不遂,加上氣血虧虛,所以一直臥床不起。
“我先給阿姨針灸,活血通絡,再開幾副藥調理,需要些時間。”
“好好好,您儘管治,我們信得過您!”男人感激涕零。
阮文靜下心開始施針,動作輕柔而精準,一根根銀針刺入穴位,屋子裡隻聽得見老太太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就在她專心致誌地撚動銀針時,隔壁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尖利刻薄的叫罵聲,那聲音,熟悉得讓阮文的指尖微微一頓。
“你個死丫頭,又買這些花裡胡哨的布料!家裡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你哥在外麵辛辛苦苦地裝孫子討好人,你就在家這麼糟蹋錢?”
這聲音,上一世她聽得太多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張桂芬的聲音。
阮文的動作沒有停,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緊接著,另一個嬌滴滴,帶著幾分委屈和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媽,你說什麼呢!我這不是想著做件新衣裳,打扮得好看點,哥看見了也高興嗎?再說,這錢是哥給的,就是我……”
後麵的話,聲音小了下去,聽不真切。
但這個聲音,阮文也認得,是霍秀秀。
她們沒回鄉下?
霍國安把他那個寶貝妹妹和親媽,就養在離家屬院不遠的地方?
阮文的眼神冷了下來,想起顧青羽奔走相告,說霍國安為了她,把親媽和妹妹都趕走了,那副感動又驕傲的樣子,隻覺得無比諷刺。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過了一會兒,隔壁院門“吱呀”一聲開了,霍秀秀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媽,我出去一趟,給我哥送點他愛吃的點心過去,他今天第一天去後勤部,肯定累壞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彆讓人看見了。”霍母的語氣緩和下來,帶著叮囑。
阮文緩緩起出最後一根銀針,用棉球按住針孔。
床上的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驚喜地發現自己麻木了許久的手臂,竟然有了一絲知覺。
“大夫,神了,我……我的手能動了!”
男人也激動地圍了上來,對著阮文千恩萬謝。
阮文收拾好藥箱,開了藥方,仔細交代了煎服方法和一些日常康複的注意事項。
男人堅持要付雙倍的出診費,被阮文拒絕了,隻按規矩收了診費和藥費。
“阮大夫,您真是活菩薩!”男人把她送到院門口,還一個勁兒地鞠躬。
阮文走出院門,下意識地朝隔壁看了一眼。
低矮的院牆擋不住全部的視線,她清楚地看到,霍母張桂芬正站在院子裡,一邊擇菜,一邊警惕地朝巷子口張望,那張刻薄又熟悉的臉上,寫滿了算計和不安。
原來所謂的趕走,隻是從一個家,搬到了另一個更隱蔽的家。
霍國安,這出忍辱負重浪子回頭的戲,演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