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06章 宮深高麗鴆雙至 原闊漠北火蓮生
詩曰:
宮深難測雙鴆影,原闊偏逢火蓮開。
磁軌裂城驚汴水,潛鱗各展濟世才!
上回書道,西門慶隨尹潮陽秘入高麗,國主王俁親迎於開京郊野,延請國手療傷;李青蘿隨巴爾術阿太子抵漠北克烈部,脫裡汗見火蓮神異,允諾借兵複國;汴梁城中,童貫厲兵秣馬,神機營磁軌勁弩初顯猙容!
花開三朵,各表一枝。且先看那海東開京,高麗王宮深處。
“景福宮”後苑,一處名喚“養心閣”的臨水精舍,四麵軒窗洞開,窗外奇石玲瓏,碧水潺湲,本是最清幽雅緻的所在。然此刻閣內,氣氛卻凝滯如鉛。
西門慶盤膝坐於一張溫潤的暖玉榻上,身下墊著厚厚的雪貂皮褥。他雙目微闔,麵色依舊蒼白如紙,額角卻有細密的冷汗滲出,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幾近斷絕。玉榻四角,各置一尊半人高的青銅蟾蜍香爐,嫋嫋吐出淡青色的藥煙,帶著奇異的草木清苦之味,彌漫室內,正是高麗王室秘藏的“青陽定魂香”,最能安神定魄,壓製狂暴氣機。
榻前,三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圍坐。居中者,乃高麗國醫聖手樸濟世,左右二人,一為精通針灸導引之術的宋國流寓名醫孫仲和,一為擅以毒攻毒、手段奇詭的東瀛異人服部半藏。三人或凝神診脈,或觀其氣色,或低聲用各自方言交流,眉頭皆鎖成川字。尹潮陽侍立一旁,神色焦灼;耶律雲水則按劍立於門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閣外迴廊,不敢有絲毫懈怠。
良久,樸濟世收回搭在西門慶腕上的三指,長歎一聲,用生硬的汴梁官話對尹潮陽道:“尹公子,西門將軍之傷…實乃老朽平生僅見!其本源破碎,如同玉山崩摧,根基已毀。更兼有雙鴆盤踞:一鴆暴烈如火,應是當日磁晶反噬、本源崩碎時殘留的毀滅之力,日夜灼燒其五臟六腑;另一鴆…陰詭如冰,潛伏極深,如附骨之蛆,纏繞於破碎本源縫隙之間,不斷侵蝕生機,阻其自愈。此二鴆一陰一陽,相互激蕩,實乃跗骨之蛆,尋常藥石…難及根本啊!”
服部半藏操著怪異的腔調補充道:“吾觀將軍脈象,如風中殘燭,明滅不定。那陰鴆…似非中土之物,倒有幾分我東瀛‘伊賀秘傳’牽機引之詭譎,卻又更陰毒百倍!欲拔此鴆,需以劇毒之物為引,行險一搏!然將軍本源已碎,恐難承受…”
孫仲和撚須沉吟:“若以金針渡穴,導引其體內殘存磁晶異力,或可暫時壓製雙鴆,甚至引為助力,修複些許本源。然此力狂暴莫測,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且需將軍神誌清明,全力配合…”
正議間,閣外傳來內侍尖細悠長的通稟:“國主駕到——!大妃娘娘駕到——!”
眾人連忙起身相迎。隻見高麗國主王俁,身著赭黃常服,頭戴翼善冠,年約四旬,麵容清臒,眉宇間帶著幾分憂國憂民的疲憊與深沉,在一眾宮娥內侍權臣簇擁下緩步而入。其側後方,一位身著明黃蹙金繡鳳紋翟衣、頭戴九翬四鳳冠的貴婦,年不過三十許,肌膚勝雪,鳳目含威,顧盼間自有一股雍容氣度,正是王俁寵妃,出身高麗頂級門閥安東金氏的金大妃。
“諸位卿家不必多禮。”王俁聲音溫和,目光落在玉榻上麵色灰敗的西門慶身上,帶著真誠的關切,“西門將軍為大宋柱石,抗金英雄,今蒙難流落海東,實乃高麗之幸!寡人已下旨,傾舉國之力,務必治癒將軍!所需何物,但講無妨!”
金大妃亦上前一步,聲音清越如珠落玉盤,目光卻若有深意地在西門慶麵上流轉:“久聞將軍磁晶鎖萬騎之威名,如雷貫耳。今見玉顏抱恙,實令人心焦。本宮宮中藏有數支千年高麗參王,最是吊命培元,稍後便遣人送來。”
尹潮陽連忙代西門慶謝恩,並將三位名醫的診斷簡略稟明。
王俁聽罷,眉頭深鎖,看向樸濟世:“樸院正,果真彆無他法?”
樸濟世躬身,艱難道:“回稟主上,將軍之傷鴆,實乃逆天而行所遺之劫。尋常之法,恐…恐難奏效。或可…或可請動‘玄冰洞’中閉關的‘雪嶽山人’?山人所修‘寒玉訣’,乃至陰至寒之無上玄功,或能克製將軍體內那暴烈陽鴆,更可冰封陰鴆,延緩其侵蝕,為將軍爭取一線生機!”
“雪嶽山人?!”王俁與金大妃聞言皆是一驚。一同前來的侍中郎尹瓘更是麵色微變,上前低聲道:“主上,山人乃我國鎮國柱石,閉關已逾十載,衝擊玄關緊要關頭,豈可輕擾?且其性情孤高,未必…”
王俁抬手止住尹瓘,眼中掙紮之色一閃而過,最終化為決斷:“西門將軍身係抗金大業,更關乎我高麗未來氣運!寡人親筆修書,以國事相請!尹卿,此事由你親自去辦!務必恭請山人出關!”
“臣…領旨!”尹瓘深知此事重大,躬身應下。
金大妃美眸流轉,忽道:“國事固然緊要,然將軍眼下傷勢亦不能耽擱。本宮看孫先生所言金針導引之法,或可先行一試?縱不能根治,能緩解將軍苦楚也是好的。所需何物,宮中即刻備辦。”
此言看似體貼,實則是要將西門慶置於險境!耶律雲水心中一緊,下意識按住劍柄。尹潮陽也欲出言勸阻。
就在此時!
玉榻上,西門慶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眸中雖無往日神光,卻依舊銳利如刀鋒,直刺金大妃!他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卻字字清晰,帶著洞穿人心的力量:“謝…國主、大妃…厚意。某…殘軀不足惜。然…宋金必有一戰,其勢…關乎天下氣運!金虜若儘得中原膏腴之地,挾宋之財力人力,其鋒…下一個所指,是西夏?是漠北?還是…這隔海相望的三千裡錦繡江山?!”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王俁瞳孔驟縮,尹氏父子臉色劇變,連金大妃雍容的麵龐也微微一僵!西門慶此言,**裸地撕開了高麗君臣心中最深層的恐懼!唇亡齒寒!
“將軍…”王俁聲音乾澀,正要說什麼。
西門慶卻猛地一陣劇咳,嘴角溢位暗紅血絲,周身氣息劇烈波動,那蟄伏的磁力亂流似又要失控!他強壓下去,喘息道:“某…傷重難言。然…磁晶雖殘,其理…可參!若…若蒙國主不棄…某願將所知…傾囊相授…助高麗…鑄…守國神兵…”
以殘存磁晶之秘,換高麗傾力救治與庇護!此乃西門慶在絕境中擲出的驚天籌碼!
王俁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抑製的熾熱光芒!磁晶之力!若能窺得一二玄機,高麗何懼金虜虎視?!他猛地踏前一步,聲音因激動而微顫:“將軍此言當真?!寡人指天為誓!高麗舉國,必不惜一切代價,治癒將軍!尹卿!”
“臣在!”
“即刻持寡人金牌,開啟秘庫!所有珍奇藥物,任憑樸院正取用!傳寡人口諭,雪嶽山人之事,乃國本所係,不容有失!另,著工曹判書(工部尚書)率將作監大匠,聽候西門將軍調遣!”
“遵旨!”尹瓘精神大振,躬身領命。
金大妃看著王俁與尹氏父子瞬間達成的默契,又瞥了一眼榻上再次陷入半昏迷的西門慶,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冰寒的忌憚與…殺機。此人不除,必成金國大患,亦是她金氏一門攀附金國大計的巨大阻礙!她麵上卻依舊溫婉,柔聲道:“國主思慮周全。本宮宮中那幾支參王,稍後便遣李醫官(金大妃心腹醫官李之氳)送來,由樸院正斟酌入藥。”
一場暗流洶湧的救治,就此在景福宮深處展開。
視線轉向漠北,克烈部王庭所在,斡難河畔的“黑林”金帳。
這裡沒有開京王宮的雕梁畫棟,隻有廣袤草原的粗獷與豪邁。巨大的金頂王帳如同匍匐的巨獸,周圍星羅棋佈著無數白色氈帳,炊煙嫋嫋,牛羊成群,駿馬嘶鳴。空氣中彌漫著奶香、草腥和皮革鞣製的味道。
王帳之內,鋪著厚厚的羊毛花毯。克烈部大汗脫裡(王汗),年約五旬,身材魁梧如熊羆,古銅色的臉龐上刻滿風霜與威嚴,一部濃密的虯髯更添彪悍之氣。他身披名貴的紫貂皮袍,踞坐於鋪著白虎皮的主位之上,一雙鷹目精光四射,正灼灼地盯著巴爾術阿雙手奉上的寒玉盒。
盒蓋微啟,那朵蓮瓣灰敗蜷縮、唯中心一點赤芒頑強跳動的火蓮,靜靜躺在玉盒之中。雖光華黯淡,但那溫潤中蘊含的磅礴生機與一絲若有若無的灼熱威壓,依舊讓帳內所有克烈部貴族、薩滿感到心驚肉跳!
“聖火金蓮…傳說中高昌王庭的鎮國聖物,溝通地脈之力的神物!”脫裡汗的聲音帶著震撼與毫不掩飾的貪婪,“巴爾術阿太子,你以此物為質,邀我克烈鐵騎助你複國?”
巴爾術阿單膝跪地,姿態恭敬卻不卑微,朗聲道:“脫裡汗明鑒!此蓮乃天地奇珍,非真命之主不可馭之!契丹耶律大石狗賊,弑我父王,屠我王族,焚我聖廟,奪我國祚!此仇不共戴天!然高昌國小力微,難抗契丹虎狼。今攜聖蓮,北投大汗,願以此蓮為引,借大汗雄兵,光複故土!他日高昌複國,願永為克烈之藩籬,歲歲供奉不絕!聖蓮所聚地脈精元,亦可助大汗強健體魄,延年益壽!”他深知草原雄主最重實利與長生,句句直指要害。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粗重的呼吸聲。火蓮的誘惑太大!延壽之效,對日漸年邁的脫裡汗而言,更是無法抗拒!
“父汗!”脫裡汗身側,一位年約二十七八、麵容酷似脫裡卻更顯精明的青年起身,正是脫裡長子桑昆。他眼中同樣閃爍著貪婪,卻多了一分警惕:“聖物雖好,然契丹勢大,更有金國為後盾!我克烈部雖強,若貿然捲入西域紛爭,與契丹開戰,恐引火燒身!再者,此蓮神異,卻也凶險,非我草原之物,貿然引之,恐招不祥!”
“桑昆王子此言差矣!”買買提按捺不住,洪聲反駁,“契丹金虜,貪暴無厭!今日滅高昌,明日刀鋒所指,未必不是漠北草原!大汗雄才大略,豈不知唇亡齒寒之理?我高昌雖小,地處西域咽喉,複國之後,可為大汗監視契丹、金國動向,更可為克烈鐵騎西進提供跳板!此乃合則兩利之事!”他身形魁梧,聲如洪鐘,雖滿身舊傷纏著繃帶,氣勢卻絲毫不弱。
脫裡汗目光在巴爾術阿、桑昆、買買提臉上掃過,最終落回那寒玉盒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虎皮扶手,顯然在權衡利弊。
“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自帳角傳來。李青蘿斜倚在一張鋪著厚氈的胡床上,麵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已較地窟時好了許多。左臂箭毒在溫泉靈效與火蓮微弱生機滋養下,已然拔除大半。她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大汗…此蓮…非僅為延壽之物。”
眾人目光瞬間聚焦於她。
“聖火金蓮,乃地脈精魄所凝,更經…涅盤重生,內蘊造化生機。”李青蘿目光平靜地迎向脫裡汗探究的眼神,“若得地氣滋養,其力可滋養一方水土,使牧草豐茂,牛羊健碩,部落興旺…更可…於冥冥中,增益部落之氣運!”
此言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帳內克烈部貴族們頓時騷動起來!滋養水土!增益氣運!這比單純的延壽,對部落的長遠發展更具誘惑力!尤其對誌在統一漠北、與乃蠻部爭雄的脫裡汗而言!
脫裡汗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扶手:“好!巴爾術阿太子!本汗允你之請!克烈部,借你精騎三千!並由我兒桑昆為帥,大將合答安為副,助你光複高昌!然…”他話鋒一轉,目光如炬,“此聖火金蓮,需暫留黑林,由我部大薩滿以秘法溝通地脈滋養!待你複國功成之日,本汗自當奉還!”
名為滋養,實為質押!更是要借機參悟火蓮奧秘!
巴爾術阿與買買提心中一沉,卻知此乃唯一選擇。巴爾術阿咬牙道:“一切…依大汗所言!”
李青蘿卻微微蹙眉,感應著懷中火蓮傳來的微弱抗拒意念。此蓮已與她本源相連,更與萬裡之外的西門慶有著玄妙感應,豈是草原薩滿可輕易駕馭?然此刻形勢比人強…
“既如此,仙子便與聖蓮暫留王庭。”脫裡汗看向李青蘿,語氣不容置疑,“我部必以上賓之禮相待,更會尋最好的薩滿為仙子療傷。”
桑昆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留下這掌控聖蓮的女子,便是留下最大的變數和…籌碼!
漠北草原的風,帶著青草與塵埃的氣息,吹過連綿的氈帳。李青蘿懷抱寒玉盒,望著帳外遼闊卻陌生的天地,心中默唸:“將軍…漠北風起,蓮台暫寄…望你…安好…”
視線再轉汴梁,京西北路,鄭州城外,新築“神武大營”。
此處已非天駟監內的隱秘工坊,而是童貫傾儘財力物力,在黃河(舊道)南岸開闊之地新建的巨型軍營!營壘延綿十數裡,旌旗蔽日,刁鬥森嚴!營中不聞尋常士卒操練的喊殺聲,唯有連綿不絕、令人心悸的沉重機括絞動聲與金屬撞擊聲,如同巨獸在低沉咆哮!
中軍大纛之下,一方數丈高的點將台。童貫身著紫蟒袍,外罩玄色大氅,迎風而立。他身後,種煦、折騰、蔡攸等文武重臣肅立,人人麵色凝重,望著台下曠野中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
曠野之上,赫然矗立著五十尊經過實戰檢驗、改良定型的磁軌勁弩!每尊弩機皆有近兩丈高,黝黑冰冷的金屬導軌在秋日陽光下反射著死亡幽光,纏繞其上的粗大線圈隱隱有電光遊走。每弩配有二十名精壯軍卒:四人一組輪番撼動巨大的絞盤搖柄,四人負責裝填特製的精鋼重箭(或毒火裂甲矛),餘者傳遞箭矢、維護器械、戒備四周。
更駭人的是,弩陣前方一裡之外,並非尋常箭靶,而是依照金軍最堅固的“鐵浮屠”移動砦堡仿造的巨型目標!以粗大圓木為骨,外層裹半尺厚生鐵板,再覆以浸透泥漿的三層濕牛皮!其堅固程度,遠超當日天駟監試射之靶!
“時辰已到!”督造官嘶聲力竭的吼聲通過特製的鐵皮喇叭響徹全場,“神武營——磁軌勁弩陣列——首次集群校射——預備!!!”
“撼山!!!”
五百名搖輪手齊聲怒吼,聲震四野!粗如兒臂的鋼鐵搖柄被他們強壯的手臂瘋狂轉動!五十具磁軌弩同時發出低沉而恐怖的嗡鳴!導軌線圈上藍紫色的電光驟然熾烈,劈啪作響,空氣中彌漫開強烈的焦糊味和令人汗毛倒豎的奇異吸力!塵土被捲起,形成小小的旋渦!
“裝填——毒火裂甲矛!!!”
二百名裝填手動作整齊劃一,將一支支布滿倒刺凹槽、矛頭泛著幽藍光澤的恐怖重矛填入導軌!
“目標——前方鐵浮屠砦陣!!!”
“距離——八百步!!!”
“磁晶充能——滿!!!”
嗡鳴聲達到,如同億萬隻毒蜂同時振翅!
“放——!!!”
督造官手中令旗狠狠劈下!
轟!嗤嗤嗤嗤嗤——!!!
五十道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彙成一股毀滅的洪流!那不是箭矢破空聲,而是空間被強行撕開的死亡顫音!
下一瞬!
轟!轟!轟!轟!轟!!!
如同五十道來自九幽的雷霆同時劈落!一裡外那片模擬“鐵浮屠”的堅固砦陣,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與金屬扭曲的刺耳呻吟中,化作一片燃燒、崩裂、坍塌的煉獄!
厚重的鐵板被輕易貫穿、撕裂、掀飛!堅韌的濕牛皮在毒火下猛烈燃燒,騰起滾滾黑煙!粗大的圓木如同脆弱的秸稈般折斷、爆裂!無數燃燒的碎片帶著幽藍的毒火四散飛濺!原地留下五十個巨大的、邊緣扭曲焦黑的破洞,以及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整個神武大營,死一般寂靜!唯有燃燒的劈啪聲和金屬冷卻的“滋滋”聲。
點將台上,種煦、折騰這等屍山血海中闖出的悍將,此刻也臉色發白,喉結滾動!蔡攸更是麵無人色,手中摺扇“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童貫負手而立,紫袍在爆炸帶起的狂風中獵獵作響。他望著那片在毒火與濃煙中崩塌的“鐵浮屠”,渾濁的老眼中,那兩點幽火燃燒到了極致,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冰冷、殘酷、卻又帶著無限野心的弧度。
“有此神兵…何愁故土不複?何懼金虜虎狼?!”
正是:
高麗宮深鴆雙至,漠北原闊火蓮開。
磁軌裂城驚胡虜,潛鱗各展濟世才!
欲知西門慶在高麗能否逃過金大妃暗算?李青蘿留質克烈部又將引出何等波瀾?童貫持此裂城神兵,又將掀起何等血雨腥風?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