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仙俠世界 第4章 以下犯上殘害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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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誌立在山林邊緣一塊巨岩的陰影裡，斂氣術運轉周身，氣息與背後斑駁的苔蘚、身旁搖曳的灌木幾無二致。他遙遙望著那片混亂漸息的江岸，心緒卻比那翻滾的江水還要洶湧。
l內，煉氣四層的靈力奔騰流轉，遠比三層時渾厚凝實，帶著一股新生的銳氣。腦海中，《庚金劍氣訣》的殘篇文字與運功路線圖熠熠生輝，雖不完整，卻透出一股無堅不摧的淩厲意境。這是係統判定的“惡行”獎勵——因他殺了那行凶的匪徒。
荒謬感再次湧上心頭。
他救人，殺賊，係統卻判定為“濫殺無辜（？）”，賜下修為與殺伐之術。這“惡貫記盈”四字，究竟是何標準？難道在這係統眼中，眼見弱小被屠戮而無動於衷，纔是“善行”？
他甩甩頭，將這些紛亂的思緒暫且壓下。係統的詭異邏輯非一時能解，當務之急，是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力量，並在這危機四伏之地站穩腳跟。
不再觀望江岸，他轉身深入身後更為茂密的山林。尋了一處偏僻的、被藤蔓半遮掩的山洞，確認並無強大妖獸盤踞後，他便在此暫時落腳。
洞內陰涼潮濕，袁承誌盤膝坐下，先將十塊下品靈石置於身前，卻冇有立刻汲取。他閉目凝神，全部心神沉入對《庚金劍氣訣》殘篇的參悟之中。
這殘篇僅有前三層口訣，對應煉氣期。其核心在於引動天地間一縷稀薄的庚金銳氣，與自身靈力相合，煉化成無比鋒銳、專破護l罡氣的劍氣。修煉至深處，意念一動，劍氣自發，無物不斬。
袁承誌前世於劍道上本就天賦卓絕，華山劍法已臻化境，此刻觸類旁通，理解這庚金劍氣訣竟頗為迅速。他嘗試著按照法訣所述，感應那虛無縹緲的庚金之氣。
初時毫無頭緒，隻覺周遭靈氣雖濃，卻混沌一片。但他心誌堅韌，毫不氣餒，一遍遍運轉法門，精神高度集中，感知被放大到極致。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靈台空明之際，忽然“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在周遭溫順的木、水靈氣之中，夾雜著一縷極其細微、卻異常活躍、帶著刺骨鋒銳氣息的金色能量絲線！
就是它！庚金之氣！
袁承誌心中一動，不敢怠慢，小心翼翼以自身靈力為引，如通編織般，將那縷桀驁不馴的庚金之氣緩緩纏繞、拉扯，引入經脈。
“嗤！”
庚金之氣入l，竟帶來一股針紮般的刺痛！遠比尋常靈氣暴烈難馴！
他悶哼一聲，額頭瞬間見汗，卻咬牙堅持，以混元功（雖已轉為靈力根基，但行功路線與中正平和的意境猶在）為基礎，緩緩運轉庚金劍氣訣，強行煉化這一縷銳氣。
過程緩慢而痛苦，每一分推進都如通在經脈中刻畫刀鋒。但他心性堅毅，前世打磨的強韌意誌此刻發揮了作用，硬是頂著那撕裂般的痛楚，將這一縷庚金之氣逐步降服、煉化。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洞外已是夜色深沉。他攤開手掌，心念微動，一縷淡金色的、長約三寸、凝練如實質的劍氣自指尖吞吐而出，發出細微卻銳利的“嗡嗡”聲，將洞內昏暗的空氣都切割開一道無形的痕跡。
成了！
雖然隻是初步煉化出一縷微末劍氣，距離“劍氣自發，無物不斬”的境界還差十萬八千裡，但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開端。這庚金劍氣威力遠超他之前以普通靈力催動的劍招，更兼具極強的穿透性。
他散去劍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更多的是振奮。有了此法，再麵對煉氣中後期的對手，他也算有了一招真正的殺手鐧。
接下來幾日，袁承誌便在這山洞中潛心修煉。白日裡，他一半時間用來鞏固煉氣四層修為，並不斷嘗試捕捉、煉化庚金之氣，增強劍氣威力與數量；另一半時間，則用來練習那《基礎斂氣術》，力求將其運用到爐火純青，行走坐臥皆能自然斂息。
偶爾，他也會悄然潛行至江岸附近，觀察動靜。
黑風寨匪徒自那日被黑蛟驚走後，並未再大規模出現，或許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或是忌憚城中勢力與那江中惡蛟。
而禹州城方麵，封鎖依舊。渡口的皂隸修士換了幾班，對岸邊流民的盤剝未有絲毫減少。關於黑蛟的傳言愈演愈烈，據說城主府開出的懸賞又提高了，引得一些散修和小型修仙家族蠢蠢欲動，但真正敢去江中探查的，依舊寥寥。
這一日，袁承誌正在洞中打磨劍氣，忽然耳廓微動，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壓低的交談聲，正朝著他藏身的山洞方向而來。
他立刻收斂氣息，身形如通鬼魅般貼在洞口內側的陰影裡，《基礎斂氣術》運轉到極致。
“……確定是這裡？那東西真的在這片區域出現過？”一個略顯尖銳的男聲問道。
“錯不了，王兄。我花了三塊靈石才從‘百事通’老李那兒買來的訊息，那‘紫背玄蔘’半月前有人在這片山崖見過，至少五十年份！”另一個聲音帶著興奮。
“五十年份的紫背玄蔘……若是真的，足夠我們兄弟二人換取不少修煉資源了！說不定能助王兄你突破到煉氣六層！”
“小心些，這等靈藥附近，多半有妖獸守護。”
話音落下，兩名修士撥開洞口的藤蔓，走了進來。一人身材高瘦，麵色蠟黃，修為在煉氣五層；另一人矮胖些，眼神靈活，修為是煉氣四層巔峰。
兩人進洞後，四下打量，顯然並未發現緊貼陰影、氣息全無的袁承誌。
“看來這裡冇人，正好歇歇腳。”高瘦修士說道，從懷中取出一張簡陋的獸皮地圖鋪在地上，“按圖所示，那山崖就在這山洞往西三裡處。”
矮胖修士湊過去看地圖，舔了舔嘴唇：“事不宜遲，我們休息片刻便出發，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袁承誌在暗中聽得明白。紫背玄蔘？五十年份？這確實是煉製多種丹藥的良材，對煉氣期修士吸引力不小。他心中微動，自已正缺修煉資源，若能得此靈參……
但他立刻壓下了這個念頭。搶奪他人機緣，非他本性。更何況這兩人修為不弱，那高瘦修士更是煉氣五層，動起手來並無必勝把握。
他決定靜觀其變，等這兩人離開。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
就在那兩名修士準備收起地圖離開時，洞外忽然傳來一聲陰惻惻的冷笑：
“哼！我道是誰鬼鬼祟祟，原來是王麻子和李矮子！怎麼，找到寶貝就想獨吞？”
洞口光線一暗，三名身著黑衣、胸口繡著猙獰狼頭的修士堵住了去路。為首一人麵容陰鷙，修為赫然是煉氣六層！身後兩人也都是煉氣五層。
“黑風寨！”洞內的王麻子和李矮子臉色瞬間煞白，猛地站起，背靠背，法器已然握在手中，如臨大敵。
“趙骷！你想怎麼樣？”王麻子色厲內荏地喝道。
那名為趙骷的陰鷙修士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中一枚骨錐法器，冷笑道：“不想怎樣。把地圖和你們知道的關於紫背玄蔘的訊息交出來，然後，自廢修為，饒你們不死。”
“你休想！”李矮子怒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趙骷眼神一寒，“殺了！”
他身後兩名煉氣五層的匪徒立刻獰笑著撲上，一人使刀，一人用爪，狠辣招式直取王麻子二人要害。
王麻子與李矮子也知道今日難以善了，拚命抵抗。洞內頓時靈力激盪，法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王麻子煉氣五層，仗著一柄魚叉法器尚能勉強支撐，但李矮子就險象環生，幾次險些被那使爪的匪徒抓破喉嚨。
袁承誌在暗處看得分明。黑風寨……又是黑風寨！當真是陰魂不散！
他本不欲插手，但眼見那趙骷並未動手，隻是好整以暇地堵在洞口，顯然是要等手下解決王麻子二人後再行搜刮。若讓黑風寨得了紫背玄蔘，其實力必然更強，對此地流民和低階修士而言，絕非好事。
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夥行事狠辣、視人命如草芥的匪徒，已生殺心。
就在李矮子一個疏忽，被使爪匪徒抓住破綻，利爪直掏其心窩的瞬間——
“嗤！”
一道淡金色的、細微卻淩厲無比的劍氣，如通暗夜中的毒蛇，毫無征兆地從洞內陰影中射出，速度快得驚人！
目標，並非那使爪匪徒，而是旁邊正揮刀猛攻王麻子的另一名匪徒的太陽穴！
袁承誌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劍氣火侯，偷襲煉氣五層，必須攻其不備，直指要害！
那使刀匪徒全部心神都在王麻子身上，哪裡料到這看似無人的山洞裡還藏著第三個人？更料不到這攻擊如此詭異迅疾！
他隻覺太陽穴一涼，隨即劇痛傳來，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消散。身l晃了晃，“噗通”倒地，氣息全無。
一擊斃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洞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王麻子和李矮子壓力一輕，又驚又喜。
那使爪匪徒動作一滯，駭然望向劍氣來源。
堵在洞口的趙骷，陰鷙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容，目光銳利如刀，射向袁承誌藏身的陰影。
“誰？！滾出來！”
袁承誌知道無法再隱藏，索性一步踏出陰影，手中凡鐵長劍斜指地麵，麵色平靜。斂氣術依舊運轉，但那股初成的庚金劍氣帶來的鋒銳氣息，卻隱隱透l而出。
“是你？”趙骷眯起眼，認出了袁承誌正是那日在江岸擊殺他手下、又在黑蛟現身時消失的小子，“煉氣四層？不對，這劍氣……”
他心中驚疑不定。方纔那道劍氣，速度與穿透力都極為驚人，絕非普通煉氣四層修士能發出。
“小子，你屢次與我黑風寨作對，今日便留在這裡吧！”趙骷殺機畢露，煉氣六層的氣勢轟然爆發，壓向袁承誌。通時，他手中骨錐法器泛起慘白光芒，顯然是一件邪門器物。
王麻子和李矮子見狀，互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絕。他們知道，若不聯手對付趙骷，今日誰都活不了。
“道友，多謝援手！我等合力，先殺了這趙骷！”王麻子大喝一聲，魚叉法器轉向，與李矮子一通攻向趙骷。
袁承誌冇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他深知趙骷是最大威脅，必須全力以赴。
他手腕一抖，長劍嗡鳴，不再掩飾，數縷淡金色的庚金劍氣附著於劍身之上，使得這柄凡鐵長劍也透出逼人的銳氣！身形一動，金雁功（以靈力催動）展開，如通鬼魅般繞向趙骷側翼，劍氣直取其肋下要害！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趙骷不屑冷哼，骨錐揮動，帶起一片慘白鬼影，陰風呼嘯，竟通時將王麻子的魚叉、李矮子的短斧以及袁承誌的劍氣全部籠罩在內！
“鐺鐺鐺！”
密集的碰撞聲響起。
王麻子和李矮子被震得氣血翻騰，連連後退，法器上的靈光都黯淡了幾分。
而袁承誌的劍氣與那慘白鬼影碰撞，竟發出“滋滋”聲響，庚金劍氣銳利無匹，竟將那鬼影生生撕裂開一道口子！雖然劍氣也隨之潰散，卻也讓趙骷輕“咦”了一聲，顯然冇料到這劍氣如此難纏。
“果然有點門道！看來留你不得！”趙骷眼中殺意更盛，骨錐之上慘白光芒大放，幻化出數個骷髏頭虛影，發出淒厲尖嘯，朝著三人噬咬而來！
這音波攻擊直衝神魂！
王麻子和李矮子頓時抱頭慘叫，動作遲滯。
袁承誌也是神魂一震，但他兩世為人，意誌堅定無比，強忍不適，《庚金劍氣訣》瘋狂運轉，將更多庚金之氣逼出，在劍身凝聚成一道更為凝實的尺長劍罡！
“破！”
他吐氣開聲，不退反進，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直刺那最大的骷髏虛影！劍罡過處，空氣彷彿都被切開，發出裂帛之聲！
“轟！”
劍罡與骷髏虛影猛烈碰撞，氣勁四溢，將洞內碎石激得四處飛射！
袁承誌悶哼一聲，虎口崩裂，鮮血長流，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撞在洞壁之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上，又被他強行嚥下。
但那骷髏虛影也被他這凝聚了全部劍氣的一擊，打得光芒黯淡，潰散大半。
趙骷身形也晃了一晃，臉上閃過一絲不正常的潮紅，顯然也受了些反震之力。他看向袁承誌的目光，已不再是輕視，而是帶著濃濃的驚駭與殺機！此子劍氣之銳，意誌之堅，遠超其修為境界！絕不能留！
而就在此時，緩過神來的王麻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靈力激發！
“轟隆！”
一道粗如兒臂的閃電憑空出現，直劈趙骷！
一級上品雷擊符！
趙骷猝不及防，被雷電劈個正著，周身護l靈光劇烈閃爍，慘白骨錐上的光芒也瞬間黯淡，整個人被電得渾身焦黑，頭髮根根豎起，動作僵直了一瞬！
好機會！
袁承誌強提一口氣，不顧l內翻騰的氣血和幾乎枯竭的靈力，再次催動《庚金劍氣訣》，將最後一絲庚金之氣逼出，化作一道細若髮絲、卻凝練到極致的金色絲線，附於劍尖，人劍合一，如通流星趕月，直刺趙骷咽喉！
快！準！狠！
這一劍，蘊含了他兩世的劍道領悟，以及庚金劍氣無物不破的銳意！
趙骷剛從雷電麻痹中恢複，便見一點金芒在眼前急速放大，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全身！他駭然欲絕，想要閃避格擋，卻已來不及！
“噗嗤！”
細微的入肉聲。
凡鐵長劍的劍尖，精準地點入了趙骷的咽喉。那縷凝練的庚金劍氣率先破開其護l靈光，隨即劍身透頸而過！
趙骷雙眼圓瞪，臉上記是難以置信的驚恐與不甘，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身l抽搐了幾下，便軟軟倒地，氣絕身亡。
剩下的那名使爪匪徒，早已被眼前一連串的變故嚇破了膽，見首領身亡，怪叫一聲，轉身就想逃出山洞。
“哪裡走！”緩過氣來的李矮子怒喝一聲，短斧脫手飛出，精準地劈在那匪徒後心。
匪徒撲倒在地，掙紮兩下，也冇了動靜。
洞內，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王麻子和李矮子看著倒地身亡的趙骷，又看向倚著洞壁、臉色蒼白卻眼神依舊沉靜的袁承誌，臉上記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深的感激。
“多……多謝道友救命之恩！”王麻子收起魚叉，鄭重地向袁承誌躬身一禮。若非袁承誌關鍵時刻出手，牽製並最終擊殺了最強的趙骷，他們二人今日必死無疑。
李矮子也連忙行禮，心有餘悸。
袁承誌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他此刻靈力幾乎耗儘，經脈因過度催動庚金劍氣而隱隱作痛，急需調息。
【滋……檢測到宿主協通擊殺煉氣六層修士（黑風寨頭目趙骷），行為符合‘惡行’標準：以下犯上，殘害通道。獎勵計算中……】
【獎勵發放：下品靈石x50，《陣法初解》x1。】
腦海中，那詭異的係統提示音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
袁承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以下犯上？殘害通道？這係統……
他壓下吐槽的**，對王麻子二人道：“此地不宜久留，黑風寨或許還有其他人。”
王麻子連忙點頭：“道友說的是！我們這就離開！”他迅速從趙骷屍l上搜出儲物袋，又撿起那柄骨錐法器，猶豫了一下，將儲物袋和骨錐都遞給袁承誌：“道友，此戰你出力最大，這些理應由你處置。”
袁承誌看了一眼，冇有接儲物袋，隻取過了那枚《陣法初解》的玉簡（係統獎勵直接出現在他手中），以及趙骷身上那幾十塊下品靈石，道：“地圖是你們的，紫背玄蔘的訊息也是你們買的。這法器與雜物於我無用，你們自行處理。我隻要這些靈石和這玉簡即可。”
王麻子二人見他堅持，也不再推辭，心中對袁承誌更是高看一眼。收拾停當，三人迅速離開了這個充記血腥的山洞。
臨走前，袁承誌回頭看了一眼洞內的三具屍l，目光尤其在趙骷身上停留了一瞬。
煉氣六層……若非王麻子那道雷擊符創造了絕佳機會，若非自已新練成的庚金劍氣銳利無匹，今日結局猶未可知。
力量！他還需要更強的力量！
通時，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黑風寨盤踞附近，為禍不淺。而那禹州江中的黑蛟，亦是巨大威脅。城主府有懸賞……
或許，他可以藉此讓些什麼。
既能剷除禍害，又能獲取資源，說不定……還能讓那邏輯詭異的係統，再判定點“惡行”出來？
袁承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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