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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112章 愛的極致是送她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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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幼安不敢置信看向白前,退親?

十二天過去了,她還是要退親?

所以,她是真的要退親?

十二天都過去了,他想要牽強地理解成她是一時氣糊塗了都不行!

唐知味正了神色,“白神醫,退親這樣的事,可不好隨意掛在嘴邊”。

“我沒有隨意掛在嘴邊,我是認真的”。

白前的話是對唐知味說的,看著的卻是霍幼安,神色寧和而沉靜。

她是在告訴他,她不但是認真的,還一定會做到!

霍幼安因著屋內的熱氣蒸騰得緋紅的臉頰血色儘失,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父母之命,白院判絕不會食言而肥”。

白前指了指自己腰帶上繡著的白色優曇婆羅,“我師伯年輕時為人所騙,懷上了孩子。

那人卻不肯娶她為妻,還想恃強納她為妾。

師伯逃走時動了胎氣,導致我師兄早產,從出生起就是個病秧子。

師伯沒辦法,隻能投靠我師父,師姐妹倆合力,才終於勉強保住了我師兄的命。

五年後,我爹孃為保住我的命,托我師父將我帶了回去。

於是,病秧子又多了一個。

師兄早慧,自己體弱,卻知道憐惜我、照顧我,我自小便粘他。

師伯說,我們兩個病秧子同病相憐,倒是絕配。

在師兄七歲,我兩歲時,為我們訂下了親事。

隻不想,滿了五歲後,我的身體就一天天好了起來,師兄卻是依舊不見起色。

我十二歲時,師兄是病情再一次加重。

我和師父、師伯翻遍了醫書、找儘了靈草,卻不見絲毫起色。

師兄剛開始是左手無力,活動不便,肌肉萎縮。

半年後症狀就蔓延到了整條胳膊,又蔓延到了腿部。

我滿十四歲那天,師伯對我說,前前,大夫醫病不醫命,我們救不了他了。

現在,就看老天給不給他一條活路了。

我聽說許多絕症病人一衝喜就痊癒了,不如我們試試。

我同意了,師兄也同意了。

他的左手不能動,右手卻能活動如常,還親自畫了嫁衣的花樣子,說我穿上了肯定是整個大蕭最漂亮的小新娘”。

白前抬眼看著霍幼安,她的瞳孔中倒映的卻不是他的影子,而是她溫柔體貼卻體弱多病的師兄。

“師兄很開心,那段時間,他幾乎不睡覺。

用還能動的右手畫出一張又一張的花樣子,讓繡娘給我做新衣裳,讓金匠給我打首飾。

他不停地接見管事,覈算賬本,清點自己多年行醫所得的錢財、田莊、鋪子。

我們都以為他是在為成親後養活我而忙碌,結果,他卻在我們大婚的前一天晚上吞下了毒藥——”

白前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漠,琥珀色的貓兒眼更是冷漠得可怕,直直看向霍幼安。

“霍二爺,他給我留下了傍身的錢財,還留下了遺言說不想連累我做寡婦,讓師父立即送我回京城。

隻他既有情,我又豈能無義?

我已經在他墳前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嫁人,為他守寡一輩子!”

霍幼安雙眼通紅,雙唇弧度幾乎拉成了一條線。

他從小就嘴笨,受了委屈,受了氣,一著急,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霍幼安,我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不是讓你逼迫我,甚至以權勢地位威逼我的!”

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這麼說,她故意冤枉他,好叫他乖乖退親!

“不管你怎麼說,我絕不會退親!也絕不會許你守什麼一輩子寡!

你都沒過門,你為誰守寡!

大蕭已經二十年沒有過貞節牌坊了!

先太子崩逝,先貞順皇後都勸先太子妃改嫁!”

俗話說,狗急跳牆,許是受的委屈到了,霍幼安抿緊的唇忽然就張開了。

一句又一句話汩汩冒了出來,如同他心頭蒸騰著的委屈、傷心、以及心疼。

“你要是真敢守什麼一輩子寡,我就敢給你送麵首,送到你再也不敢守寡為止!”

霍幼安話落了音,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激憤下說了什麼,頓時呆住。

蕭知意嬌媚慵懶的聲音含著笑意從殿外傳來,“是誰要養麵首?本宮也送她幾個”。

霍幼安慘白的臉瞬間通紅,他,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還不如繼續做兄長口中的“小啞巴”!

被白前和霍幼安輪番鎮住的唐知味和蕭序也反應了過來,揉了揉張大酸澀的腮幫子,對視一眼,齊聲開口。

“孤也送幾個”。

“唐某也送幾個”。

霍幼安,“……”

“砰——”

東宮鑲金嵌玉的窗戶應聲碎裂,剛剛還站在白前麵前放狠話的霍指揮使已經不見了蹤影。

倒也不是他想走窗,主要是走門必定會和蕭知意打個照麵。

他完全不想看見她!

唐知味看看“洞開”的窗戶,又看看白前,忽地掩唇低聲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蕭序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唐知味還算克製,蕭序卻笑得直拍桌子,恨不得原地打滾。

白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疑惑開口,“麵首?是什麼?

前前,為什麼大家都要送你那個?我也要送嗎?”

蕭序頓時笑得更大聲了。

白前,“……”

你們夠了!

說話間,蕭知意已進了門,一雙漂亮的丹鳳四下溜了一圈,落到了白前身上。

“想必這位就是霍指揮使都要殷勤逢迎,送男寵的白神醫了”。

她話音戲謔,眼眶卻隱隱泛紅,死死盯著白前,彷彿盯著生死仇敵。

白前木著臉,垂著眼,由她打量。

退親,一定要退親!

不然那個笨嘴笨舌的蠢材還不知道要給自己丟多少臉!

“白神醫臉嫩,皇姑你就不要打趣她了”。

蕭序讓蕭知意不要打趣白前,自己卻是越想越樂,一邊笑一邊擺手。

“算了,師父你送白神醫回家吧,不然孤實在忍不住笑”。

白前,“……”

你個缺心眼的,一點樂子就能樂成這樣,遲早被你皇祖父賣了數錢!

白前木著臉行禮告退,身邊是一路走一路笑,偶爾還忍不住笑出聲的唐知味。

白前,“……”

算了,還是毒啞吧,遲早的事。

……

……

三人出了宮,然後就看見了在宮門口逡巡的霍幼安。

白前一直努力平靜的表情瞬間猙獰,差點忘了,要毒也應該先把這個毒啞了!

鑒於大庭廣眾的不好脫罪,白前忍住了沒立即動手,隻冷著臉裝沒看見他。

倒是唐知味笑著朝霍幼安一拱手,“霍指揮使沒走正好。

唐某還有些雜事要處理,不知道霍指揮使得不得空送白神醫回府?”

白前回頭,冷聲開口,“我認識路!”

唐知味伸手理了理她腰帶下交纏的流蘇,溫聲開口,“莫怕”。

連在說起師兄為了“不拖累”她,選擇在大婚前一夜服毒自殺時都沒紅眼睛的白前,瞬間紅了眼,愣愣看向唐知味。

唐知味的聲音越發柔和,“霍指揮使今兒本是要到臨安公乾的,臨行前被我拖了起來。

這麼一耽誤,他肯定要趕路了,今兒還不定能不能吃上口熱乎的。

你帶他去醉八仙吃八仙過海,他很好,你莫要餓著他”。

唐知味一直是清雅又溫和的,連尖牙利齒地打趣人時都是溫柔含笑的。

可霍幼安看到的,卻隻有他隱藏在溫和之下的冷漠和城府。

此刻,他卻突然就感受到了他身上叫幾乎所有人都交口稱讚的溫柔體貼。

這樣的人,就算他冷漠尖銳,就算他洞察人心還要說出來大肆嘲諷,就算他為了前途送上門給安樂公主做麵首,就算他無甚邊界感地親近前前,怕也是叫人討厭不起來的吧。

怪不得京中所有人都喜歡他,讚美他,仰慕他,畢竟,連他也無法免俗——

許是受唐知味影響,自從知道他們訂親後就態度冷淡、言語尖銳的白前,又變回了霍幼安熟悉的那個,就算板著臉也會叫人覺得溫柔又溫暖的白神醫。

兩人一起去了醉八仙,點了八仙過海,白前甚至還要了一小壺神仙醉,問霍幼安喝不喝。

霍幼安搖頭,霍家鐵律,子孫不得飲酒,以防遇到緊急軍情時延誤時機,又或是為人所趁。

白前沒有勉強他,堅決地拒絕了鬨著要喝的白宣,自己反倒就著八仙過海,喝完了那一小壺酒。

白皙的小臉喝得紅撲撲的,一雙貓兒眼更是水波盈盈,彷彿隨時都能滴下水來。

霍幼安雖然沒有喝,卻渾身燥熱,英俊的臉上也蒸騰出層層緋色來。

白前睨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幾人吃飽了,便又往有間醫廬而去。

小草遠遠地就迎了過來,一席食鋪又開張了,來的是上次那對小夫妻中的妻子。

白前在霍幼安眷戀不捨的目光中,十分無理且無情地選擇去掙錢。

她早就料到了她會再來,探過脈後,卻還是忍不住勸道,“夫人,子嗣雖緊要,如果沒有好身體和壽數,無法看顧他好生長大成人,又有什麼意義?”

女子笑了笑,柔媚入骨,“白神醫說得對,所以,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生孩子”。

白前,“……”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

“白神醫,做筆交易怎麼樣?

我裝作來白神醫這裡看診求子,白神醫隻開溫補身體的方子,對外不要拆穿我的說辭就好”。

女子說著彎起眼眸,彷彿想到了什麼至為愉悅之事。

“白神醫放心,過不了多久,我的未婚夫就會不小心發現我偷偷來求診,就會阻止我再來,絕不會砸了白神醫的招牌”。

白前整個人都木了,“京中那麼多大夫——”

為什麼來找我,我看起來那麼像冤大頭嗎?

“京中那麼多大夫,卻隻有白神醫聲名最盛,收費最貴。

我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拚死為夫婿生下嫡子嫡女,要的是一個誠心誠意。

不來尋聲名最盛,收費最貴的白神醫,怎麼能顯示出我的誠心誠意來?”

白前,“……”

她是不是要謝謝她看得起她?

“一萬兩,如何?”

白前艱難開口,“這不是錢的問題——”

“再加一萬,算作封口費”。

封口費,這是知道她發現了她濫用秘藥的事了——

“不需要封口費,夫人放心,我絕不會泄露任何病人的私隱”。

女子粲然一笑,顯然不太相信,“那就兩萬兩買白神醫陪我做一場戲”。

白前懸壺濟世的良心讓她堅持了大約有一刹那的時間。

一刹那之後,她十分有原則地開口。

“我對外會說先調養好你的身體,方便你日後懷孕,你要確保你的夫君在我調養好你的身體之前發現”。

這樣,她就不算說謊,女子的目的也達到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兩萬兩也掙到了。

“一言為定”。

女子將放在桌子上的包袱往前推了推,巧笑倩兮,“我姓喬,白神醫叫我喬大掌櫃就好”。

白前,“……”

姓喬,還自稱喬大掌櫃,不會就是最近傳得風風火火的,那個攜先夫巨額家產,下嫁閣老嫡子的喬寡婦吧?

怪不得銀票都是用包袱裝的!

白前起身行禮,“喬大掌櫃放心,日後若是喬大掌櫃有哪裡不舒服,單管來尋我,不收診金”。

巫醫一門規矩,不收不義之財,這兩萬就算是喬大掌櫃提前付了終生的診金好了。

“當然,若是上門看診,還是要收錢的”。

喬氏笑著還禮,“那就多謝白神醫了”。

喬氏早年濫用秘藥,傷了根基,體內頑疾嚴重。

白前斟酌過後,定下針灸為主,湯汁藥浴為輔的治療法子。

那之後,喬氏便每隔三天來一席食鋪針灸。

大約十天後,喬氏離去時正好在門口碰到了唐知味,唐知味笑盈盈一拱手,“喬娘子”。

喬氏顯然十分驚訝,忙福身還禮,“唐大人”。

唐知味當年中狀元後打馬遊街的風采,至今仍叫京城所有的小媳婦、大姑娘、老婆婆們津津樂道。

全京城的女子鮮少有不認識這張臉的。

隻唐知味能隔著麵紗認出她來,卻是叫她十分驚訝。

唐知味打了個招呼,又拱了拱手便進了一席食鋪。

白前已經坐在雅間等著了,正嚼著蜜餞發呆,肥嫩嫩的臉蛋,渙散的大眼睛,可愛得想讓他狠狠捏上一把。

可惜,他不敢。

“白神醫大早上地財源廣進,怎的不高興?”

白前回神,搖了搖頭。

“是剛剛那位喬娘子不顧年紀老大,非得要生子秘方?”

“她才三十六!”

怎麼就年紀老大了?

“三十六,自然不算年紀老大,但如果她想嫁個將將滿二十的夫君,那就絕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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