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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113章 醉困的霍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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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知味笑得意味深長,“喬娘子不偷偷摸摸地請你去她的私宅看診,反倒一次次地到一席食鋪找你要生子秘方,動機很微妙啊!”

她這是希望彆人發現不了,還是希望彆人、特彆是她那位小郎君發現呢?

白前,“……”

雖然你猜得很對,但為了對得起那兩萬兩,我是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的!

“她一個寡婦,還是帶著先夫所有身家嫁給高門少年郎的寡婦,不用點心思,隻怕還沒進門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唐知味笑,“有點心思自保自然情有可原,但如果是想要把彆人吃得渣都不剩,不知道白神醫還有沒有心思體諒,她是個帶著先夫所有身家,嫁給高門少年郎的寡婦?”

“什麼意思?”

白前話音剛落,霍幼安就帶著滿身的寒氣走了進來,睏意綿綿開口。

“我剛查到喬氏以前是安大將軍的侍婢,後贖身去了臨安”。

白前詫異,“安大將軍安北?”

號稱霍老將軍之後,大蕭第一勇將的安大將軍安北?

霍幼安點頭,“她走前,安大將軍給了她許多銀錢。

她用那筆錢賄賂臨安太守夫人,成了太守夫人的義女,嫁給了臨安最大的富商。

當時那富商已經五十歲了,五年後,富商病亡,除了少量銀錢,所有家產鋪子等全部留給了她。

一年後,她守完夫孝,帶著個六七歲的孩子,千裡迢迢趕往安北駐紮的玉門關。

她在玉門關隻停留了三天,三天後,她留下了那個孩子,拿到了西北軍馬場的經營權。

隨後,她帶著臨安富商的家產和西北軍馬場的經營權,嫁給了錢大掌櫃。

隻不知是她要求,還是錢大掌櫃的意思,她那龐大的嫁妝並沒有顯露於人前。

可能是為了在錢老太太麵前過關,錢大掌櫃給她捏造了一個小家碧玉的新身份,一直到現在都沒人發現”。

霍幼安說到最後已經睜不開眼睛了,趴在桌子上枕著胳膊,重重拍了下額頭。

白前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連夜趕了回來?怎麼不在路上歇一宿,也不在乎那一時半會的”。

霍幼安最近都不在京城,說是去臨安公乾,沒想到竟是去追查喬氏的身份了。

“我想趕回來陪你一起用朝食”。

霍幼安又給了自己腦門來了一巴掌,“廚房還沒做好?”

白前,“……”

唐知味瞥了她一眼,笑吟吟做總結,“我聽說雲南有一種雌蛛叫黑寡婦,劇毒。

在交配後往往會咬死雄性蜘蛛充作食物,這位喬娘子倒是頗為類似”。

霍幼安,“食物?對,食物怎麼還沒來?一百個廚子做飯都這麼慢?”

白前,“……”

這是已經困得神誌不清了。

“剛剛喬娘子來點了一席早點,我做主叫廚子將我們的先上上去了”。

“哦,你做主,本來就該你做主。

祖母說了,我們家以後都你做主,她不想勞累了”。

霍幼安枕著左臂,又長又直的睫毛不時顫抖著,想要睜大眼睛,卻怎麼睜都隻能勉勉強強睜開一條縫來。

他明明已經困得不行了,卻不知怎的,反而話多了起來,嘟嘟囔囔地唸叨。

“我也不想勞累了,等把錢記商行的四分之一身家賺到手,我這輩子都能養得起廚子,買得起衣裳了,再也不用四處奔波了。

等祖父百年了,我連兵馬司指揮使也不用做了,不勞累了……”

白前,“……”

你祖父知不知道你這麼盼著他百年,就為了不用再做兵馬司指揮使?

唐知味忍笑,喊他,“霍指揮使,你還沒說喬氏送去玉門關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

“應該就是安大將軍的庶長子,年紀對得上。

和安大將軍送庶長子回京,交由安大人撫養的時間也對得上”。

霍幼安眼見地更困了,說話也越發含糊,卻還是努力地繼續念。

“安大將軍自己就是庶長子,又折騰出來一個庶長子,還賠出去了西北馬場的經營權。

要是我,我寧願掐死那個庶長子,也不會跟個女人低頭。

不,不對,我不會有庶長子。

對,我不會有庶長子,我沒有漂亮丫鬟。

唐知味有,唐知味倒是很有可能折騰出個庶長子來。

前前,你離他遠點,有庶長子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唐知味,“……”

這不是困迷糊了,是裝睡,給白神醫上眼藥吧?

白前,“……”

果然是困迷糊了,都會人前人後地說人壞話了。

霍指揮使這困了,跟人家醉了的反應有點像啊!

不會是人家醉酒,他醉困吧?

想到這,白前隻覺自己一顆心都鼓脹了起來,好可愛!

唐知味一直注意著白前的表情,適時起身,“我去催催看飯食準備好了沒有”。

“對對,飯食,去催一下,陪前前用過朝食後,還要去睡覺,好睏”。

霍幼安又開始唸叨,白前眼見著唐知味出去了,還體貼地帶上門,實在忍不住伸出了罪惡之手,戳了戳霍幼安枕在左臂上堆得鼓鼓囊囊的左臉蛋。

唔,跟他的腰一樣有勁道!

白前戳了戳,又戳了戳,誘哄開口,“霍指揮使,彆睡了,我們談談退親的事”。

霍幼安勉力抬了抬眼皮,又更重地落了下去,軟綿綿地發怒。

“不退!除非你毒死我,帶著霍家的全部身家改嫁,叫人也罵你黑寡婦!”

白前,“……”

真是好惡毒的詛咒。

“啊,我忘了,我先夫也是將全部私產都送給了我。

我若是嫁給你,已經就算是帶著亡夫的全部身家改嫁了,已經要被人罵黑寡婦了”。

白前一邊說,一邊繼續戳。

霍幼安不堪其擾,雖然困得睜不開眼了,卻還是精準抓住她作亂的手指。

“不是,不是黑寡婦!前前又白又軟又香,怎麼會是黑寡婦,前前是白雪仙子。

密雪未知膚白,日寒已覺香清。

我親自抱過的,絕對不會錯!”

白前,“……”

霍指揮使你可入前三甲的所有才華,都用在了這句詩上了吧?

門框響動的輕微聲響傳來,白前抬起頭,就見孔雅尷尬立在門口,右手還維持著推門的動作。

見她看來,孔雅十分自然地放下了手,優雅撫了撫發鬢,十分做作地四下張望。

“今天怎麼到現在還沒上飯菜?

軟軟特意起了個大早,要來吃一百兩一席的飯菜呢!”

孔雅身邊站著的正是許久不見的蕭軟軟。

蕭軟軟見白前的目光掃過來,勉強笑道,“我這段時間不舒服,就沒來玩。

今天纔好了些,趕緊過來了,前前你不要生氣”。

蕭軟軟瘦了至少十斤,她本就生得嬌小,這麼一瘦,顯得格外得瘦骨伶仃。

白前覺得自己都能一隻手提起她。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身體要緊,蕭姐姐快過來坐”。

蕭軟軟怔然不動,孔雅拉著她坐到白前身邊,笑問,“今天唐大人不在?”

鑒於唐知味直接棄自己那皇帝親賜的、偌大的唐府不顧,棄自己那千嬌百媚的貼身丫鬟小喬不顧,住到了一席食鋪三樓。

他每天早晚都在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他不在那才叫稀奇。

“唐大人”三個字讓已經快睡過去的霍幼安努力晃了晃腦袋,“唐知味去催飯怎麼還沒回來?

會有庶長子的男人就是靠不住,連催個飯都催到現在,前前你離他遠一點”。

白前,“……”

這位還沒完全醉困醉死過去呢!

孔雅和蕭軟軟十分一致地張大嘴,瞪大眼睛。

“表哥這是怎麼了?”

“師父怎麼了?”

兩人異口同聲,白前不動聲色把手指往回抽。

霍幼安本能握緊,嘟囔,“你要摸我就好好摸,不許戳,癢”。

白前,“……”

白前迎著孔雅和蕭軟軟震驚的目光,努力淡定開口,“蕭姐姐,霍指揮使說得對,你離唐侍郎遠一點,東上相說他克你爹”。

蕭軟軟,“……”

所以前前這是自己尷尬得恨不得跳河,索性就拉著她一起跳了?

孔雅還是第一次聽說,好奇開口,“東上相?公主府的東上相?”

白前嚴肅點頭,“東上掌櫃親自和唐侍郎說的,說唐侍郎克閩南王。

並且他已經告知了閩南王,很快閩南王就會請旨退親了”。

孔雅再次張大嘴巴,啊,這——

蕭軟軟脫口喊道,“他說會想辦法退親,這就是他想的辦法?”

白前呆了呆,“那我不知道,我隻聽他說,他去求皇上收回旨意,皇上叫他滾。

其他,我不知道”。

醉困話多的霍幼安扯著白前的手指放到自己下巴處蹭了蹭,“我知道,我知道!

不是唐知味買通的東上相,是東上相看上他了,想要叫他丟了親事,免得叫安樂公主被人罵強占侄女夫婿”。

眾人,“……”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東上相先看上我的,還要叫我舞劍給公主看。

幸虧我能打,我打敗了公主府最厲害的侍衛,贏了公主府所有的廚子和五萬兩銀子,東上相就不敢打我主意了”。

霍幼安又蹭了蹭白前的手指,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前前,我雖然吃得多,但我也能打啊,還能贏廚子,你不許嫌棄我!

我很能打的,你不要嫌棄我……”

白前,“……”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她都不想退親了。

孔雅,“……”

蕭軟軟,“……”

表哥\\/師父這是被前前下致幻藥了?

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唐知味端著一籠包子進來了,“霍指揮使還沒睡著?

包子熟了,我先端了一籠過來,天冷,一路走過來就涼了,正好一口吃”。

“包子——”

霍幼安聞著香味坐直了身體,雙眼迷濛著,卻十分精確地找到了最大最胖的包子,往白前的方向遞,“吃”。

白前,“……你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吃不了”。

霍幼安慢吞吞噢了一聲,又反應了一會,才慢吞吞放開了手。

白前甩了甩發燙的食指,去接包子。

霍幼安見她接了包子,又伸手去拿了一個,又啪地趴桌上了,一邊毫不耽誤地把包子往嘴裡塞。

白前,“……”

這誰能遭得住?

怪不得當年霍老夫人看著小小的霍幼安困得連吃飯都能睡著,困得連站梅花樁都能掉下來,寧願跟霍老將軍吵架,寧願和溫氏反目都不忍心再叫他讀書習武。

換做是她,她也不忍心啊!

許是終於完成了“陪前前用朝食”的心願,霍幼安吃完一個包子,徹底睡了過去。

長平現身,將霍幼安扛上肩頭。

霍幼安短暫地睜開眼,見是長平,又閉上了,片刻的功夫就睡沉了。

長平扛麻袋一樣扛著霍幼安上樓睡覺。

白前,“……”

就突然有點後悔沒學武,不然這時候她也能扛得動他,根本不需要長平!

白前想著,將包子塞進嘴裡,一口咬下。

唔,香菇白菜的。

待會叮囑廚房做肉餡的,霍指揮使無肉不歡。

……

……

霍幼安一覺睡到天黑,迷迷糊糊吃了點東西,又繼續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終於徹底醒過來。

唔,正好可以和前前一起用晚食。

霍幼安還帶回來了一位老大夫和一疊脈案,老大夫被長平安頓在城外。

脈案,他剛回來時困得忘了,這時候一股腦交給了白前。

白前仔細看過一遍,又看了一遍,肯定道,“如果這疊脈案是真的,那位臨安钜商就是血虧體虛而亡。

喬氏最多也就是過於貌美之罪,絕無可能是她下藥加害”。

剛進門的唐知味接道,“那位臨安钜商是在娶了喬氏後五年而亡,錢大掌櫃也是,且也是血虧體虛而亡。

那臨安钜商還可說是自己年紀老大,貪戀喬氏美色導致早亡,錢大掌櫃呢?

錢大掌櫃娶喬氏時還未滿三十,且因為喬氏帶來了西北馬場的經營之利。

這一塊太過重要,錢大掌櫃都是親自盯著,一年至少有半年來往於京城和玉門關之間,怎的也早死了?”

“血虧體虛,並不一定就是貪花好色之故,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唐知味徐徐一笑,“我隻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為”。

他說著也將一疊脈案放到了白前麵前,白前一張一張地翻,越翻眉頭皺得越緊。

無他,這份脈案實在與霍幼安交給她的太過相似。

就算兩人都貪戀喬氏美色,虧了身體,脈案也不至於相似到這種地步。

正如唐知味所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巧合,相似到了這種地步,絕對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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