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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155章 美貌永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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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知味沒想到竟然問出這樣的事來,震驚下,手上力道不自覺加大。

閩南王妃驚叫著就要暈過去,唐知味索性又加大了力度,威脅,“不準暈!告訴我,蕭知景是派什麼人去辦的這件事?”

閩南王妃感受到臉上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想暈又不敢暈,生怕唐知味發怒給自己劃成大花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心翼翼避著刀尖。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王爺要動手!

王爺說,他要登上太子的寶座,最大的障礙不是太孫,而是五皇子。

皇上絕對不會讓太孫繼位,廢太孫隻是遲早的事。

隻太孫廢了,也輪不到他這個奸生子,隻會便宜了五皇子。

所以,他要先殺了五皇子,嫁禍給太孫,這樣纔有他的機會。

正好還能除掉你,免得你娶了軟軟,克他”。

唐知味突然就有點可惜許遠端死早了,否則蕭景真是再符合他的殺人標準不過了,他殺起來肯定上心又舒心。

“但他動手的時候,白前正好跟我說了鎖千年的事,我去了西郊的溫泉山莊,根本沒心思管這個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以她的性格,得知自己的美貌維持不過三十五歲,肯定會放下一切去找法子,哪裡還管得上什麼五皇子?

他見問不出更多的東西,撤回匕首,在她衣裳上抹乾淨血跡,又收回腰間,轉身就走。

許是得到的答案太過於匪夷所思又惡心,短短兩刻鐘時間就磨光了他對這個女人長達十數年的愛戀與懷念,磨光了他自從在閩南王府認出她後所有的糾結、痛苦與不甘。

他走得乾脆又利落,毫不留戀,彷彿那根本不是他曾折身求娶,傾心愛慕,又因之屈辱枉死的妻子,隻是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將死之人。

“辰郎!給我找大夫!給我找大夫!把白前找過來!我要白前!”

唐知味緩緩回身,閩南王妃雙手虛捧著臉頰,靈動的雙眼通紅,含著淚光,連眼尾都氤氳出了薄薄的殷紅,要哭不哭的。

臉頰上的傷口滲出一層稀薄的血珠,不顯猙獰,反倒為她清婉的臉增添了一抹詭豔和動人。

即便這般狼狽,她也還是美的,一如當年,他在皇宮初見她的時候。

她這麼多年用的那些惡心下作的法子,沒有白費。

至少,到今天為止,她維持住了她的美麗,宛如二八少女的美麗。

隻落入唐知味眼中,卻再也沒了當初讓他一眼驚豔,再見傾心的魔力。

唐知味輕笑一聲,命運厚愛,他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的娘親,他的妹妹,他的孩子,雖然曆經磨難,卻終究還好端端地活著,還有美好的未來可希冀。

而她,這些人生最美好的東西,卻永遠不會再有了。

他沒再理她,轉身決絕而去。

她已經耗光了活在這個世上最後一點作用,他也不會再無端折辱、虐待她。

不過就是天上地下,永不再見罷了——

唐知味匆匆離開,守在門口的承恩侯府侍衛目送著他遠去,確保他再也不會回來,方低頭鑽進了一間夾室。

夾室隻得兩尺寬,深度卻和隔壁的密室一致,顯得窄而狹長。

且沒有窗戶,隻在開了兩個小小的通風口,幽閉而黑暗。

“殿下,唐大人走遠了”。

幽閉黑暗的夾室中,身著天青色朱子深衣的蕭序走了出來。

尚未立夏,正是一年中最溫暖舒適的時候,他卻滿頭是汗,麵色慘白,豔麗如玫瑰花瓣的唇反倒越發鮮妍,越發襯得他如觀音座前仙童,漂亮得叫人不敢直視。

侍衛以為他是在夾室中悶著了,忙要去找扇子。

蕭序止住他,“守好門,不得放任何人進來,包括唐大人和宋世子”。

侍衛俯身聽命,他是承恩侯府的侍衛,在蕭序和宋正則意見相左時,他聽的卻是蕭序的令。

蕭序抬頭望瞭望天空飄散的縷縷白雲,深吐一口氣,理了理衣袖,推開密室緊閉的門。

密室中,閩南王妃坐在屋內唯一的椅子上,用帕子濕了淚水,小心翼翼去擦傷口邊緣的血漬。

她沒有鏡子,因此動作格外小心,美麗的眼大睜著,生怕碰到了傷口,加劇傷勢。

因此,雖然唐知味離開已經有一會了,她臉上那並不算多的血漬也還沒有清洗乾淨。

蕭序換上一副笑臉,驚喜喊道,“姨母,你果然在這裡!”

閩南王妃驚喜抬頭,“殿下!你快幫我找大夫和最好的舒痕膏來!”

“呀,姨母,你的臉怎麼了?”

蕭序漂亮的臉上滿是純澈的驚訝與擔憂,袖在手中的鏡子冷不丁直懟到閩南王妃眼前。

蕭序從小就愛美,小梳子、小鏡子什麼的都是隨身攜帶的,倒是方便了此時。

太孫殿下隨身攜帶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鏡子雖不大,卻十分清晰,用的是西洋傳來的水銀鏡麵。

他的動作迅速又沒有征兆,閩南王妃冷不防一眼望進了鏡中,臉上兀自帶著血漬的新鮮傷口清清楚楚映入眼簾。

“啊——啊——”

閩南王妃嚇得立即閉上眼,失聲尖叫。

“啊,可真是醜!傷在臉上怕是消不掉了呢!”

閩南王妃根本不敢睜眼,摸索著,急切去抓蕭序的衣袖。

“殿下,你快去幫我找大夫,傷得不深,不會留疤的,一定不會留疤的!”

她滿心滿眼都是對留疤的驚恐和擔憂,根本沒發覺蕭序語氣不對勁。

蕭序漂亮的臉上笑容甜甜綻開,手起刀落,“傷得不深,不會留疤啊,那這樣呢?”

利刃刺開血肉的聲音像什麼?

閩南王妃形容不出來,隻覺得雖然幾乎聽不到,但很好聽,很好聽,比什麼名旦歌女的聲音都好聽。

自從聖女告訴她,她服用了太多的鎖千年,需要用處子的鮮血壓製藥性,她就愛上了這種聲音。

每每聽到,她隻覺渾身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那是她的美貌永遠在時間中留存的聲音,是無數個女人豔羨嫉妒她能青春永駐的聲音,是無數個男人愛慕垂涎她的美貌的聲音!

是這個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此時,利刃刺開血肉的聲音再次傳來,閩南王妃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渾身汗毛就張了開來——

那是她渾身的血液在興奮,在沸騰,在歡呼。

但很快,劇痛傳來,她興奮的大腦反應了過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鏡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蕭序盈盈的笑臉和一柄滴著血的匕首。

閩南王妃眨了眨眼睛,這才真的反應了過來,伸手去摸臉上劇痛傳來的地方,頓時摸了滿手的血。

她將滿是血漬的手舉到眼前,瞳孔不自覺放大。

這得有多少血?

傷口得有多大,有多深?

絕對要留疤了!

還會是個又長又深又難看的疤!

與這個相比,辰郎在她臉上留下的那條血線,就像是和她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閩南王妃放大的瞳孔上翻,猛地朝後倒去。

密室裡的椅子厚重而結實,閩南王妃又纖細,她這麼直挺挺地往後倒,椅子紋絲不動,反倒是她的身體又慢慢往下癱去。

蕭序陰森一笑,一手捏住她肩膀,固定住她的身體,另一隻手中尚自還滴著血的匕首狠狠刺入她人中。

閩南王妃大叫著醒轉過來,看到的就是蕭序隱含興奮的臉,一雙似極了他父親的丹鳳眼眼尾泛紅,已可見他日傾倒眾生的風華。

閩南王妃卻如見厲鬼,驚叫著要後退。

厚重結實的椅背擋住了她的後路,蕭序緊緊捏著她的肩膀,高挺的鼻梁幾乎貼上了她雙眼。

“姨母,剛剛那刀夠不夠深,會不會留疤?要不要我再來一刀?”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是誰!

他是來報仇的!

恐懼讓閩南王妃的思維短暫地放棄了她那張臉,開始思考,並得出了一個讓她更加恐懼的結論!

“序哥兒!序哥兒!是娘錯了!是娘錯了!娘也是被逼無奈——”

蕭序聽得笑出了聲,皇姑說,他一點不像他的父親,明明他的父親是個再溫柔柔軟不過的人。

而他——

拋棄他,傷害他的親人,還妄想他能記得什麼母子情分,做夢都沒有人敢這麼做!

閩南王妃還在繼續,“序哥兒,我知道你恨,但母妃實在是被人所逼,母妃發誓以後一定——”

蕭序冷笑著打斷她,“被逼無奈去殺夫棄子?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孤也是被逼無奈,纔要再給你一刀呢!被你逼得哦!”

蕭序說著反手又在她左臉上落下重重一刀,笑著將鏡子又懟到她眼前。

“來,對稱才美麼,姨母,看看,你可比剛才漂亮多了!要不要我把你變得更漂亮一點?”

……

……

禦書房外,京兆府尹攜同大理寺寺卿、都禦史恭恭敬敬跪著。

他們身後,宋正則也跪著,卻跪得不耐煩至極。

皇上怎麼回事?

這麼多人都在禦書房外跪著,估計夏首輔和刑部尚書也在趕來的路上了,他竟然連麵都不露?

他就不該聽府尹大人的,在這裡跪著!

他就該叫小太監搬個椅子,再弄些水果瓜子來,等再久都不會著急!

大約一刻鐘後,夏首輔和刑部尚書先後到了。

夏首輔來了,蔡忠匆匆趕至,隻說孝仁宗不舒服,請諸位大人稍後再來。

夏首輔正要說話,蕭知意扶著東上相的手款款而來,優雅開口,“不舒服?

依本宮看,白庶人的肚皮倒是舒服得很,否則父皇怎的會為了那張老臉,連舅公都不見了?”

眾人,“……”

論敢說,他們隻服安樂公主。

夏首輔按了按額頭,“公主怎的來了?”

蕭知意不緊不慢搖著手中的團扇,“也沒什麼事,東上算出來宮裡有熱哄看,本宮就來了。

諸位大人放心,父皇臉皮再厚,能當著朝臣的麵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來,也不會當著女兒的麵睡個老妾睡得不起來。

本宮已經遣了乳嬤嬤親自去叫父皇起床,諸位大人應該不會等太久”。

唔,主要是白神醫說鎖千年徹底解清的時間快到了,等不了那個老不修睡個老妾睡到日落西山了。

眾人,“……”

行吧,公主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果然,不多會,蔡忠就來請眾人進禦書房。

蕭知意一馬當先,率先往裡麵走。

蔡忠根本不敢提醒這位公主殿下,禦書房不是她該進的地方。

夏首輔等人也都裝作看不見,這位公主殿下,還是能不惹就不惹的好。

果然,蕭知意進了禦書房,還大刺刺吩咐蔡忠給自己端把椅子,上茶水瓜子,擺明瞭要看熱哄,孝仁宗連吭都沒吭一聲。

因著愧疚,隻要不涉及到大事,他對這個女兒都十分寵愛。

宋世子從西郊彆莊一路而來,招搖過市,該知道的,早就全部知道了。

他早就等得無聊了,一見到孝仁宗就迫不及待地將在閩南王府彆莊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饒是眾人大致都聽說了,聽宋正則這般細致又生動地親口說一遍,眾人卻還是聽得直反胃。

第一次聽說的孝仁宗更是匪夷所思,“閩南王妃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宋正則得意洋洋,“皇上,那個彆莊上,光是少女的屍體就搜出了近百具,大多是從人牙子手中買的。

人牙子,臣也找到了,已經帶去了彆莊認屍!

閩南王妃見事情敗露,趁亂逃跑,臣已經遣人去抓了,還請皇上稍候!”

夏首輔默了默,開口,“閩南王知不知曉此事?”

來了!

宋正則精神一振,“我的人查到昨天下午,閩南王剛去過那個莊子。

首輔大人您去一趟就知道了,那個莊子裡的血腥味隔得老遠就能聞到,閩南王絕對不可能不知情!

而且,閩南王妃一個弱質女流,怎麼可能從我的人手中逃脫?

還不是閩南王在後麵幫她!畢竟閩南王愛妻之名可是聞名大蕭呢!”

唔,這麼迂迴地押後再將閩南王妃帶到禦前來,不就是為了要把閩南王也拉下馬麼!

讓他為了退親就要弄死唐知味!

害他兄弟,就是害他宋世子!

他話音剛落,閩南王就大步從外而來,厲聲嗬斥,“宋世子!本王的王妃一直在王府中養病,從未去過什麼彆莊!

你休想隨便殺幾個人,扔到本王的莊子裡,就汙衊本王的王妃!”

他被唐知味遣去的人纏住了,到現在纔得到訊息趕進宮。

如果,如果他能早點脫身,就不會讓局麵發展成這樣,事事全憑彆人一張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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