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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84章 你想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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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好,隻是我不喜歡”。

唐知味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杯,“白神醫,任你醫術通神,也不能給我紮幾針叫我喜歡她吧?

或者,白神醫可以請教芫姑娘如何用蠱?”

白前皺眉,唐知味揭開杯蓋,不緊不慢啜起茶。

“你喜歡我?想娶我?”

“噗——”

優雅風雅的唐狀元第一次人前失態,將一口茶全數噴出,一言難儘看向神色認真的白前,歎氣。

“我終於知道,白神醫身上為何總有種異於一般人的奇怪氣質了。

白神醫,你這種過於真誠的真誠,是天生的,還是你師父教的?”

白前蹙眉,“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唐知味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我想,白神醫便願意嫁嗎?”

白前坦然搖頭,想想又加了一句,“你比我大十歲,還是個書生。

我不喜歡文縐縐的長相,更不喜歡文縐縐的性子”。

唐知味歎氣,“所以,白神醫這是為你的好姐姐報仇來了?”

他說蕭軟軟貌若無鹽,不學無術,她就要罵他老,罵他醜,還罵他性子不好。

白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肯定開口,“你不想娶我!”

唐知味一愣,眸光溫柔,“白神醫你真的很像我娘親。

漂亮又聰明、溫柔又護短,連喜歡穿漂亮衣裳都一模一樣。

隻可惜,我娘沒有白神醫命好,再喜歡漂亮衣裳,也不敢穿”。

不敢——

他用的是“不敢”兩個字,而不是“沒有”。

他出身貧苦,他娘又怎麼會有漂亮衣裳穿?

又怎麼會有漂亮衣裳,而不敢穿?

白前想起他上次提起他娘親,又被霍幼安指出邏輯不通處時,他輕飄飄的那一句,“哦,那可能因為是我喜歡撒謊吧”。

很篤定地,她知道他那時候不在撒謊。

就像她也知道,他此時也不在撒謊……

白前正驚疑不定,唐知味忽地一挑眉,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來。

“唐某是個書生,還是個飽讀聖賢書的書生。

卻是不敢大逆不道,想娶個像娘親的姑孃的”。

白前,“……”

白前很少生氣,這時候卻氣得雙頰緋紅,“唐知味!

你再敢說一遍我像你娘,信不信我下次給你紮針的時候,把針尖上全部淬上相思醉的毒!

叫你再也笑不出來,哭一輩子!”

唐知味好脾氣地起身賠禮道歉,“好好好,唐某保證絕不再說!

否則就讓唐某娶了郡主後,皇上還下令不許唐某納妾蓄婢,叫唐某斷子絕孫!”

白前,“……”

白前更生氣了,轉身就走。

唐知味忙上前拉住她,輕柔地哄,“白神醫白神醫,雅量雅量,莫氣莫氣!

我今天早上剛去過有間醫廬,孔姑娘托我給你帶句話呢!

對了,我進宮時還看到了霍指揮使。

霍指揮使今兒戴的抹額上嵌了六塊碎玉,可好看了,我畫給你看”。

白前,“……我不要你畫!”

“好,不要我畫,我帶白神醫去看”。

唐知味聞弦知雅,白前猛地甩開他的手,走得更快了。

唐知味笑著歎了口氣,立在原地,理了理衣袖發冠,氣定神閒。

不一會,氣鼓鼓離開的白前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白瓷小罐,繃著臉對他道,“今天沒有你的”。

這是氣得連賭約都不想遵守了。

唐知味好脾氣地笑,“好好好,今兒是我不對,白神醫再偏心霍指揮使都無妨”。

白前瞪了他一眼,率先往外走去。

唐知味亦步亦趨跟上她,笑吟吟哄她,“白神醫放心,有間醫廬好著呢!

我每天都去,又請了致仕的上一屆太醫院院正坐鎮,他的嫡長孫坐診。

孔姑娘也還照舊為病人抄經畫觀音像,半點沒亂……”

豫華殿的琉璃屋頂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耀眼的光芒,將蕭軟軟腮邊的淚珠折射出七彩的顏色。

從頭到尾,唐知味和她說過的話加起來也沒有剛剛那一小會,唐知味和前前說的多。

她其實並不瞭解他,判斷不出唐知味說前前像他娘親,不想娶她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其實,也無所謂的。

不管他喜不喜歡前前,想不想娶前前,他都不喜歡她,更不想娶她!

再等等吧!

等父王和母妃進京,立即求他們幫自己退掉親事。

他既這般嫌棄她,說她貌若無鹽,說她不學無術,還說什麼如果他真的娶了她,皇祖父又不許他納妾蓄婢,他就會斷子絕孫,那她也不必扒著他不放!

她蕭軟軟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蕭軟軟狠狠擦了把眼淚,起身眺望皇宮一重又一重的鬥角飛簷。

她要好好練練輕功,總不能讓一個皇宮就困住了她。

甚至,困住她一輩子……

……

……

甘泉殿中,在蕭軟軟跟前吃了掛落的老嬤嬤義憤填膺地,將蕭軟軟的“罪狀”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請白貴妃狠狠“懲治懲治”。

白貴妃生了副病美人的模樣,笑起來都似含了三分愁緒,不笑的時候,便顯得刻薄愁苦。

老嬤嬤一邊說,一邊覷著她的神色,見她臉上一絲笑也沒有,越發得意。

惡毒的話順著皺紋深刻的嘴角流出,像漆黑的毒汁噴向此時不在場的蕭軟軟。

終於,她噴完了全身上下的毒汁,搜腸刮肚也想不起來更多的惡毒之語,意猶未儘地止住了話頭。

得意洋洋地等著白貴妃給她撐腰,讓她去豫華殿狠狠打蕭軟軟的臉!

想到蕭軟軟白嫩嬌軟的臉蛋,想到蕭軟軟金貴的身份,老嬤嬤隻覺渾身都熱燥起來。

郡主又怎麼樣!

得罪了她,照樣要挨罰捱打!

“說完了?”

麵對奴才時,白貴妃的聲音冷硬而尖細,沒有半分在孝仁宗麵前撒嬌般的嬌軟輕柔。

老嬤嬤一喜,難道娘娘還覺得她沒罵夠?

是了!

娘娘一慣最是厭惡恃寵而驕的年輕小姑娘!

那時候,娘娘最看不慣的就是安樂公主!

一天不罵幾聲“不知尊卑廉恥的小賤人”,就渾身不舒坦!

雖然,她已經罵不出什麼新意了,但娘娘想聽,她再把之前的話拿出來多罵幾遍也行!

老嬤嬤正要開口,白貴妃猛地將手中端著的茶杯砸到她臉上,冷笑。

“來人,把這個膽敢以下犯上,辱罵郡主的老奴才送到慎刑司!”

白貴妃準頭不太好,沒有砸中。

老嬤嬤不敢置信抬起頭,不敢置信叫了聲娘娘,滿是不解。

白貴妃自然不會跟她個老奴才解釋,扶著白嬤嬤的手起身往裡走。

白嬤嬤是她的乳嬤嬤,她出嫁後又隨著她陪嫁到東宮,後來又跟著她進了宮。

白嬤嬤笑著稱讚,“娘娘好氣度,娘娘如今是執掌鳳印的六宮之主,就不該與後輩計較,失了身份。

那老東西自己受辱,便攛掇著娘娘為她出頭,真是該死!”

白貴妃冷笑,“的確該死,還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了”。

白嬤嬤又奉承了幾句,謹慎勸誡道,“娘娘是個明事理的,隻老奴也要勸一句。

娘娘那日在皇上麵前與太醫,還有那個黃毛丫頭起衝突,隻怕會惹皇上不喜。

皇上生病,太孫一直在皇上身邊侍疾,娘娘總也得勸著咱們殿下殷勤著些”。

白貴妃冷哼,“你知道什麼?本宮自有主張”。

她若真的像先貞順皇後般聰明能乾、知進退、識大體,又怎麼能盛寵二十餘年不衰?

皇上可不是喜歡聰明人的性子,更不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比他還聰明能乾的性子。

隻這些話,她卻是不會說給一個下人聽的。

白嬤嬤不知道她的心思,隻當她是任性慣了,聽不進去勸誡,隻得暗暗歎氣不提。

……

……

椒房殿中,小宋皇後氣得也摔了杯子。

這宮裡沒人將她放在眼裡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民間大夫也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小宮女見她生氣,囁囁嚅嚅將老嬤嬤代白貴妃請白前的事說了。

那個民間大夫連白貴妃的麵子也不給?

小宋皇後頓時覺得氣順了。

唔,有本事的人麼,總有些恃才傲物,倒也情有可原。

可她總不能真的拿一千兩去請人,她還丟不起那個人!

算了,左右皇上的病也好了,她也不一定非得要追問皇上到底生了什麼病。

“盯著甘泉殿那邊,白貴妃再遣人去豫華殿,立即來報”。

她還是等等看白貴妃的反應,再決定怎麼做。

在這深宮之中,謹言慎行總是不錯的……

……

……

唐知味帶著白前到了東宮演武場,那裡,霍幼安正在監督蕭序紮馬步。

他抱著那把灰撲撲的劍站得筆直,抹額的絲帶隨著秋風飄揚,越發襯得他身姿挺秀,如出鞘利劍。

遠遠看著,白前繃著的臉不自覺就柔和了。

唐知味適時感歎,“今天又是能看到俊俏少年郎的一天,心情真好!”

白前,“……”

總有一天,她要紮啞他!

白前沒理會他,提起裙子,加快步子。

半合著眼打盹的霍幼安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

他額頭處束著的抹額中央果然嵌著六塊碎玉,呈六棱狀排列,在秋陽下光彩熠熠,將他本就出色至極的臉籠上了一層神光。

白前步子邁得更快,果然,霍指揮使又俊了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月餘未見的未婚妻迎著秋陽、提著裙子朝自己飛奔而來。

霍幼安隻覺,她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跳上。

隨著她越來越快的步子,他的心也越跳越快,到最後幾乎跳成了一片,沒有間隙。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晚的月色——

她精緻玲瓏的小腳幾乎與月色同色,他握著她的腳塞進自己袍擺時,觸感溫暖柔軟如這世上最好的絲綢……

熟悉的燥意再次湧上麵頰,霍幼安勉強忍著奪路而逃的衝動,迎著秋陽、迎著白前大踏步而行。

唐知味眯了眯眼,這奔跑著去見對方的場景,還真不是一般的刺眼啊。

要不,他還是使個計扔霍幼安去大西北喝風曬太陽吧。

不知道,等霍幼安糟蹋成個膚色粗糙漆黑,鬍子拉碴的兵油子回來,白神醫還會不會一見他就高興?

“霍二爺!”

霍幼安死勁控製著想要擁抱奔跑而來白前的胳膊,俯身作揖,“白神醫”。

“霍二爺!”

白前止住步子還禮,將手中提著的瓷罐往前送了送。

“送給你吃,我再給你探探脈,按理說,這時候美人夢的餘毒應該徹底清了”。

霍幼安接過瓷罐,開啟。

白色的瓷罐裡碧綠的蓮子浸在澄黃的蜂蜜中,讓人看著便覺甜意湧上舌尖、心頭。

霍幼安提著瓷罐再次俯身作揖,白前笑著擺手,“霍二爺不必客氣,正好我有事想請教霍二爺,權做謝禮”。

她說著不用謝,霍幼安卻是又一揖手,“白神醫這邊請”。

霍幼安指的方向是演武場另一頭的涼亭。

白前朝紮馬步紮得小臉通紅,渾身軟肉都在抖的蕭序遙遙一禮,問道,“他呢?”

“不必管他”。

白前,“……”

你這東宮教習當得真輕鬆。

唐知味不緊不慢晃了過來,笑眯眯道,“白神醫但管去與霍指揮使敘舊,太孫交給唐某便是”。

霍幼安朝他一拱手,白前還在生氣,沒理他,顧自往涼亭走去。

霍幼安一步追上,問,“白神醫想問什麼?”

白前壓低聲音,“許家”。

她想問,許遠端在先貞順皇後的畫像上,下相思醉和仙客來之毒,到底內情如何,後續又如何。

孝仁宗中毒,這樣的事一般都是直接交給錦衣衛。

但霍幼安任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時常與錦衣衛有來往,輔助錦衣衛辦差,定然也瞭解內情。

剛剛來的時候,唐知味已經將事情先後說了一遍,但她想再問一遍霍幼安。

霍幼安說的與唐知味的話相差無幾。

孝仁宗中毒後,錦衣衛查抄許府,拷問許府眾人。

這一次,錦衣衛重點查抄許府曆年來的藥物采買賬本,許府眾人的病方脈案,以及庫房裡剩餘的藥材。

仙客來到底是什麼暫時不知,但相思醉必備的幾味藥材卻赫然在列。

許府眾人拒不認罪,許尚書是喊冤喊得最厲害的那個,口口聲聲罵著許遠端狼心狗肺,闖下滔天大禍,連累家人。

“但皇上不會相信他完全不知情”。

霍幼安點頭,“你在宮中不知道,許府眾人全部關進了鎮撫司。

與許府有來往的藥材鋪子全部查封,掌櫃夥計也都關進了鎮撫司。

錦衣衛,包括五城兵馬司全員出動,四處查詢、抓捕與許府來往密切,有可能參與下毒的人。

京城人人自危,輕易不敢出門,鐵帽子衚衕許多鋪子都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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