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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91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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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正則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東上相當時就抓住證據了。

隻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說出來。

甚至前天提點我的時候,也不敢說實話,隻說自己是算出來的?

不可能啊!

這京城誰不知道,東上相最恨的就是豐世子!

那天他還跟我說,他要是有證據,他早就把豐世子送到西市五馬分屍了!”

當年蕭知意求孝仁宗徹查時,曾放話說要將凶手五馬分屍,孝仁宗答應了。

“又或者,案子剛有眉目,他就迫於外力不得不停了手”。

宋正則忽地福至心靈,啊地叫出聲來,“你的意思是皇上!”

東上相查出了凶手,也許抓住了證據,也許還沒來得及,就迫於孝仁宗的壓力,不得不停了手。

那時候正處在蕭知意因為東上相鬨著與豐尋和離不久,孝仁宗也許是出於愧疚,也許是不想寒了豐侯府的心,出手壓下了此事。

“不對,也有可能是太後”。

當年蕭知意鬨著和離,反對得最厲害的是太後。

一直到太後病逝前,都沒許蕭知意出現在她麵前。

“對了,我想起來了,林縣主死後不久,皇上就遣了豐尋離京尋寶,皇上肯定是扔豐尋出京避禍的!”

三年後,豐尋才又回京,又一直到五年後的今年年初,纔有第二個身份高貴的夫人遇害。

當年豐尋肯定是被東上相抓住了小辮子,豐侯府,甚至皇上都有可能親自出言警告了他。

他不敢輕易動作,一直忍到五年後,才終於忍不住又出手。

而李夫人之死,沒有人懷疑到豐尋頭上,顯然助長了他的氣焰。

所以很快,他就又將目光瞄準了祺郡王妃。

當然,這中間出了幾起小門戶女子遇害斷足的案子,也有可能是豐尋做的。

他不敢殺顯貴之婦,可不代表他不敢殺平民女子。

甚至,誰又知道他豐侯府裡到底有多少個冤魂?

唐知味微笑,“豐尋不像許遠端,殺人殺了也就殺了,他還喜歡拿走點紀念品。

要揪住他的尾巴很簡單,隻要找到那些紀念品就可以。

這種事,想必霍指揮使會很擅長,我們就不必管了。

宋世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找東上相問清楚當年的事,問清楚皇上的態度。

再去尋安樂公主問一問,兩相比較。

注意問清楚公主對林縣主一案的態度,以及,她是否還顧念舊情”。

宋正則怒罵,“什麼舊情?就算表姐曾經和豐尋夫妻一場,就算表姐與豐尋和離是表姐不對,豐尋就可以隨便殺人了?

皇上就算再覺得愧對豐侯府,也絕不至於老糊塗到一再容忍豐尋在京城殺人!

表姐就算再念舊情,也絕不至於容忍一個殺害自己手帕交的殺人犯一再殘害無辜!”

唐知味勾起唇角,不置可否,“世子去問了再說,東上相數次欲置豐尋於死地,京城無人不知。

他一定比你我更關注此事,你去一問就準,隻世子也要當心東上相撒謊,拿世子做報仇的刀”。

宋正則,“……我,我——東上相撒不撒謊,我怎麼知道?”

唐知味,“……你問過他後,再去問安樂公主,兩相對比,總能發覺不對”。

宋正則,“……那要是他們都撒謊騙我呢?”

唐知味,“……”

那不是更好判斷?

兩個人都撒謊,肯定比一個人撒謊更難圓謊啊!

果然,他還是高估宋世子了。

“那,帶霍指揮使一起去”。

他畢竟是兵部侍郎,不像宋正則和霍幼安,一個是司理參事,一個是兵馬司指揮使,名正言順,不方便公開露麵。

“他去有什麼用,他比我還——”

一個“笨”字還沒發出聲來就被宋正則嚥了下去。

他想起來了,那時候瞿先生說過,霍幼安若是三年後肯下場,定然能名列前三甲。

前三甲!

那是什麼概念?

宋正則瞟了眼麵前站著的“前三甲”,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前三甲”聰明到變態的模樣。

還見證了另一個“前三甲”當街殺人,卻沒被抓住把柄,還成功毒害到當朝皇帝的手段!

怎麼想,另一個有望問鼎“前三甲”的也絕對不可能是個笨蛋,否則麵前這個“前三甲”也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就算霍幼安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醒了就隻會癱著臉跟白神醫撒嬌,那也絕對不可能像他一樣是個笨蛋!

意識到這一點的宋正則頓時萎了。

他宋正則和唐知味、霍伯征一起名列京城美男子前三甲。

現在霍伯征廢了,霍幼安妥妥兒地頂上來。

三大美男子,兩個都是絕頂聰明的,就他一個是蠢材!

都怪他娘,嫁人隻知道挑好看的,不知道挑聰明的!

今天晚上,他不回家吃飯了!

不想看到他娘,更不想看到他那個笨蛋爹!

宋正則一張雋秀的小臉滿是委屈,眼底深處那委屈的光都快化作星光。

一副恨不得閃瞎唐知味,生怕他看不見的模樣。

唐知味,“……”

行吧,他就當日行一善,安慰安慰不知道怎麼地就委屈起來了的宋世子。

唐知味“日行一善”的結果就是——

霍幼安被霍伯征暗算一事始末,被宋正則掀了個底朝天。

當然,他自己的老底也掀了個七七八八。

“白神醫果然偏心”。

唐知味歎氣,宋正則瞪大眼睛。

等等,我說了這麼半天,你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怎麼?我說的不對?

當時,我湊不齊銀兩交診金,白神醫連賒賬都不肯。

輪到霍指揮使,白神醫竟然問都沒問他一聲他付不付得起診金,就出手幫他保住了一條命!”

白神醫剛遇到霍幼安時,霍幼安是昏迷的,昏迷的,怎麼問?

怎麼問!

宋正則懷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生病了?什麼病?要多少診金?”

唐知味挑眉,“三千兩,但白神醫說,要治癒,需得一萬兩”。

宋正則更加懷疑,“你好歹是兵部侍郎,連一萬兩都沒有?”

唐知味一臉正氣,“唐某是清官!”

宋正則撇嘴,這是剛升官,還沒找到機會做貪官吧!

“沒想到霍指揮使也是個小可憐”。

宋正則用力點頭,就是就是,整個京城的世家子,就沒有比霍幼安更倒黴更慘的。

唐知味眼波流轉,一雙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更加繾綣柔軟。

“小時候,我娘常和我說,月滿則虧,慧極必傷,她倒寧願我笨一點”。

宋正則一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先貞順皇後常說的一句話,“……太子未來要撐起整個大蕭,笨了不行。

本宮要是有福氣再生個小皇子的,就寧願他像豚豚,笨一點憨一點,有福氣……”

先太子聰慧絕頂、智謀能力冠絕大蕭,卻年輕夭亡,的確算不上有福氣的。

同樣聰明能耐有手段的唐知味又……

宋正則騰地跳了起來,丟下一句去找霍幼安,匆匆離開。

唐知味卻不急著走,仆從殷勤奉上茶點,他吃了個半飽,吩咐將剩下的裝入食盒。

算著時間,他回去時應該能趕上霍指揮使一覺睡醒,正好帶給他做早點。

他還是太窮了,養不起廚娘,就算出去買,也買不起宋世子這裡的好茶點。

希望皇上那所謂的“愧疚”能稍微有點底線,也能有個期限。

他實在是很缺那五萬兩銀子花用啊!

唐知味還沒走出府衙大門,周運就迎麵跑了過來,笑嘻嘻地唱喏,雙手奉上一個香囊。

“唐大人,這是我們世子爺謝過大人幫忙破案的一點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唐知味恰到好處地驚愣了一晌,溫和有禮地推讓。

“朋友之間,舉手之勞,這般鄭重其事地送謝禮,反倒生分了”。

周運賠著笑將香囊塞到他袖中,“大人,我們世子爺真心誠意,還希望大人不要嫌簡薄”。

周運身懷武藝,還絕對是不俗的武藝,唐知味一個文弱書生自然拉扯不過他,隻得眼睜睜看著他塞過荷包後,一溜煙地跑了。

目送著周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唐知味理了理被他拉皺的衣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袖中的荷包。

唔,比他想象中的厚,絕對不止一萬兩。

宋世子難得細心一回,還考慮到了看病不止診金,還得藥錢。

月滿則虧,這般一個出身顯貴、受儘父母親人寵愛,自身又容色出眾、善良真誠的少年,幸虧有點笨、有點憨……

……

……

唐知味低估了霍幼安,他回去時,霍幼安還沒有半點睡足醒來的意思。

而又高估了宋正則,他憑著兩條腿都走回來了,宋世子還沒找到這裡來。

唐知味體貼地沒有打擾霍幼安睡覺,拿了本書坐在屋前的石凳上看,開啟食盒,拈著點心不緊不慢地吃著。

這一路走來,他又能吃得下了。

不一會,嗅著香味的霍幼安遊魂一般飄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坐下開吃。

一大食盒的茶點不一會就被兩人一掃而空,霍幼安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唐知味十分嫌棄地打發他去淨房梳洗。

等霍幼安又變成了那個乾淨俊俏的冷臉霍指揮使,唐知味這才將見白前、宋正則的事說了,交代。

“等宋世子來尋你一起去見東上相,你留意一下東上相有沒有撒謊”。

霍幼安點頭應下,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問道,“白神醫還在不在生氣?”

唐知味徐徐笑了起來,如清風拂過朗月,“想知道?”

霍幼安點頭,唐知味笑容更勝,“那就自己去問啊!”

霍幼安麵無表情盯著他,漆黑的眼珠如琉璃,一如他的人,剔透、乾淨。

“我會抓蕭軟軟回來與你準時大婚”。

唐知味,“……”

不得了,霍指揮使越來越厲害了,難道是和白神醫學壞了?

唐知味歎氣,算了,他還是進宮看書去。

霍指揮使越來越厲害了,他不多看點書,說不定哪天就壓不住他了……

……

……

霍幼安進唐府時花了半個時辰,出去時花了整整一個時辰,讓他不懷疑唐知味是故意報複都不行。

宋正則候在唐府的大門口,見他出來了,急吼吼地拉著他去公主府。

宋世子是個急性子,偏偏上次又被唐知味吊了一夜,實在吊怕了,不敢進去。

隻能勉強按著性子在門口等,早就等得心急上火了。

宋正則到底沒敢帶霍幼安進公主府,而是下了個帖子請東上相出來喝茶,自己則帶著霍幼安在公主府附近的茶館裡等著。

東上相來得很快,宋正則懶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我查出來了,林縣主的確是豐尋殺的。

祺郡王妃也是他動的手,現在就差證據了,你手裡有沒有?”

東上相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轉眼去看霍幼安,勾唇笑道,“世子短短三天時間就查出了真相,難道還能找不到證據?”

宋正則翻白眼,“本世子自然能找到,就是來問問你,不行?”

“自然行”。

東上相好脾氣地笑,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

“這裡是豐世子私產所在,豐世子殺人喜歡留點紀念品,世子想找證據,再容易不過”。

宋正則,“……”

他這荷包怕不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隨身攜帶?

他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地要置豐尋於死地?

宋世子絕對算不上是個有城府的,接過荷包交給霍幼安,立即就問了出來。

“按理說,應當是豐世子恨你恨到恨不得你死吧?你怎麼好意思恨他的?”

當年東上相癡纏蕭知意,尋找各種機會“偶遇”蕭知意,當街攔蕭知意馬車的事都做過好幾次。

傳得最轟轟烈烈的就是他在一場大雪中攔住蕭知意的馬車,然後用了“通天的手段”,硬生生將飄飄揚揚的大雪變作了漫天飛舞的桃花。

據當年有幸看到那場桃花雪的人說,那漫天的桃花飄飄灑灑,映紅瞭如桃花般美豔的安樂公主的臉,幻化成一條遊龍纏繞著她,最後變作一隻紅狐落入她懷中。

在那之前,東上相送過蕭知意金銀財寶、首飾古玩、花朵玩物,蕭知意從來不會多看一眼。

可那場桃花雪,那隻紅狐,蕭知意收下了。

東上相也是從那之後一步步走進了蕭知意心,魅惑得蕭知意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大蕭有史以來第一個休夫的公主,又做了大蕭有史以來第一個蓄養麵首的公主。

但不管過程有多離奇,又有多纏綿,都改變不了東上相癡纏他人之妻,橫刀奪愛的事實。

東上相笑得意蘊深遠,“世子還小,等世子有了心愛之人就會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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