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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貴鹹魚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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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和五年,季夏時分,暑熱正盛。

坤儀殿,當朝皇後居所。

已是戌正,攸寧照例在殿中召見江都知,聽他上報著後宮的瑣事。

什麼何美人和齊美人發生爭執,齊美人毆傷了餘美人,將何美人的臉劃傷了。

又什麼葉昭容的皇子病了,拂雲閣那邊亂作一團,火急火燎的來請示,請求她急召醫官前去。

最荒唐的還是青鸞閣那位,鬨著要吃嶺南剛上季的荔枝。

她當自己是那位楊貴妃,非鬨著李崇一騎紅塵將那堪堪還在樹上的荔枝給她運到京城來,供她享用!

“貴妃真是孩童心性,都雙十年華的人了,不懂的這其中所耗費的民力錢財嗎?出去告訴青鸞閣的侍女,吾不允,讓她去找官家鬨去!”

攸寧懶得理那作天作地的溫成月,隻覺得這女人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

仗著李崇的寵愛,越發的無法無天了,昨個還仗著自己身懷有孕,硬稱自己的步輦子老舊,怕摔著自己金貴的身體,非要借乘皇後的鳳輦,被她拒絕後,竟紅著眼回去了。

當晚,李崇依然宿在了青鸞閣。

不用想,攸寧都知道那女人肯定告狀了。

這麼些年,溫成月哪次不是這般,一旦哪裡不滿意,就要去李崇那裡撒嬌賣癡,對李崇以外的人就跋扈潑辣,叫人厭煩。

“這……”

“陛下那裡?”

江都知雖然跟隨了這位將門皇後五年,也知曉這位主的雷霆心性,但如此剛直的處理手段,還是讓他有些難辦。

畢竟這皇城的主人還是乾寧殿那位,而溫氏貴妃又是他頭一份的寵愛。

江閻隻是一個內侍官,他可不能與這位開國元勳之家的千金相提並論,若是真將皇後這番不留情麵的話回稟給青鸞閣的侍女,不能把國母怎麼樣,但貴妃之尊,拿他泄泄氣還是可以的。

於是乎,江閻遲疑了一陣,看著羅漢榻上那一身正紅褙子,雍容華貴的姝豔佳人,期待她能庇護他一二。

“陛下那裡江都知不必憂心,就說是吾的意思,有什麼不滿讓官家來坤儀殿找吾便是。”

攸寧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觸怒龍顏,在這四方城中的五年,她早就煩透了這裡的一切,與李崇那朝三暮四的多情君王也沒少吵嘴。

不過是再吵一次罷了,又有什麼打緊,反正隻要她不犯什麼大錯,李崇這人又廢不了她。

“臣知曉了,臣這就出去打發了青鸞閣的人。”

聽到自家主子再次抗下這個重擔,江閻鬆了一口氣,就要躬身退下。

不想這時候攸寧想起了上一茬事,思慮後道:“葉昭容那裡你讓鎖子拿著我的腰牌去尚藥局一趟,加緊遣幾個醫官過來,可千萬彆讓拂雲閣那邊出什麼事!”

想起那葉昭容,攸寧還是念著幾分情誼的,畢竟自她進宮來,那葉心柔就是個柔婉性子,待她也十分恭敬有禮,五年來一直恪守本分,是個宅心仁厚的姑娘。

攸寧與她處的也算是不錯,閒暇時經常在一塊喝茶聊天,也算是她在這皇城裡少有的善意溫存了。

葉昭儀生皇長子,讓久未得子嗣的李崇龍顏大悅,竟出格作出了大赦天下一令,令諫官紛紛皺眉。

但木已成舟,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皇長子出生後,李崇也是將人當眼珠子疼,可謂是千嬌萬寵,也唯有那青鸞閣的溫貴妃能比了。

然而,也許是福祉太盛,這位皇長子自幼體弱,自出生起,便大病小病不斷,至今已有四年。

想是今早被風一吹,又起了熱,急的他那位敦厚的娘親直掉眼淚。

想來想去,攸寧還是有些不放心,最終還是親自去了一趟拂雲閣,那小娃娃她還是挺喜歡的。

亥初二刻。

在拂雲閣忙活了將近大半個時辰,小皇子的熱終於降了下去,醫官這才抹了把汗告退,攸寧安撫好心焦如焚的葉昭容,也姍姍歸來。

攸寧不敢耽擱,又遣人將那滋事的二位美人帶來,依著錯處罰了,罰了月例,又關了二人三月禁閉,這才了事……

當一切都被處理完畢時,時辰已是亥正一刻,攸寧已經開始睏倦了,她一向睡貪睡,無論早晚。

但自打進了這後宮,她極少能像閨閣中那樣肆無忌憚。

說實話,她沒有一刻不再後悔,後悔十六歲那年一個任性便……

“皇後,還沒睡?”

就在攸寧沉浸在悔恨中時,一道溫和的聲音自殿外傳來,熟悉這道聲音的攸寧卻知道,對方應該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拖著疲憊的身體,攸寧打起精神,端正了儀態迎上去,神色不鹹不淡的看著那緩緩走進來的年輕君王。

“見過陛下。”

微微行了一禮,攸寧自行起了身,迎上年輕帝王那壓抑著火氣的眉眼。

一身月牙白的大袖長袍,腰間係玉革帶,腳蹬黑色刺金軟底長靴,頭上帶著閒時的軟腳襆頭,身形挺拔,清俊溫和。

如今的李崇,過了五年,不再是當年那個被大臣強塞個皇後而頻頻失儀的十八歲的氣盛少年,一舉一動間已然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隻看長相,無可非議,李崇是個長相出色的男子,當初她也曾被這狗男人純良出色的外表迷惑過,畢竟,誰不喜歡俊俏的夫婿呢?

但五年過來,攸寧隻覺得自己當初被豬油糊了眼。

李崇這樣的多情種,若是能重來一次,送於她她都不會要!

“陛下可是有半年未曾踏入臣妾這坤儀殿了,今兒不知是哪陣風把陛下吹來了,不知有何事?”

攸寧看著那張令她有些厭煩的臉,嘴裡陰陽怪氣的搭著話。

李崇聽著自己這位中宮妻子的冷嘲熱諷,麵上也是一陣青白。

但想到自己此次的目的,李崇平複了這股不虞,儘量維持著笑吟吟的狀態。

“攸寧說笑了,朕就是無事來看看你,無事就不能來了嗎?”

被李崇麵上那股突如其來的寵溺給嚇到,攸寧擰緊了眉頭。

“……陛下說笑了。”

攸寧有些嫌棄李崇這幅模樣,他永遠這樣,隻要看上,可以對無數個女子獻殷勤,他的青梅葉昭容是這樣,懵懂的少年慕艾周明月也是這樣,到了現在,便是那個敢愛敢恨的溫貴妃。

一介樂伎,僅憑著一副好相貌和那不同於全宮上下的潑辣張揚的性子,便輕輕鬆鬆的贏得了當今官家的興趣,到如今的寵冠六宮。

在攸寧看來,就是這李崇沒見識而已,長的標誌些,性子新奇些,就讓他找不到北了。

“咳咳,皇後近來可好,朕最近政事忙了些,冷落了你,還望攸寧多擔待些。”

那股渾身有蟲子爬的感覺愈發明顯了,攸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喚她閨名,來者不善!

兩人坐在羅漢榻上,中間隔著一個小案幾,相顧無言。

看著身側的如玉佳人,李崇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攸寧是不想搭理他。

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對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攸寧不甚熱絡,隻是問一句答一句,古板的讓李崇莫名的惱火。

他的皇後,對著他,永遠隻會這樣,禮儀周致,無波無瀾,眼裡全然沒有他這個夫君。

“陛下說笑了,您日理萬機,臣妾身為中宮,自不能煩擾陛下,又怎麼會心怨懟。”

又是一記綿裡藏針,攸寧隨意又敷衍的回答讓李崇一時間噎住了,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高攸寧!”

又是這樣,五年了,她一點也沒變,隻是因為當初大婚之夜給了她一個沒臉,一宿沒來她這坤儀殿嗎?

說實話,對於這件事,李崇也是心懷愧疚的。

因為自己的年輕氣盛,不滿群臣強迫他娶一個自己不情願的女子為後,任性之下,他在乾寧殿批了一宿的劄子,讓剛嫁進宮的皇後在這無比莊重的大婚之夜空守了一夜。

其實第二日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失了風度,一大清早就趕到了坤儀殿,奈何人已經與他置了氣。

可自己是皇帝,她是皇後,臣妾臣妾,先為臣後為妾,這個道理她難道不懂嗎?

這冷臉甩了五年還不夠嗎!

“快到子時了,陛下,你該回去歇息了,茯苓,送陛下。”

攸寧自然沒有錯過李崇麵上的怒氣,但她不在意,仍是像往常一樣,不動聲色的趕人。

“……是,娘娘。”

“奴送陛下。”

貼身侍女茯苓嘴唇動了動,神色複雜的斂住了眉眼,對著那滿臉慍怒的年輕帝王躬身道。

跟了皇後三年,她還是不瞭解皇後,一直把陛下往外推,當真是什麼榮華都不求。

“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一聲滿載著怒意的斥喝聲響起,將坤儀殿所有的內侍宮女都嚇了一跳,紛紛抬頭,看著那從羅漢榻上倏的站起,像雄獅一般暴怒的帝王。

心中百轉千回,麵上惶恐,他們隻是一群奴才,自然不敢忤逆這皇城的主人,在李崇盛怒之下,一個接一個,麻溜的出去了。

就連坤儀殿最得臉的大丫頭茯苓,也是惴惴不安的看了攸寧一眼,才踏著急匆匆的步伐,屏氣凝神的退了下去。

至此,坤儀殿內,隻有攸寧與李崇二人,一臉色陰沉,一個厭煩倦怠。

退下的內侍宮女們不敢走遠,皆老老實實的守在殿外,聽著裡麵壓都壓不住的爭吵聲,臉皮都是抖了抖。

大約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隻聽見裡麵一聲清脆的瓷器破裂聲,爭吵聲停止了,隻剩下他們的官家接連不斷的粗重喘息聲。

“好好好,高攸寧,我就看你這般能幾時,以後再想我踏入這坤儀殿,門都沒有!”

想是氣昏了頭,李崇連朕都忘了說,捂著被滾燙茶水燙傷的右腕,臉色鐵青的出了坤儀殿的門。

“不踏入坤儀殿的門?那我高攸寧可求之不得,還請陛下謹記你今日的誓言!”

攸寧也是實打實的氣著了,竟忘了表麵功夫,徑直追了出來,滿臉諷刺的嗆了李崇一句。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李崇以為攸寧是要追過來認錯,畢竟傷了龍體可不是小事,就算她是皇後,也難辭其咎。

要是她誠心認錯,痛改前非,就暫且饒她這一回。

李崇自顧自的想著。

但還麼轉身,就聽到攸寧這追過來的一句,他惱的恨不得回頭再與她吵個昏天黑地。

但旁邊就站著一水的宮人,李崇怒歸怒但顧及著天子威儀,隻能拂袖離開。

一側目睹了帝後大戲的宮女內侍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頭差點都要低到泥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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