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貴鹹魚 025
最近的日子很太平,
不僅是趙宅，還有她與趙徴的相處日常。
趙徴學會了晨起不擾她，隻輕手輕腳的乾完自己的事，接著默誦早課,
待攸寧醒來時,
人早就沒了蹤影。
夜裡的時候，趙徴也終於對她放下了警戒,
不再穿著那一身累贅的道袍入睡,
而是像在靜室一般,
自在的穿著寢衣,
甚至偶爾還會跟她打一聲招呼再睡……
用飯時，二人也是一道,
這彷彿成了一種常態，二人幾乎都忘記了，之前他們是如何生分冷淡的。
攸寧覺得這種狀態很好，既不讓趙家人失望,
也不至於難為她與趙徴,
皆大歡喜。
隻不過,
每次婆母鄭氏悄咪咪的遣葉婆子來打探情況,
看見屋內那美人榻上鋪的好好的褥子,
她便一臉欲言又止的。
但婆母鄭氏是個知道分寸的,
將兒子逼到這個份上已是極致,
若是再行變本加厲的事,
怕是會適得其反。
同居一室，鄭氏覺得似乎也是有轉機的,
她不信自己的兒子真的是顆石頭心，總有捂化的一天。
……
又是一日午飯時間,
丫頭們擺了飯，趙徴結束了抄經，淨了手坐在桌前，看著還在認真看賬本的攸寧，破天荒的搭話道：“又不差這一時，用完飯再瞧……”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攸寧有些意外的抬頭，笑道：“難能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我不來倒是不識趣了。”
合上賬冊，攸寧淨手在趙徴對麵坐下，接過荷兒給她盛的魚湯，開始細嚼慢嚥了起來。
兩人口味大相徑庭，這一點攸寧在第一次一起用膳時就發現了。
趙徴喜食清淡，是個標準的南方胃，而自己隨了母親馮氏，喜歡辛辣些的飯菜，清淡的吃著總覺著不快意。
廚房想必也是摸透了兩人的脾胃，每日上的菜一半是辣菜，一半是清口小菜。
吃著清炒蝦仁的趙徴，神色躊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少女吃了許多的辣，唇色比平日裡更加豔紅，被雪白的麵頰映襯著，出現了一種驚人的顏色對比。
烏發，雪肌，紅唇，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清心寡慾但又純情懵懂的少年……
“你也少吃些辣菜，醫書上說這對脾胃不好。”
將不安分的眼神從少女麵上移開，趙徴忍不住開口。
攸寧隻是一笑，接話道：“醫書上還說吃辣可以驅寒暖胃，生津開胃呢！隻要不過量，還是利大於弊的，而且……”
“你隻要嘗一口，自然就知道辣菜有多麼好吃了，比你那沒甚滋味的菜可美味多了！”
一邊說著，攸寧夾起了一片水煮魚，鮮紅的湯底將魚片也浸染成了色澤紅亮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如攸寧說的那般誘人。
目光落在少女饜足的麵容上，趙徴遲疑的看向了那道一看就很是辛辣的水煮魚片，竟有些想試試的意思。
並非是攸寧善於察言觀色，趙徴此人，心性簡單，至純至淨，根本藏不住什麼心事，他那股躍躍欲試，攸寧看了個正好。
“試試唄，說不定合你的心意呢。”
攸寧誘哄著，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魚肉，飛速放進了趙徴碗裡，頗為期待的看著對方。
這些日子，趙徴與高氏漸漸熟絡，些微的小事也不會去拒絕，何況他真的有幾分好奇。
夾起魚肉，趙徴一口將其吃下，不過咀嚼了幾下，立即就變了臉色，劇烈的咳嗽著，手忙腳亂地找水，將攸寧嚇了一跳。
“早知你如此這般不能食辣，我就不攛掇你了，罪過罪過……”
趙徴膚色極白，吃了這一口辛辣，彷彿被火給燎了，不僅臉漲得通紅，唇也是發紅發腫，活像……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攸寧心裡還是覺著，趙徴那嘴，活像被親的！
攸寧眼中劃過一絲複雜，但更多的好笑，雖然不太合適，但看著趙徴被辣的上躥下跳的模樣，她實在忍不住。
搭把手給他倒茶，一連喝了四五杯，趙徴才平息下口腔中的辛辣，不可置信的看著攸寧。
“你不覺得這辣的過份嗎？”
忽略掉魚片入口的那一瞬間刺激與過癮，趙徴心有餘悸道。
攸寧沒有立即應答，而是再度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細品著。
“確實比昨日的辛辣些，但也不至於如三公子那般誇張，還是三公子太弱了些，食不了半分辛辣，看來我二人確實沒有做夫妻的緣分，膳食口味都是南轅北轍……”
同趙徴相反，攸寧心情頗為不錯，甚至還有心情開兩句玩笑，眉眼彎彎，粲然極了。
趙徴則是沒有說話，繼續悶聲扒著碗裡的飯，似乎是被攸寧不經意間的玩笑給打擊到了。
不會管這小神仙的時而沉默，攸寧笑容依舊。
而就在這時，吃完了小魚乾的金絲球銜著它的玩具小球過來了，表示要攸寧和它玩耍。
那是在高家時，三哥景華給金絲球做的小玩意，金絲球很喜歡，攸寧回來時便一同帶上了。
那是一隻鹿皮做的空心小球，小妹若英還給小球套了一個亮黃色的外衣，以防金絲球爪子太過鋒利將裡麵的鹿皮抓破。
吃飽喝足的貓兒一心想著玩，將球銜到攸寧腳下，喵喵地叫著。
這是金絲球頭一次如此亢奮，沒有像往日一般去睡懶覺。
拭了拭唇角，攸寧見趙徴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叫丫頭來收拾碗筷，自己拿起小球，有一搭沒一搭的逗起了金絲球……
很不湊巧，往日裡，攸寧每次逗貓，大約都是趙徴沐浴月華的時辰，因此，這是趙徴頭一此撞個正著，他眼巴巴的看著身形肥胖卻靈活不已的金絲球，有些意動。
趙徴的反應被攸寧看在眼裡，她掂了掂手中再次被金絲球銜回來的小球，朝著趙徴道：“我有些累了，三公子替我逗一逗貓吧。”
猝不及防被塞了個小球，趙徴慌忙接住，眸色有些興奮。
金絲球一看玩具易主，立即換了位置，跑到趙徴腳下，撒嬌般的喵嗚了幾聲，示意他趕緊扔。
趙徴笑得如孩童一般，和金絲球你來我往著。
有時往東擲，有時往西擲，屋子裡沒有角落沒被趙徴擲過，金絲球也是忙地滿屋子竄，一人一貓樂此不疲。
而就在攸寧看著賬看到一半時，她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趙徴的突然噤聲，還有金絲球從花瓶後銜出的的東西。
青色的布料，熟悉的位置，攸寧快要淡忘的記憶倏的被喚醒，她眉目一凜，心中暗叫不好！
同樣的，作為那東西的主人，趙徴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心裡正翻江倒海著，在攸寧沒注意到的地方，少年脖子都開始浮上了粉意。
好歹是活過兩世的人精，攸寧狀若無事，想靠自己的演技矇混過去，讓兩人不那麼尷尬。
“大約是你的帕子，被這小東西亂銜的，你……你去收拾了吧。”
全力偽裝成茫然無知的姿態，攸寧手心都出了汗，但麵上還是淺笑吟吟的，讓同樣想矇混過關的趙徴鬆了口氣。
“應當是我的帕子，前幾日還想著丟在了哪裡，不想是被這小東西銜走了，我這就去……”
互演的二人一拍即合，趙徴笑得牽強，也不管手中的小球剛剛被扔在了哪裡，起身就將那一團青色給揉在了一起，順勢塞進了廣袖中，麵色泛紅的表示要出去透透氣。
攸寧聞言，當即就應了。
晚上就寢時，二人見麵尚且有些不自然，但都是在心裡，麵上仍是大大方方的。
好在日子久了，這事也就淡了，趙徴隻在用著那條汗巾時會想起，然後難為情一瞬。
而攸寧，忘的就更快了。
因為她那群閨中密友們給她下了帖子，說要去西郊跑馬。
攸寧出身將門，祖父又是個馬上打天下的英雄，幼時沒少學馬術，未嫁時更是時不時和自家兄弟或者薛韓燕幾家小娘子出去放風。
前世的攸寧被困皇城，被母儀天下，端莊持重的名號壓著，倒是少了許多樂趣，而今就不一樣了，她自然是想怎麼瀟灑便怎麼瀟灑。
攸寧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讓正在默誦早經的趙徴有些意外。
“今日怎麼起的這樣早？要去哪？”
看著穿戴整齊，甚至還上了些脂粉，簪了些釵環的明豔姑娘，趙徴忍不住多嘴問了句。
雖然高氏不施粉黛的模樣也瞧著不錯，但這是因為沒有對比，打扮一番過後的高氏，明顯的比平日裡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趙徴不由得有些多想，高氏這是要去見誰？
他心裡莫名的有些氣悶，但他不曉得是何緣故，隻以為是昨夜沒睡好，精神不佳。
“今日好友約了我去西郊跑馬，好不容易有個玩頭，我定要早做準備纔是！”
“荷兒月娥，你們快把我的騎裝帶上，萬不可忘記了！”
攸寧雖平日裡怠懶了些，但隻要一出去見人，尤其是自己那幾個閨中密友，定要好好準備，不能邋邋遢遢的過去。
一邊挑選著合適的唇脂，一邊叮囑著兩個丫頭。
荷兒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表示都帶齊了，月娥隻是柔柔地笑著，然後給攸寧梳發。